“是!”
阮宁波还想再问,郎东昱却没有了做答的意思,说了声:“朕累了!帮朕磨墨!”便踱步回到书桌前。
阮宁波喉头有些酸热,慢慢跟在身后,她磨墨的手刚搅了几下,便见郎东昱仍到这边折子堆上一个没有批阅的。
是一个匿名的大臣呈上的,一则民谣:彼岸女,彼岸郎,相知相守不相仿,女祸水,男祸墙,家要破,国要亡。
鼻孔间哼了一声,阮宁波不知是该作何表情,这本是她希望达到的效果,可是真是被这样写出来了,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这个奏折你批阅吧!”郎东昱没有看她,只是沉声吩咐到,声音里有一些冷然的味道,带一点未可知的怒气。见阮宁波久久不动,又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很危险?”
这是这几日来阮宁波觉得郎东昱声波的峰值,居然又有了气概。怒气燃烧的味道,只是这一日,这是郎东昱说给阮宁波的最后一句话。
又是那样的夜晚,一连三次,无关风花雪月,无关热辣鼻血,就是这样静静的,他靠着她的肩膀,渐渐睡去,也许会聊上一会儿,但,很快的,这个男人就会先沉睡而去。
她会在夜里看着他,本来是贴着她的后背的,却会在睡熟之后,滚到角落,蜷缩成婴儿般的姿势。
然而,每次早上醒来,她却会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不紧不松的力道,拿捏得令人屏息。
于是这样夜晚过后的第四个早晨,阮宁波早醒,郎东昱正好也醒了,她眯缝着眼睛继续装睡,却发现郎东昱慢慢坐起来,先是呆呆的看了四周一阵,然后在看看自己和阮宁波的位置,又再揉揉惺忪的眼,看了一阵,似乎总算意识到什么的马虎眼皇帝悄悄的把阮宁波抱到自己怀里,然后……
继续睡自己的。
阮宁波嘴唇颤着,这个男人,好好可爱,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淡淡晨光中,看着男人玉一样晶莹的面孔,清新的象是阮宁波日思夜想的家乡河边的青草,于是,阮宁波也就象小羊一样,鬼使神差的,低头,蝶吻落花,风中嬉戏。
等阮宁波抬起头,望进的,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一双盖世无双的桃花眼,溢着春风,舞着花香,眸子黑的象沉默千年的石,没有一丝的睡意,清醒,无比。
阮宁波瞬间变成了北极的冰山,脸上掠过七月的流火,只是,片刻之后,她才发现男人似乎是颇为静止的看着她,没有动作,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收回的指头已被男人温热的掌收拢。
这个男人,身体,终于有了温度。
淡淡的握着阮宁波的手,郎东昱的吻象是女人手中穿线的针,密密如雨,又宛若流泉,蜿蜒在女子的手背,手腕,指腹,臂弯,颈侧,下颌,然后凝滞在唇。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却让阮宁波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似乎今日会有什么要发生。
清新的薄荷香混合,化成十足暧昧的味道。
然后唇抽离,暧昧的刷过她的发红发烫的脸颊,伴随的是低沉性感的笑声,“爱妃,何必偷香呢?朕随时都可以。”
阮宁波的脸扭曲,为着他用词踹度之间潮水般般汹涌澎湃的暧昧。
来不及反驳,便开始招架无数个蝴蝶蜻蜓露水般的吻,于两唇之间,微微的眩晕,心跳分外急促,一头长发被郎东昱以极为性感的姿势撩起,露出小巧圆润的耳垂,阮宁波的五官很小巧的美,耳后脖颈颤抖沸腾的血脉之上,一个吻撞击而来,温度渗进肌肤的纹理。
阮宁波的手抓住郎东昱的衣服,身体里有热度的躁动翻腾,下意识的想推拒,却看到,抱住她的男人面色已经满是潮红,呼吸不稳,深潭般眸底波光粼粼。
不知道是谁先帮谁脱了衣服,只是拉下的床帏之中,似乎热浪滔天,只是云雨还未进行时,阮宁波一声惊叫:“你流血了!”
然后是郎东垠兴奋略带崇拜的呼叫声,在阳光初洒的白日里有点清脆盎然:“宁波,果真炼制出来了!”
郎东昱面色姹紫嫣红的低头看了一下胸前包着的纱布,殷红的血渗透出来,醒目耀眼,若虚皇兄刺的伤口,果真难好!
咳咳咳的弯着身,手抚着胸口,朝阮宁波使了一个噤声的颜色,默默的穿上外衣,再披上一件衣服,直到所有的遮挡工作进行完毕,郎东垠也蹒蹒跚跚的转着自己的轮椅进了内间。
阮宁波看着郎东昱的动作迅速而镇定,心头不禁涌上一股苍凉,胸前缠满纱布,厚厚的纱布,或者是为了掩盖血腥味,这样的夏日,不是一般的热。
如郎东昱这般聪明,不知道,一旦感染,是要命的吗?
嘴角逸出一点破碎的笑,阮宁波在心中点头,当然,这个皇帝这样见了自己弟弟都要遮掩的这么厚,那太医,更不会知道。
慢慢替他理好衣服,回头便对上郎东垠的眸子,那个残疾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握着椅柄的手,有点苍白,不过只是刹那。
转瞬之间这个少年已恢复如常,帅气抬头,黑发旋转,眼神中有些自嘲的意味,嘴角弯起,举起一个小瓶子,手指灵巧的捻着,“本王想,我可以流芳百世了!”
阮宁波从床缘走过来,接过瓶子拿在手中,转着看了半天,又看了眼那个背着光的少年,“不要是花瓶才好!”
她的意思,中看不中用!
郎东垠一把夺过去,颇为受伤的眼神戒备的盯着,仿佛一个失宠的孩子,摇头低叹半天,道:“对于一个早已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的女人而言,本王做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哎!”转身扭了轮椅的方向,“罢了,罢了,母后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整个皇宫也不用再到处洒的是白石灰,风一刮就硝烟弥漫,也不用再没日没夜的用烈酒擦拭东西,搞得劳人伤财,又酒气熏天的,也不用再焚烧这焚烧那个,狼烟动地了,郎东垠啊郎东垠,你说你多大的民族英雄,这个女人竟然说,你手里拿的是,花瓶,看着象药,吃着象糖!哎!伤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