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位加班晚了,大伙都去楼下的小饭馆订餐,他家的烧烤味道不错,阿凯一气要了四串烤肥腰。结果午夜不到,加班还没结束,这小子的鼻孔便开始喷血,如同亲临苍井空拍片现场一般。从此“腰子哥”的外号便声名大噪,但凡加餐,都要问问他点不点肥腰。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你想啊,新烤出的大肥羊腰,“嗞嗞”冒着热气,裹着一圈肥油的外皮焦香脆油,而腰子本身则是细嫩香滑,一口咬下,嫩滑中冒出血水,唇齿间一股香甜。四串实在不多,只怪“腰子哥”年轻火力太壮,好肾经不起恶补。
十多年前我刚来北京,地铁口外面尽是烤串小摊。最香的是烤鱿鱼铺子,而最实惠的则是烤羊腰。我每每在冬日下班的寒风里闻见烤肥腰的那股奇香,就迈不动步子了,非得来上两串,站在街边吃到口角血水淋漓,肚里油腻温厚才肯移步。因此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我的腰围从两尺一飙升到两尺六,烤肥腰功不可没。羊腰,当然要肥了烤才好吃。现在不少拉面馆和烧烤店里的烤羊腰,干枯柴硬,个头又小,那是电烤得过了火候的结果,早已算不得美味了,不点也罢。前不久在新疆办事处的餐厅吃到了久违的肥厚烤腰,当时激动得我热泪盈眶,几乎把串羊腰的铁钎也吃下肚去。唯一的遗憾是烤得略老了一些,恐怕是出于卫生原因,只是缺了那股一口咬下去肆意流淌的鲜红血水,这烤羊腰终究还是少了几分圆满。北京涮肉馆里倒多有羊腰可点,吃法却不是烤的,切成薄片,下锅轻涮,入口甜嫩香腴。只是这羊腰必须放在最后来涮,否则滚水一过,锅中顿时混沌不堪,汤水里往往还带着股微骚之气,再涮不了其他食物。
羊腰是羊肾,鸡腰自然就是鸡肾了,相比起羊腰,鸡腰清淡许多。由于本身味淡,鸡腰的做法愈发丰富多彩。常去的湘菜馆里有道特色菜是用鸡肾与鳖爪牛鞭同煨,极补。鸡肾细腻,在红汤辣油里煨得久了便酥烂如泥,被一层微韧的薄膜包裹着,吃时入口即化,真是美味。老王开的港式火锅专门店也有鸡腰可涮,选料极精,每个鸡肾都比大拇指还粗,整盘倒进汤锅中慢煮,待鸡肾里的膏腴充盈鼓胀,无处宣泄,几乎把那层薄膜撑得破开。这时候捞出,在调好的酱料里略略一蘸,放进口里轻咬一口,丰腴的汁水顿时流进口中,和细滑的鸡肾一同在嘴里咀嚼,鲜美异常,实在是腰肾里的无上美味。可惜这样的鸡肾原料难得,平日在家倒不容易吃到。
有次去老蔡家蹭吃,见他握着个圆圆的东西在啃,呱唧呱唧吃得极是香甜。我问他何物,他说是猪腰,不剔骚筋,不经焯水,整只丢在汤里与西红柿同煮。味道如何?他说比巧克力还好吃。我听了一个激灵,凑到锅前闻了闻那股浓烈的猪小便味道,没敢尝试。和大多数人的口味一样,对我来说,猪腰的骚味还是越少越好。为此,炒腰花之前,定要将切好的腰片在滚水里焯上一下,再与黄酒姜丝同爆才好。镇江名吃锅盖面的浇头里就有腰花可选,都是新鲜猪腰,切成细细的薄片,在滚水里一烫,再与面一起混在酱浓的汤料里同吃,脆爽香浓,没有一点骚味,是最好的猪腰制法。
猪腰在国人眼里,应是最见效的补肾壮阳之物。有朋友当兵三年回城,和女友厮混了一个星期,两脚硬是没沾过地,一日三餐全靠猪腰拌饭支撑,出关时依然红光满面,不显一丝颓败。据他自己说,连吃一周猪腰子,连说话都带着股醉人的骚味。猪腰之效,由此可见一斑,难怪赵本山在小品里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鞋拔子脸,而是自豪地声称那是一张“正宗的猪腰子脸”了。
快活馋之炒腰花
评判炒腰花的成功与否不在味道浓淡,而在是否炒得爽脆。若是腰花炒得又韧又干,味道调得再好也是白搭,只能拿去喂猫。要想把腰花炒得爽脆,必须将猪腰中间那些紫红色的东西剔除干净,否则即使火候控制得再有经验的厨师也不会炒好。
1.将新鲜猪腰剖开,去掉里面紫红色的部分,然后在光滑的圆弧表面划上十字刀痕,方切件。
2.把铁锅烧热,先将配菜(荷兰豆、洋葱什么的都行)炒到七分熟,盛出备用。
3.烧热锅,先放入蒜头起锅,再倒进腰花,翻炒一阵后加入配菜再炒几下即可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