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等待这个动作结束,她抬起头摸了摸Eddy的头,释怀了许多。
还有家,一切都还在,父亲在,儿子在,爱她的非同也在,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是幸福的,上天带走了她儿时的欢乐,却赔给她一样爱自己的他们。
“米悠。”男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她温馨的回忆。
太过熟悉这个声音了,曾经把她打入地狱,让她知道什么叫血的领悟。听到这个声音,她本能的就想离开。
舌尖抵住口腔,上齿咬紧下唇,告诉自己今天就是专程过来找他的。
心里一番挣扎,才缓和了表情,转过头看向他“军长大人,又见面了。”
他一如从前,意气风发。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剥夺了所有生物的光彩。
听到米悠的声音,权聿的笑容如三月的桃花,灼灼其华。
纵然不是什么好话,依旧让他开心。
他很久没有开心过了,从她消失在手术室,就再没像以前开心的笑过。后来他才知道,最美好的感觉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就是看到她与儿子都在。
那最简单的幸福美好,都是他一手打破。
如果一切还可以回去,他真的愿意放弃自己那尊严,在她深爱自己的时候也深深的把她爱进骨子里,那样,就不会到现在,她只是看着他微笑。
那笑容里,多了礼貌,多了疏远。
他领悟到了,心酸的不成样子,眼眶已经红了,面上依旧在笑,不想被发觉什么,快走两步靠近她。
米悠此刻牵着Eddy的小手站了起来,在他过来的那一刻,高跟鞋发出“嗒”的一声,脚步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把把她揽进怀里。
他就想把她揉到身体里,让他们成为一个人,让一切重新再来,放赎自己,也放赎她。
米悠的身体僵硬着。
在体会到什么后,泪水轰然而下。
记忆中那让她无法忘怀的安全臂膀,再接近已经那么陌生,那之前的安全感,现在已然接近为零。
到底是不一样了,记忆都出了差错。
那些当年的悸动,那些不舍,那些痴缠,就像飞走的风筝,已经找不到影子,线都已经不见。心口微微的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好委屈,于是,泪水就落了下来。
那么坚持的东西原来也会变,原来在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之后,就再也不会那么疼。
也许是的,谁都无法让一个人痛到极点之后再那样痛一次。
只是祭奠那些死去的情吧,祭奠那些回不来的情。
只是这样而已。
他的胸膛再暖,也暖不到心里,她陌生的就像在不相识的人怀里。
双臂撑在两个人之间,使劲推开了他。
他抱的紧紧的手被强硬的撑开,怔楞退后好几步,受伤的看着她,眸底是从未有过的痛楚。
她哭了,单手抹下泪水,轻轻皱了下眉,语气就像在说无关的人“军长大人,我们聊聊就好,不需要这些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