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剧主题寓意深刻,情境活泼盎然,不仅继承了原著的创作精神,还赋予了更多现实主义的人文情怀。真正的艺术家应是境界与艺术共修共就的人,应是一个源于生活,发于内心的艺术创造者。人文关怀是人生永恒的主题,也应是艺术家始终关切的主题。
中国不乏充满才华的音乐制作人及舞台编辑,也不乏可待挖掘的好素材。相信我们音乐剧的舞台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好作品,期待着三宝能为我们带来更多更大的惊喜。我祝福他。
“梦”——难舍又难圆
新版《红楼梦》在一波胜似一波的喧争之中悄然落下帷幕,贬多褒少。导演曾设想能持续播放20年不衰的心愿恐难实现了。这次拍摄新版《红楼梦》,从最初的“选秀”到最终的拍摄完成,历时四年之久。我一直都在关注着、期待着。选秀过程中,确实可见从气质到修养都与林妹妹颇为相似的女孩儿,却终未入选,惜之。最终确定出演该剧的几位年轻主演虽名不见经传,但服装道具价格不菲、场景布局奢华气势、耗力耗资甚多甚巨,堪称大动作。影视界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出由古典名著改编的新剧,但若没有对名著内涵的深刻领悟、没有高人一筹的艺术表达力、没有驾驭鸿篇巨作的独到见解与突破,要想胜于前人,获得民众好口碑是不大可能的。看来,这次的拍摄对导演来讲有点勉为其难了。不管怎样,新版《红楼梦》还是在对剧情、定角、妆容的一片微词声中,在编剧、导演及演员们共同的艰辛努力下,磕磕绊绊终于走上荧屏了,虽不尽如人意,也确属不易了。
有些无奈地看着新版《红楼梦》,不由得不让我想起今年5月在北京电视台BTV大剧院有幸观赏到的由朝鲜血海歌剧团演出的大型歌剧《红楼梦》。一个是国产,一个是舶来;一个是长达50集的电视连续剧,一个是耗时仅两小时左右的歌舞剧,虽无可比性,但还是让我有了些联想。朝版《红楼梦》早已耳闻,但没有想到它真的来到了我们面前。当月5日我到烟台办事,本想回京后再买票观看。7日在烟台时,偶从电视新闻上获知该剧只在北京连演几场,9日是最后一场。我慌忙打电话托北京亲朋帮忙买一张演出票,没想到该剧在京的演出异常火爆,此时已是一票难求了。我不死心,还是想碰碰运气,丢下手头没办妥的事,即刻赶回北京。几经努力终于买到一张最后一天演出的高价票,颇为欣喜。
该剧真没让我失望,堪称精品。这样一个有点封闭的小国,其艺术水准之高,超乎想象。舞台布景、演员服装绚丽多彩、恰到好处;舞美编排既巧妙新颖,又灵动飘逸,真可谓美轮美奂。由朝鲜民谣与西洋乐器融合的唱腔和伴奏既别致又动听。男女主演的唱功,也具相当高的水准。特别是贾宝玉的扮演者——金日煌堪比任何一个国际一流的歌者。尤其可赞的是,一群外国演员们能将中国《红楼梦》中的各色人物之情态演绎把握得如此惟妙惟肖,贴切淋漓。该剧整体脉络清晰而不繁赘,每一个环节都表现得可圈可点,趋于完美。这不能不归功于他们的创作团队对这部中国古典名著的尊重与领悟,及他们所具有的把握、驾驭艺术的高超能力。当然,还要感谢赴朝协助编排此剧的中国艺术指导们。
整剧渗透着纯净之美,是份难得的精神享受。谜一样的朝鲜让人们对她有了更多的猜想和探究。世间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朝鲜的封闭虽然让她发展缓慢,却也让她少了污染,多了一些纯粹。不管人们对其国家体制有多少病诟,不得不承认她仍是一个充满精神力量的国家,小而弥坚。
想着已远去的异国《红楼梦》,看着自家的新版《红楼梦》,不禁让人心生感慨。伟大先人们给我们留下了浩瀚璀璨的精神财富,传承千年,今人切莫愧对了。渴盼着我们的艺术家能真正潜下心来,投入创作,多给国人奉上清馨隽永的传世佳作。
不负丹青,不负人生
近日想起2010年7月7日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不负丹青——吴冠中纪念特展”。吴老年轻时自喻“是一匹不肯归槽的野马”。踏入美术大门之前,他一次在艺专的参观,被眼见的艺术之美震撼,唤醒了他的艺术细胞,他紧紧地拥抱住了这初萌的“美”之感受,至此情投其中。“……你也许会说,在巴黎也有花朵,你也可以开花、结果,但你是麦子,你的位置是在故乡的麦田里。种到故乡的泥土里去,你才能生根、发芽……”这是梵高写给弟弟信中的一段话,吴老将其铭记于心。他是一个对艺术之美有着执著追求与敬仰的大爱者。
画界对吴老的某些美术观点存在争议,甚至是大不同,但这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事。吴老应是将“五最”(最具文化素养、最具诗人特质、最具哲学思辨之才、最能超越世俗见地、最显清风傲骨)集于一身之人,堪称一代大师。
我也去了那次特展,参观者众多,老老少少,络绎不绝。有德高望重、鹤发银髯的画界老者;有浑身透着书卷之气的文人墨客;有穿着前卫的艺术青年;有朝气蓬勃的少年学子;有摩登时尚的秀美女子。看来,对吴老尊崇的拥趸来自社会的各个层面,群体庞大。吴老的画作融汇东西、贯穿古今,爱者甚广。在这些来来往往的参观者中只有一位男子引起了我特别的兴趣。此人年过五旬,皮肤粗糙黝黑,像是长年从事户外劳作之人。他身着半旧的老式白色跨栏背心、灰布大裤衩,趿拉着一双塑料拖鞋,手里还提着带环扣的塑料大水杯。这等装扮若是出现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甚至七八十年代都是司空见惯的,可偏偏出现在21世纪的国家美术馆,真是不多见了。只见他伫立在吴老的《秋无限》画卷前,凝视着画面,一副被深深打动了的神情。整个画面布满了挂着秋叶的梧桐林,由近及远。那满眼的秋色确也令我驻足遐想。他似乎在此画中读懂了什么,若有所思,久久不愿挪步。吴老在对此画的解意中提到:“……梵高岂能邂逅李清照,但烈性与柔情,两个幽灵却都在我的同一画幅中穿梭,飘去,读了李清照词和梵高向日葵,见了我所绘梧桐,或有所思……”一个平头百姓与一代画坛大师寓意高深的画构成了一幅极为动人的图景。我浮想联翩……
不管世界怎样更迭交替、世态怎样变化万千;亦不管世人拥有的智慧才能、金钱地位悬殊几何,人类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不论世间何种情愫、何种思绪总有机缘刹那的合契。我们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便是这世间的一分子,那就让我们尽量多地用心去体味感受她带给我们的一切,无论思悟或情怀。当我们离去时,也去得饱满而充沛。
注:《秋无限》,80×60cm油画,麻布,中国美术馆藏。吴老对《秋无限》的解意:十年一觉方庄梦,公园里树木已蓊葱,姹紫嫣红。晴日,秋天的阳光煦暖,花、叶明亮,那高高的梧桐,分外凸现。中国的梧桐有久远的传统,“梧桐树高凤凰来”,颂其风格超群;“秋雨梧桐叶落时”,则蕴含着脉脉人情,似乎面对的是李清照。向日葵被梵高点火燃烧,那是西方的猛烈,我在骄阳下的金黄梧桐中似乎感到了向日葵之火热,但它生长在青青草地间,微风吹来,摇曳之声如泣如怒亦如诉,梵高岂能邂逅李清照,但烈性与柔情,两个幽灵却都在我的同一画幅中穿梭,飘去,读了李清照词和梵高向日葵,见了我所绘梧桐,或有所思。我名此画“秋无限”。
由两根头发谈起
2008年,由文化部主办,国家图书馆、国家古籍保护中心承办的“国家珍贵古籍特展”在国家图书馆展览厅展出。此次展出的展品资料丰富翔实,跨越历史久远,有不少极为罕世之珍品。这是一次文化遗产标志性的展出,看后禁不住惊赞中国文化如此之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古籍历经千年风雨留存至今,确是万难之事,历代学人及修复者们为保护留存中华文化之精髓孜孜不倦、耐得寂寞,沉潜其中。我们应向这些呕心沥血的文化卫士致以深深的敬意。
该展览分为“传承文明——中华古籍保护计划实施成果”、“楮墨芸香——推荐《第三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珍品”、“完善典藏——推荐第三批国家重点古籍保护单位介绍”、“永驻书魂——国家级古籍修复中心巡礼”、“任重道远——中华古籍保护计划未来的发展”五个部分,同时配以古籍修复、古纸制作、甲骨传拓、雕版印刷等动态展示,全面展示了我国古籍保护的历史成就。我带着对前人的敬仰之心,细细品赏,待观看到展览的最后部分时,我已看得心潮起伏,感怀万千,就在此时,突然被当头泼了瓢冷水。我在“少数民族部分”洁净的玻璃展柜内看到两根女子的长发,一根无赖地爬卧在翻开的古籍书页上,另一根堂而皇之地横亘在素白的展布上,实在令人错愕。这两根万万不该出现的长发,是对辛勤修复者们的小小不敬。我有些不忍猝睹。其实,我不止一次在高水准的展览中发现瑕疵,如展柜内的头发、左右手的错标、英文标签国家名称的拼写错误。虽然瑕不掩瑜,但这样的“偶然”还是令人心生反感。
发现“污物”后,我即告知该展厅内的两位管理人员,一位面露窘色,自认工作疏忽;一位一脸不屑,似乎嫌我多管闲事。两根横卧在展品上的头发,悄然地折射了今人不能静心专志的浮躁。我不由想到中国那令人难以启齿的男足。虽然,足球与那两根恼人的长发似乎毫无关联,可这个两者都是今人内心浮躁的缩影。中国男足因浮躁贪欲而踢不出国门,同样,中国的文化也因浮躁贪欲而难出大师。若国人再不反省反思,别说出不了大师,就连名副其实的真学者都难觅了。
让我们摒弃浮躁,静下心来,好好回顾一下我们多难而又不屈的民族那跌宕而又辉煌的历史,好好展望一下我们那有可能到来的美好的未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