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照这样说,珍莉上辈子肯定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所以才能换得此刻与灿盛君的相遇。
不知何时,两束拳头大小的高光从黑暗中脱颖而出,它们准确地照射在珍莉与灿盛君俩人的脸上,俨然舞台剧的独幕戏,专注展现‘演员’的情感。
显然,这场奇遇的惊喜只属于珍莉,而灿盛君则收获了惊吓,他的眼神中隐含着极度的不安与惊悚。
‘咝…这不会是一场黄粱美梦吧?’珍莉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良久的相互凝视,珍莉与灿盛君皆是相对无言,看上去就像一对初次相亲的男女。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珍莉鼓起勇气,用学了几年的韩语向灿盛君问好:“您好!我叫郭珍莉。”说罢,她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她伸出手,挂着一脸傻笑,作状要与对方握手。这是大多数粉丝第一次见到偶像真人的反应。
不料,灿盛君没有任何反应,犹如蜡像一样,要不是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还在眨动,论谁都为以为这是一个假人。
喜欢一个人,除了主动,还需要脸皮厚,所以,珍莉竟无视灿盛君给予自己的冷脸。大度地收回手后,她又说:“我是2PM的粉丝,我认得您,您是黄灿盛先生。”因为实在亢奋,她说话的声线都是颤抖的。
这一次,灿盛君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不仅闪过半分的激动,而且还饱含一丁点儿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见到灿盛君有所触动,珍莉煞是激动,她跟开了外挂一样,朝对方走了过去,同时,她再一次伸出手,希望与对方相握。
然而,灿盛君却下意识地缓缓后退,神情也变得紧张。看得出,他似乎遭受过极大的惊吓。
对于灿盛君的这个反应,珍莉很是失落,笑容也在对方连续的后退下渐渐被磨灭。不过,转念间,她就想起了自己与德第一次相见的情形,心念:‘也是,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现在这种状况,即使是国家领导人也不可能会有心情与民众亲切地握手,何况他就是一个爱唱歌的大男生呢?’有感于此,她打算换种方式与对方亲近。
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地面,珍莉选了一处相对平整的位置,然后,她双脚并拢,带着微笑,作了一个深鞠躬。
果然,灿盛君被珍莉的奇怪举动吸引了视线,不过,他的眼神依然带着恐惧。
清了清嗓门,珍莉便开始清唱一首名为《Suddenly》,中文名叫《暮然》的歌曲。虽然她的韩文很蹩脚,但这首歌的歌词她都记得,因为,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练唱这首歌,甚至,在歌曲最感性的沸点,她还会摆出偶像们的经典动作。
感性过后,珍莉又投入满腔热情,开始表演2PM的成名曲之一《WithoutYou》。这首歌呢,是她的‘饮歌’,平常没事总爱在自己房间里嗨上N遍,为此,她还经常被楼下的邻里投诉。
未等第三个节目上演,灿盛君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柔声说:“看来你真的是我们的粉丝。”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有所放松。
看到自己的努力换来男神的肯定,珍莉不免乐得心花怒放,比中了几亿大奖还兴奋,嘴里全是甜的味道。当然,她也明白,这场相遇有可能是敌人制造出来的幻觉,甚至是陷阱,但幸福是活着的唯一念想,要是连这点权利也不能享受,那还不如死了更省心。
所以,爱莉的提示,管它呢!
这时,灿盛君缓缓伸出右手,并说:“刚才失礼了,真的对不起。”
‘Oh!天呐!这,这可是我天天都在期盼的事情!’激动之际,珍莉马上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灿盛君的右手。当即,她感觉到了对方真挚的体温,而那种透心的温暖是无法用言语来阐述的。
握完手,珍莉使劲吹了吹地面,尔后就示意灿盛君坐下。这是一次好机会,她可以与男神好好聊聊。
见状,灿盛君果断盘腿而坐,脸上的警惕早已一扫而空。
当花痴遇到男神,她的欲望尺度会一发不可收拾,珍莉亦然。捂着随时都有可能冲出皮囊的颤动心脏,她不敢直面坐在侧旁的灿盛君,毕竟,她的视线总会反复地从对方五官顺势往下走,尤其是胸肌、腹肌还有臀肌这三个部位,她会着重欣赏,脑洞也随之大开。
望着一味垂眼抿嘴的珍莉,灿盛君主动提问,说:“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吗?”他以为,对方与其他的女粉丝一样,由于初次见到偶像,大多会表现出腼腆。
“嗯啊。”珍莉轻声回应,脑袋却越垂越低。
一阵沉默后,灿盛君再次开口,说:“谢谢你,在这样的时刻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感觉话里有话,珍莉抬头望向灿盛君,却看到了对方略带伤感的眼神,遂问:“其他人呢?尼坤,泽演他们呢?”
半晌,灿盛君才缓缓说:“一周前,我们2PM全员到上海做活动。活动结束当晚,泽演哥他们去D厅庆功,而我因为有剧本要背,所以就呆在房间。可是,从此,他们就再也没有回过房间;而且,不只他们,全酒店的人都突然失踪了,诺大一个空间里,只剩我一个。”话语间,他的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仿佛再一次置身当时的恐怖经历。
‘咦,奇了怪,如果灿盛君没有说谎,那么他现在应该身在上海,而我刚才还在湖南,两人距离相差十万九千丈,X系联盟是不可能为我使用瞬间传送的。难道,这真的是一场陷阱吗?’虽然内心疑问重重,可珍莉并没有声张,在听到叙述后,她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以此安抚灿盛君敏感的神经。尔后,掐准时机,她试探性地说:“其实,我现在也遇到这样的事情,身边的人一下子都不见了。”
“那你在哪个酒店?我过去找你。”灿盛君说。
顿了顿,珍莉低声回应,道:“我,我不在上海。我正在湖南的一个小旅馆内。”
话题展开到这个份儿上,诡异的怀疑就此出现。
隔了半分钟,灿盛君才给出了应有的反应。他瞪着眼,四肢并用地慢慢向后退,同时,他还一脸惊恐地说:“你,你说你现在在哪里?”其实,他去过湖南,知道湖南与上海的距离。
“您先别激动,我现在就跟您解释。”珍莉举起双手安抚说。
灿盛君没有说话,除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珍莉外,他还作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作了口深呼吸,珍莉便说:“我现在人在湖南,此处离上海的距离,等同您从上海飞回韩国的时长。刚才我正在煮饭,突然被一阵怪力拉入了黑暗,甩在了地上,待我缓过神时,就发现了您的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跟您握手时我确实感受到了您的体温,所以,这也不是梦。我呢,不是科学家,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语毕,她看了眼灿盛君,待发现对方若有所思之际,她又道:“我真的不是坏人,再说了,您有见过坏人会唱这么多首2PM的歌么?”
这么一说,灿盛君转惊为笑,遂道:“其实,我和你一样,刚才我在酒店的厨房找吃的,突然就被一阵力量拉得直后退,待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站在黑暗中。后来,漆黑渐变灰黑,我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坨东西在动,于是就走了过去,最后看到了你。”
‘呼~~~幸好,大家的遭遇都一样,不然我真的有理说不清。’珍莉暗自庆幸。气氛得到了缓和,她又问:“您现在在上海什么位置?我呢,现在和一个泰国人结伴,一起北上,途中一定会经过上海,届时您会和我们一起走吗?”
听毕,灿盛君很高兴,忙说:“真的吗?太好了。我们下榻的酒店叫皇冠假日酒店,至于具体的街道名称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您别担心,我一定会到酒店带您走的。请相信我。”珍莉面带微笑回应。
灿盛君点点头,眼神中却流露出微浅的绝望。
又一阵沉默袭来。为了暖场,珍莉不怀好意地提出了别具私心的要求,她说:“那个,那个,我可以抱一下您吗?”好不容易见一回,她才不会错过这么珍贵的机会,毕竟让一个花痴只握手不拥抱,那就跟只看不买一样,是会憋出内伤的,当然,如果能亲上嘴更好。
偶像即是偶像,灿盛君属于资历不浅的艺人,只要情况允许,他从来都不会拒绝粉丝的要求,像签名,握手、拥抱以及合照等都是没问题的。因此,当听到珍莉的请求后,他便主动迎上前,将对方轻轻抱入了怀。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正当珍莉沉浸在来之不易的幸福之时,猛然间,黑暗再次袭来,它瞬间将珍莉与灿盛君俩人重重包裹。趁机,那道熟悉的怪力从黑暗钻出,它野蛮地把俩人朝相反的两端拉离。
就这样,珍莉看着灿盛君渐渐被黑暗吞噬,直至完全消失,而她的手中却仍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一切又重归死般的寂静,珍莉被那怪力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的柔弱身躯再一次与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拥吻,这一下,她实在痛得慌,下意识地吼了两嗓子。
极暗后是极亮,珍莉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不过,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后背正靠在一副温暖有力的身躯内,同时,她的耳边也响起了一把磁性的男声,她认得,那是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