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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籍男人的推荐下,江晓青顺利进入他父亲的电脑公司,被安排到公司策划部。
刚一坐定,有人轻敲她的后背,江晓青回头,惊喜地叫:“惠灵,原来你在……”惠灵“嘘”的一声,说上班时间不准私聊,于是,江晓青静静地坐着,歪着脑袋看惠灵粉色洁白的衬衫,看她美妙的形体,心底缓缓地涌动一股纤细的暖流,似是回到快乐的校园……
惠灵写出一张字条:我想死你了,下班之后我们长聊。
江晓青清澈的眸子闪烁氤氲的水雾,这才转过身去。
终于等到下班,两人手拉手走在夏末的天空下,风撩起她们的秀发,轻轻地纠缠,似是表达重逢后的喜悦。惠灵向江晓青讲起她来上海的经过。她说,只因家庭条件不允许,只能放弃考研的梦想。她先后去过深圳、海南、福州三个城市,身影像秋风下的落叶,总是无法定位,当她来到上海,公交车上,听到一位资深的经济学家对她的女儿说:“选择职业,就像沙滩上捡贝壳,不能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中,直到累得筋疲力尽又随便捡一只,那样,还没到家,你就有可能将之丢弃,第二天又不得不去重新寻找。所以,在你去捡贝壳前,你得先想想,你喜欢什么样的,捡它到底是有什么用途,最漂亮的可能只有观赏价值,而最大的却拿不起。比如,迎宾小姐,虽然体面,你却不感兴趣,建筑设计师、年薪100万,你又没那个资格。所以选择职业之前,必须先考虑你对什么职业感兴趣而又能适应这份职业,更不能挑肥拣瘦,没有定位方向,否则,你就会一次接一次成为一名失业者……”就是听到这样的话,她终于清醒,才在大上海留下来,不再去寻找那只最重的“贝壳”,应聘这家公司……
惠灵说完自己的经历,江晓青也简单说了自己来上海的原因。当惠灵得知江晓青得到一套房子,眼中的光亮一刹间熄灭,似是自卑,又像是妒嫉……
第二天,一位姓李的男秘书就交给江晓青一个任务,要求在一个星期做出一份年度策划书。江晓青不敢不小心,在刘晨阳的帮助下,从客体环境、市场前景、项目定位,价格策略,渠道策略,促销策略、服务理念等几大内容,详详细细论证如何让效果不打折,让产品上市吸引顾客,抑制竞争对手三大条做出一份长达十几页的计划书。
当李秘书看过江晓青上交的策划书后,声音绵长而温暖,问她是不是曾在这行干过?江晓青就吹牛,说自己在这一行已有两年工作经验。李秘书就问她为什么没有继续干下去,江晓青说,人不可一生呆在一个小井里,谁都渴望大海和蓝天。李秘书微微地笑,“看来,你江小姐还真不是一只花瓶,那么多的电脑术语,那么多的软件知识,你都了解得那么详细,完全比得上一个高级软件工程师。总裁先生对你这封策划书非常欣赏。”
江晓青暗暗在心中偷笑,因为这份计划书她只做了一个开头,后面的全是刘晨阳的功劳。
江晓青随李秘书走进总裁办公室,一个接近60的老头儿,一张树皮脸有点儿可怕,他详详细细问了江晓青的出身,年龄,学历,以及她家乡的风土人情,像扯家常。然后,又讲起他儿子的事,说他儿子很不听话,也十分让他失望。他非常感谢江晓青救了他儿子一命。不过,恩情归恩情,制度不能变,所以,只能从小职员干起。最后,他鼓励江晓青好好干,说他决不会埋没一个能人,也不会容忍一个庸才。
下班回家,江晓青故意拉着一张苦瓜脸,告诉刘晨阳,计划书老板非常不满意,说一点儿创意也没有。刘晨阳急了:“那怎办?可不可以重做?”江晓青笑:“笨蛋!骗你的。我们总裁让我问问你,如果你有意屈尊,他可以为你提供最优厚的条件。”
“什么意思?”
江晓青继续哄道:“总裁先生不相信计划书出自我这笨姑娘之手,所以我只得把你供出来。”
江晓青原本以为这谎言会让刘晨阳高兴,没想到的是,他却暴跳:“有你这么笨的人吗?气死我了!你认为这样做就说明你谦虚是不是?你还想不想升职?想不想加薪?白痴,我看你还是回来给我当保姆好了!”
见刘晨阳真生气,江晓青感动又开心。“你以为我真那么笨,真是一个大白痴!”
没料到,刘晨阳更加生气:“你……你……算了,反正,你从来就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地道女骗子一个!”
江晓青大怒:“刘晨阳,请你尊重我,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白骨精和女骗子之类的词,我跟你翻脸!”
“江晓青,我也警告你,以后再让我听到丑八戒与猪八戒六个字,打下你的牙做项链。”
江晓青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笑吗,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可笑。快去做饭,保姆小姐,我饿了!”
“谁是你的保姆?本小姐现在已有了我自己的蜗居,不想再听你指手画脚!更不想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与你大色狼……”说到这,江晓青明白自己说偏了,便马上闭嘴。
“说啊,话不是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想说‘不愿与我大色狼同床共枕?’可你什么时候与我同床啦?要不,咱们今晚就‘同床’,怎么样?”
“我绝不会与你婚前同居,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你去找另外的女孩子好了。”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没有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能这么快找到工作?别以为你的翅膀能飞上蓝天,没有我太阳的光照,你的天空只能是黑夜;没有我做前行的路标,你一生都只能呆在迷宫;没有我做你垫脚石,你上不了高山;没有我做你的风帆,你永远进不了大海,没有我……”
江晓青捂住双耳,逃进厨房。
江晓青承认,自己的翅膀还很幼稚,还没有能力独立翱翔蓝天。也许,女人翅膀一生都长不硬。不承认这一点儿的女人,那是自己糊涂,愚昧。但是,她才不想那么随便,让人刚一下锄,就挖到最宝贵的矿藏。
江晓青没有搬走,一边给刘晨阳父子做饭洗衣,充当着“保姆”之职,一边在新的工作岗位挑战新的环境。她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极力收敛性格中的张扬,无论对谁,都表现出一副虚怀若谷的心态。因为她知道,女性在职场中根本无法与男姓并驾齐驱,这并非是女人专业能力不如男人,而是男女思维方式有差异。当一个提案遭到退回,女性大多数会认为没有了机会,而男性却会换个方式再接再厉。会议桌上,大多数男同志喜欢表现自己,推荐自己,但女同志却心甘情愿充当配角。
时间久了,她终于知道,总裁老头儿不过是一个幕后操纵者。真正掌控各部门经营业绩和生杀大权的却是那个李秘书。
众所周知,企业设置的高层管理人员,以及如何界定他们的职责权限,全世界也没有法律的公认标准,全由老板自己说了算。换言之,企业的行政长官的职权划分会因企业不同而不同。一般来说,首席执行官就是CEO,是公司的最高负责者。在香港,大企业和大集团的CEO口头上也被称作“大班”,这是一个带有褒义的尊称,是企业掌舵人的意思。而董事长是公司最大股东,总裁差不多就是主管。如果该公司没有设立CEO和董事长,那么总裁权力最大。
李秘书是一个四十几多岁的男人,江晓青听公司人说,他是总裁夫人的弟弟,学历不高,能力也不怎么样,但却十分好色。
得知这一信息后,江晓青工作上更加谨小慎微,也尽量与这个姓李的男人保持一段距离。
工作轻松而又愉快。虽然每天都得回家做饭,心却充实而又满足。
刘晨阳建议她去读夜校——外语口语速训班,江晓青不想去,刘晨阳却没经她同意就交了学费。还说,不仅得学会英语,还得学日语,法语,德语,想在豪门生活,就得先流血流汗……江晓青毫不客气的讥讽:“拉倒吧,你以为我真想嫁豪门公子,在我眼中,豪门公子没有一个不是采花大盗,所以,我宁愿你是一个穷光蛋!”
“江晓青,今后我再听到你这样污蔑我,我撕烂你的嘴!”
“哟,你是豪门公子吗?脸红不红,你最多只是一个暴发户的儿子,离豪门公子还远着呢。既然你给交了学费,也不能白交,我去就是。”
知道前面的话说重了,江晓青马上拐弯。
从此,江晓青白天上班,晚上便去读夜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