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雷·谢菲尔深深地眷恋着他的母亲。《比阿特丽斯·圣莫妮卡》这幅名画中,生动地描绘了母亲那迷人的风采,另外的作品也都有母亲的影子出现。正是这位平凡的女性,激发了他对艺术的敏感和热爱。谢菲尔的母亲积极地鼓舞和支持儿子从事艺术事业的研究,为此,她作出了巨大的牺牲。生活在荷兰的多德雷赫时,母亲先是将他送到利尔去学习,后又想方设法地让儿子到巴黎深造。异地遥遥相隔,不免有些不舍和感伤,但在给谢菲尔的信中,母亲总是非常理性地劝慰他。有一次她写道:“要是你忽然从巴黎回来看我,那该有多好啊!一次次我拿着你的照片,呼唤着‘我的宝贝’,亲吻着照片上的你,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一涌而下。你应该明白,在用严厉的言词批评、斥责你时,我的心比你承受着更多的痛苦和折磨……勤奋学习的同时,更要注意谦虚谨慎。当你觉得自己已在他人之上时,就拿出作品与自然相对比,真的做到了完美无缺吗?这样,你就更容易发现它与自己预期的目标差距有多远。当然,你也就不会自我陶醉、不思上进了。”
许多年以后,阿雷·谢菲尔已成了几个孩子的祖父,但母亲圣妮卡的忠告仍伴着他,并不断地向后辈讲述,代代相传。所以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它永远年轻、充满活力。1846年,当阿雷·谢菲尔给女儿玛乔琳夫人写信时,母亲的形象又浮现在眼前。他在信中说:“亲爱的孩子,‘必须’是你一定要牢记于心头的一个词。过去,你的祖母就是这样。生活没有捷径可走,要想过得舒坦、幸福,你就必须努力争取。只有通过辛勤的劳动,甚至付出一定的代价,你才会有惊人的收获。现在我已经老了,这一生中的成果,无不是自己用汗水换来的。有些还得牺牲自己在某一方面的轻松和愉悦才能得到。智者通常都以‘Das Entsagen’(禁止)作为座右铭。基督耶稣就是我们自我牺牲的表率。”
麦克雷,法国的历史学家,在他的最为著名的一部著作的序言中,提及了他的母亲。这一做法马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他在其中写道:“写到这里我不能不提起我的母亲。她顽强而又严谨的态度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给我以力量。虽然我还未长大成年她就离开了我们,至今有30多年了,但是她一直活在我的心里,陪伴着我。”
“母亲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痛苦,却没能同我一起分享清静、悠闲的日子。年幼时,我常令母亲伤心,直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安慰她。因为我实在无力支付任何钱币,为母亲买一小块墓地。甚至连她的骨灰存放何处,我都已经记不得了。”
“我深深地感激母亲,也为能成为她的儿子而感到幸运和光荣。我的言行举止和容貌中,甚至是我的性格和思想中都有母亲的存在,我成了母亲的化身。正是从母亲身上继承下来的因素,让我为流逝的岁月和淡薄的记忆而感伤。”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这本关于女性和母亲的书,能否表达我对母亲的歉意和惭愧呢?能否弥补我过去的无知呢?”
然而,就像母亲用自己的品格引导作为艺术家、诗人的儿子的心灵一样,她的行为举止和思想观念很可能会对他们产生极坏的影响。拜伦爵士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他之所以性情暴躁、狂妄自大、自私自利,都是有根可寻的,并非平白无故。从他呱呱坠地的那刻起,他就受到脾气急躁、目空一切、刚愎自用的母亲的影响。有时,母亲甚至还会嘲笑有生理缺陷的儿子。激烈的争吵都成了家常便饭。气恼时,母亲还会抄起棍子或煤钳向他砸去,直追得拜伦四处逃窜。正是这种司空见惯的暴力,造就了日后精神残缺的拜伦。虽然他很伟大,但母亲在他幼小心灵植下的毒素一直在起作用,所以他急躁、忧郁,并且体弱多病。在他那首诗《恰尔德·哈洛德》中,宣称:
“是的,我的思想不该有太多的野性,在黑暗中我徘徊了太久,大脑如漩涡般的不停运转,未免过度紧张。年幼时不羁的心灵未被驯服,刚萌芽的生命已经浸满了毒汁。”
与拜伦的母亲有所区别,但又是同出一辙的是萨姆·福特的母亲,她的性情在那作为快乐演员的儿子身上重现。虽然继承了一笔数额庞大的财产,但是福特很快就将之挥霍殆尽,并且欠了一大笔债。最后,因无力偿而锒铛入狱。山穷水尽了,她只能给儿子萨姆写信求助,因为他曾答应过母亲,每年都从演出收入中拿出100英镑给她。“亲爱的萨姆,我因没钱还债被投入监狱,快来看看并帮助你的妈妈吧!E.福特。”而她儿子的回信更是出乎意料:“亲爱的妈妈,同您一样,我也因涉及账务而入狱。所以我现在无法履行对您的承诺和一个儿子应尽的义务,不能替你偿还债务了。萨姆·福特。”
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很可能就因为他愚昧无知的母亲所灌输的某种不恰当的感情而被毁灭。据说,诗人拉马丁生来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多愁善感,并充满幻想。他的母亲用卢梭和伯纳丁·圣皮埃尔学派的思想和观点来教育他,导致了他不幸的一生。错误的学说加重了他的感伤主义,拉马丁成了泪水、做作的牺牲品。
荒唐的是,他本人却是信心十足地标榜自己是“青少年尊崇的楷模和偶像”。被扼杀之后仍浑然不觉,这是多么不幸和悲哀啊!圣·波伏在谈到拉马丁时曾说过:“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极有天赋的人,在他还不懂得如何去运用时,就已经被磨灭。但除此之外,却都还保留着,供他把玩。”
在前面我们说过,华盛顿的母亲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生意人。这种商业才能,不仅没有与她的女性气质相冲突,而且可以说是保持家庭和睦团结的必要因素。其实,商业才能并不只是运用在商业领域,日常生活中同样少不了它。它通用于一切需要安排、组织、准备、完成的事情。在所有这些方面,管理一个家庭就犹如经营一个商店和事务所一样,管理者要具备经商的基本素质,有正确的方法、有序的组织、勤俭的生活、严格的法律、精明的头脑和较强的能力,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因此,女人也应具备经商的素质,这样,她们在管理家庭时才能得心应手。
然而,迄今为止,人们还是普遍地认为商业是男人们的专长,女人在这一领域是一窍不通的。就以数学为例,布顿特先生曾经说过:“一个男孩若完全懂得算术,那他就可以称得上男人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他觉得,算术会让男孩们懂得方法、精确度、等值和比例等知识。可有几个女孩能很好地掌握算术呢?这将直接导致极坏的后果:长大成家之后,她们无法记载收入和支出,因为她们连最简单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都不理解。那么一个复杂的家庭出现争执和不愉快也是必然的。对于女人而言,不会运用简单的四则运算,就无法胜任家庭事务的管理。基于她们的蒙昧,虽然暂时能过得很奢侈很浪费,但危及家庭的稳定和舒适的因素是客观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