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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梧桐落下第一片叶

风把它吹向河面

涟漪一圈又一圈

歌声再也停不下来

小提琴静静躺在身旁

风替我拨响琴弦

我在这里

从未离开。”

欣歆为Olga写了一首短歌《梧桐叶》,Olga照着乐谱拉响手风琴给欣歆伴奏,欣歆坐在长椅上,很随性地唱完这支歌,她的歌声婉转悠扬,风把歌声吹向河面,河水再把它送向远方。

“这首歌写得实在太美了,谢谢你,欣歆!你在学校里一定有不少粉丝吧。”

欣歆摇摇头:“我主修的是钢琴,弹得很不好,教授Lota授课的时候,我还不能完全领会他的意思,他指出我很多要改进的地方,可是我却听不明白。”

“你可以参加学生们组织的活动呀,既可以帮助你练习德语,又能交到朋友,一起讨论音乐,”Olga拾起一片梧桐叶递给欣歆,“只要你愿意,任何地方都是你的舞台,就像这些叶子,即使没有风,它们也能在空中跳上一支舞。”

“孩子,已经入冬了,说不定哪天就会下雪,你听过《TheSnowItMeltsTheSoonest》吗?我先生以前每年一入冬都会拉这首英国民谣,一听到这首曲子就不会觉得冷了。”Olga慈祥地看着欣歆。

欣歆点点头:“我会唱这首歌。”

“是吗?”Olga惊讶地说,“那我们一起表演吧!”

“Oh,thesnowitmeltsthesoonestwhenthewindsbegintosing,andthecornitripensfastestwhenthefrostissettlingin,andwhenamantellsmethatmyfacehe’llsoonforget,beforewe’llpart,I’llwageacroon,he’sfaintofollowityet……”欣歆的演绎如诗如歌又如画,歌声比莱茵河河面的浪花更轻盈,比低飞的海鸥更洁白,比夕阳的光束更柔软,比教堂的大理石更有质感……

林颸倚在霍亨索伦大桥的桥栏上,整个世界似乎都空了,只有欣歆的歌声穿透他的心灵。

唱歌,这是让欣歆觉得最快乐的事,只要一歌唱,她的心好像变得好大好大,里面像是有了一片大海,歌声吹动这片海,可以让它风平浪静,也能使它惊涛骇浪。

莱茵河河面的阳光渐渐被云朵收起,欣歆告别了Olga,拿着这片梧桐叶走在回住所的路上,虽然是一片枯叶,但能感受到它的分量,叶子的经络依然清晰,它吸收了整个夏天的能量才变成了这么好看的颜色,比新叶更成熟、更质朴。欣歆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在把音乐拒之门外,没有勇气再面对的时候,林颸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帮助她重拾音乐;出国留学并非易事,在她迷茫的时候,Olga让她顿时有了活力,创作灵感就像溪流一样源源不断。

欣歆下了地铁,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科隆音乐厅,齐弘独奏会的大海报立在音乐厅的正门口,海报上的齐弘倚在钢琴边,眼神落到黑白琴键上,好像在侧耳倾听,这海报是如此的真切,中学时代,齐弘也是像这样轻轻地靠在钢琴边,认真地听欣歆弹琴。欣歆不自觉地走近,再走近,手指轻轻、慢慢地触碰海报上齐弘的手,可是,海报突然整个朝后倒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它弄倒了。”欣歆连忙跟跑过来的音乐厅工作人员道歉。

工作人员笑笑说:“没关系,这几天风太大了,经常这样,看来得把它搬到里面去了。”

欣歆帮着一起把海报搬进音乐厅的大堂后准备离开。

“这场独奏会在下周六,已经没有票了,如果您想听的话,可以先预约一下,如果幸运的话,有可能会有退票。”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好心地提醒欣歆。

欣歆朝他表示谢意地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可是,欣歆才刚走出音乐厅的大门,又有人叫住了她,是朱玲,依然是一副既高挑又冷艳的打扮。

“欣歆,你怎么来德国了?”

“噢,我,我是来上学的,在科隆音乐学院。”

“真的吗?太好了,那你现在变成我的学妹了,呵呵!”朱玲轻轻地、不接触身体地抱了抱欣歆,“你也来买齐弘的音乐票吗?一定要来看哦,到时候我可是齐弘的特邀嘉宾,会一起演奏一首四手联弹的曲子哦!”

“我没有时间,抱歉了,再见。”欣歆快步离开了音乐厅,抹去刚才一直拼命忍住的泪水,原本一直拿在手里的那片梧桐叶一不小心被风吹向身后,飘得越来越远,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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