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的声音慈祥温和的响在她耳边,犹如天音。他抓着她的手的力道渐渐变大,她侧过头看着焦急的他,淡淡的笑了。
“我……”
“等一下!”
教堂的大门被粗暴的推开,姚嘉迅速的转过脑袋,只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西服外套的男子手持文件夹,踩着大头皮靴咯噔咯噔的走向了新人。
戴简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洛生樱反手握住他紧纂着的手,希望能抚平他的不安。
张婉抱着戴天鹰也只是扭头望了望,然后漠然的转回头。
“很抱歉打扰了两位的婚礼,”男子先是欠身的朝两位新人以及身后那威严的神父鞠了鞠躬,然后转身朝两旁的亲友鞠了鞠躬。做完这些,他才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件,“我是严记律师行的律师苛于己,这是我的工作证。”他拿着工作证朝四周亮了亮,然后正色道:“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显示了这位洛生樱小姐乃是这位戴简锋先生的父亲戴天君先生的亲生女儿!”
话一说完,席间开始唏嘘,众人皆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请将资料呈上来。”神父厉声对着下面的男子开口。
戴简锋的视线则对准了不远处的戴天君,那眸子里的感情既汹涌又复杂。就在神父要开口时,他才露出一丝微笑,“苛律师,是吗?”语气很淡,力道却很重。
“是。”男子毫不露怯。
“你如此辛苦的跑来证明我的妻子是我父亲的女儿,为什么不连着一起证明我不是我父亲的儿子?”
此话一出,更是惊的两旁的人群咋舌!
这岂不是乱套了!
戴简锋松开她的手,走到姚嘉身前,就在姚嘉惊讶的不知如何才好时,他一把拉过了姚嘉怀里洛生樱的包。
他熟练的拉开拉链,然后在包包的内层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就在他徐步将文件递给神父时,苛于己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怪异。
“戴天君,难道你不想给大家一个解释吗?”戴简锋转回身看向一脸木讷的男人。
他现在该是什么心情呢?所有的一切终于呈现在白化下,他一直不肯面对的事,终于该有个了解了?
洛生樱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此刻他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威风凛冽的傲视群雄。她再看戴天君,却不知是什么心情,他们都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她想起了他看她时的眼神,那探究的意味太过强烈,还有她终于理解了张婉的那些话,她骂的那些难听话,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只是,她的妈妈,到底是谁?
“锋儿,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你以为你弄一份假的化验报告就能抹杀你们的父子关系?”张婉难得的开了口,她放开了一直挣扎的小男孩,目光直端端的望向教堂中央的两个人。
姚嘉见势连忙拉过小家伙,就怕他再填乱。
“张婉,你真可怜。”他为什么说张婉可怜呢?深爱一个男人,却永远不能嫁给他,甚至不能和他发生关系,但是她却仍离不开那个男人,或许,这就是可怜吧。
张婉是戴天君的表妹。在戴天君的老婆死了之后,她毅然守着他,自己不嫁,也不准他再婚。这是一个囚牢,困着两具身躯。
“你们就是父子关系。”张婉没顾上他说的那个可怜,也从包里翻出了几张白纸。“这是体检的报告单,你们的DNA是一致的!”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家人,在神圣的教堂上,是在上演闹剧?连剧本都早有准备!
戴简锋说她可怜,现在她就要将他拉下水,让他和她一样可怜?
他上前夺过她手里的报告,只看了一眼,便皱紧了眉,洛生樱站在他的身后,他的背脊有微微的不镇定,就像许多次他抱着她颤抖一样。
她心疼他。她明明就觉得他们两个可以一起天荒地老的。
她扯过他手里的报告,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将那些白纸黑字送进了地狱。
“我就要和简哥哥在一起。”她的目光异常坚定,扫了众人一眼,她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简哥哥你说好不好?”她拉住他的手,就像他祈求她嫁给他时那样祈求他。
他怜爱的看着她,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终于难开口,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一对“兄妹”!
他伸手拥她入怀,这一次,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让他难受。
“叫你一声妹妹,多不情愿啊!”
一阵掌声响起,勾回了众人的视线。
“亿川风?”戴天君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
“真不错!还记得我!”亿川风的眸子里是邪魅的笑容,那种云淡风轻和教堂内的严肃沉静很不搭调。
“张婉,我真是替你不值了,这些年来一直守着你的老表哥!勇气可嘉啊!”众人瞠目结舌,他继续说道:“你是有天大的胆,敢将我亿川风的儿子说成那老家伙的种!”
“你说什么!”戴简锋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了亿川风的衣领。
“我说……”亿川风清了清喉,声正词言:“我说,你……戴简锋,就是我亿川风的亲儿子!”
他的手逐渐松下来,眉峰紧皱,上天跟他开了怎样的玩笑?
他一直都知道他不是戴天君的儿子,他也知道她是戴天君的女儿,这些是于天一告诉他的,他说,你们不能结婚。
他怎么会听了他这句话,他说不论如何他们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