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领导换了一个又一个,赵海川的老婆也是强颜欢笑陪在那里,只听秦川悄声对着对讲机道:“注意人群,对方很有可能混在人堆里。”我听罢不禁觉得好笑,这是对自己的对手毫不了解的表现。
只听台上那人道:“下面我宣布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接着四名礼仪小姐拿着彩条走上主席台,两侧鞭炮也开始震天响起,一瞬间硫磺产生的浓烟就将周围裹夹起来,忽然厂房二层的玻璃窗被人击破,一个身穿皮甲的人从里腾身翻出,秦川立刻道:“发现疑犯,十二点钟方位。”
只见位于车间门口两侧警戒的人员还没来得及掏枪,空中两道银光闪过,接着血光迸射两名刑警在瞬间就被他砍了头,由于是正对主席台下的群众,所以虽然台上领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台下群众无不惊叫着四下逃开,所有的刑警和安保人员都掏出武器,可是在忽然涌出的人群前,没人敢轻易开枪,因为极有可能误伤群众,这下给了那人足够的空间,他行动异常迅速,在人群里几个穿插至少有六七名刑警和保安受致命伤到底,生死不详,而这人并不是毛毛的大哥,他所使用的是一柄薄入蝉翼的软剑也非弓箭,这个突发情况并不在我意料之内,看来我根本不应该跟着他们进来。
很快他距离我越来越近,秦川道:“你快跑。”他举着枪想瞄准,可是无法跟上对方的移动速度,之后在百姓全部退出厂区后四下枪声响起,剑手或躲闪,或用那柄软剑格挡,数十个人的同时射击根本无法伤到他分毫,瞬间就移动到我的面前,千钧一发之际秦川非常讲义气的伸手将我朝一边推去,剑手反手一撩顿时我左脸被溅满了血液,那是因为秦川的推我的左臂被他活生生的切断了。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甚至都忘了逃跑,而在巨大的痛楚下秦川咬着牙将枪口对准了剑手,他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近距离能清楚的看见他年轻英俊的面庞挂满了不屑残忍的笑容,随着“啪”的一声枪响,他脑袋微微一偏就躲过了这一枪,接着我根本没看见他手动,眨眼他手上那柄软剑就刺入了秦川的心脏,拔出来时沾满了鲜血,秦川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接着慢慢瘫倒。
应该说虽然我和这位退伍军人接触的时间非常短暂,但对于他的性格我还是非常欣赏的,这是一个典型的军人,不畏强敌,不放弃自己的战友,可惜他的对手实在太过于强大,以至于这位曾经深入敌后的侦察兵没有丝毫抵御能力便被杀身亡了。
这时秦川的手下分为两拨,一是拿着枪哭着喊着要和剑手拼命的,一是放下枪转身就朝外逃命的,剑手则不慌不忙的用长剑挡住了射来的几颗子弹接着调转剑锋朝我刺来,瞬间我觉得脖子一片冰凉,这下顿时万念俱灰,我闭上眼睛等着最后一下的到来,只听剑手道:“你的枪呢?”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随口答道:“我没枪。”
他哼了一声道:“不是拿枪的就别再这里晃荡,小心被他们失手给打了。”说罢举剑朝别人追杀而去,我望着厂区里接二连三的尸体,忽然想明白了他的话,只见一个人左脚脚筋被他割断,身体不支跪在了剑手面前,我大声道:“扔掉你手上枪,他不杀没武器的人。”
那人和剑手都朝我看了一眼,不过跪着的人最终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枪,剑手根本就没给他瞄准的机会,手一抬长剑就插入了他的心口,这一场屠杀是建立在强者被更强的人屠戮的基础上,所以显得更加动人心魄,在场坚决执行命令绝不退缩的人此刻大多都躺在了地上,只有愿意放下武器的人才能最终幸免,刑警队和潞城最大的保安公司合力而成的力量,被一个龙墓守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损失惨重至极这让我对这一族群终于有了初步的认识,如果说之前是知道他们很厉害,那么现在我终于知道这种“厉害”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这时我看见双手受伤的王丽茹拿着一把手枪,架在厂门口的移动门上对准剑手连开数枪,却根本没有命中的可能,这时厂区内还在抵抗的人只剩下四人,他们紧紧靠在一起举着四把手枪对准步步紧逼的剑手,一点点朝后退去。
这时王丽茹艰难的换了一副弹夹,对准他缓缓前行的背影用极快的速度连开七八枪,剑手头都没回,只是用软剑反手格挡,他身后就像长了眼睛,将射来的子弹一一挡住,随即他站定原地接着缓缓转过身子,忽然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弯腰朝王丽茹而去,虽然他身后四人随即开枪,但在他快如鬼魅的身法前,子弹根本就不具备丝毫威胁力,瞬间他就到了王丽茹面前,此时王丽茹手枪里的子弹也全部打光,我大声道:“快把枪扔掉。”
王丽茹恍若未闻,仍旧举起手中的空堂枪对准他连连扣动扳机,怒喝道:“你去死吧。”
剑手嘿嘿干笑了两声举起手中的软剑道:“我要你亲眼看着这柄剑插入你的身体里。”
随即我就听见班长冷冷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循声望去只见班长和狗熊不知道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此刻他两眼血红表情却异常镇定的望着那名莫名出现的龙墓守卫。
那人将长剑背在身后,上下打量班长一番道:“你们两是血族的人?”他语调似乎有些诧异。
班长则缓缓朝他走去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血族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好人。”他边说话便脱下外套抽出插在腰间的两柄短刀,班长的刀和对方的软剑比较则显得厚重许多,剑手看了他手中的黑刀一眼道:“看来你被改造的并不彻底,血族人没有用刀的?”
班长盯着他却对我道:“燕子,你先扶着王警官走远点。”我依言照办,剑手也没有阻拦我的意思,自从班长出现后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转到了班长身上。
随即班长站定在距离他大约有七八米的地方,狗熊并没有行动,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两人,班长冷笑了一声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站到明天早上。”他话音刚落剑手脱手将软剑劈面扔出,班长将短刀相互交叉挡在面门,“铮”的一声轻响软剑刺中短刀,剑刃微弯接着又倒飞回去,剑手伸手抓住软剑,以极快的速度朝班长攻去,速度之快我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但这对班长并不是问题,他出手格挡,随即还击,两人瞬间打成了一团,只听长剑和短刀相交所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叮叮当当连绵不断,除了声音还有火化的迸射,足见两人力道之强劲,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目不暇给的含义,而对于班长本身能力的精进我感到高兴,他是一个自尊心极极强的人,这次应该是让他重新找回自信的重要一战。
不过虽然班长实力超群,但剑手的能力也丝毫不弱于他,一柄软剑充分发挥开来后犹如灵蛇出动,在阳光的辉映下发出点点银光,我则有幸在看了几十年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后亲眼目睹了一场发生在现实中的冷兵器格斗,只是他们两人的招数没有设计那般好看,可论力量和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我就隐约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劲风犹如丝线一般在我脸上不停划过,而王丽茹的脸上依旧出现了数条轻微的血痕,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了?我心中一寒赶紧拉着王丽茹又朝后退了十几米。
她满眼关切的望着和对手打成一团的班长,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脸上受的伤,我心里微微一动,难道……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争斗的场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只见刀剑齐齐向半空飞去,看来两人用了十足的力量对拼了一记,只是刀剑并不算重型兵器,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足见两人的力道之强,只是这样一来剑手没了兵刃,而班长还有一柄刀在手,两人的右手虎口处同时鲜血流下,看来都受了伤。
这时一阵警笛隐约传来,循声望去能看见一排警灯闪烁,看来大部队前来支援了,剑手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没想到血族的人现在都练到这种程度了。”
班长则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这天下还轮不到你当第一。”
那人不屑的道:“我当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肯定也不是你。”
班长怒道:“你说什么?”
说罢又举起了短刀,剑手却挥了挥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道:“我的兵刃已经没了。”
“把你的剑拿起来,我们并没有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