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占有了他的全部记忆。他从未厌烦过她,即使在比利时,他仍然想她。
在路边碰到她和于莺时,潜意识里觉得那个油布上的女孩就是她,可是于莺那道熟悉的疤却将他生生的拉回了现实。他的萧婴是有一道疤的。
每一次遇见她,他都会有一种错觉,如果她是萧婴,如果她是萧婴……
可偏偏不是,他讨厌她的笑。
“是你的孙子才对。”她侧过头,看他,那么成熟的一张脸,真像父亲。
“只要是我的。”关了灯,他的话语痴痴的传来。
“要说不符道德伦理,我觉得我和你才不对。你明明就是我的哥哥,我们怎么能生孩子呢?”在她的印象中,他充当了许多许多的角色,唯独丈夫这个角色,让她别扭。
“不要再任性了,以后,我不管你,但是,你要听话。这辈子你只能在我身边,做我的老婆、情人、妹妹、女儿……”
“我对不起简哥哥。”就像没听见他深情的告别,她睁开眼,一片漆黑,她愧疚,一直愧疚。
是她害了戴简锋,害他太深。
“不是你对不起他。在两个人的游戏里,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你们都很小心敏感,如果我不干涉,难保不会有其他变故。”
戴简锋很在乎她,在乎到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紧张,她爱他,爱他的爱,从没有人如此爱她,她怜惜他。不忍心看他受伤,不忍心看他失望。每一步,有很深刻的幸福,也有很深刻的纠结,或许真如他所说,他们的爱太深重,容不下一丝出错。
“你妈妈是怎样的人?”她将头枕到他的臂膀上,转移了话题。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决定用什么词才好形容。
“比如,今天让她在五百万和一个男人中选择,她或许会选择男人,而第二天让她在一百块和一个男人中选,她可能会选一百块……她只为她的心情而活。”
“你妈很败家,如果让我选,我会先选五百万,然后想养几个男人就养几个,这样不费事!”
“她哪儿有你这么聪明呢?”
夜渐渐渐渐深,语渐渐渐渐淡,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跳橡皮筋,戴简锋和萧承鸾绷着橡皮筋,他们故意把高度调高,她只有小时候的高度,怎么跳也跳不过,她有三次的机会,她要去救活死去的于莺……
第二天醒来,萧承鸾已经不在。她撑了撑懒腰,看向墙上的挂钟……九点过五分!
如受了惊吓一般,她迅速的清醒过来。本不想换衣服,但基于第一次见他妈妈,她还是从衣橱里挑了一件淑女的孕妇装。当她走出卧室时,只有厨娘何姨在。
“何阿姨,他们人呢?”
何姨看着她走出来,连忙上前将她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早上,听说是先生的母亲到了机场,他们去接机了,不过……”何姨看了看客厅的时钟,忧心说道:“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快到家了。”
“太太先吃点东西吧!孩子也该饿了。”
看着何姨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一碗人参燕窝汤,洛生樱抬起手接过,喝了两口,便觉胸闷,眼神不经意看了看那熠熠发光的婚戒,神思一下子被带起,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想。
“何姨,我喝不下了。拿走吧!”心口越来越闷,她移步快速朝卧房走去。
她记得她和戴简锋的那次婚礼,她被赵管家拉走之前,他将一枚坚硬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心。
她一直捏着……去哪儿了呢?
拧着眉,她坐在床上,开始回想那一天的一切。
是在天台上见于莺的时候遗落的,还是晕倒之后遗失的?
瞳孔突然闪烁起来,窗帘飘飘摇摇,一根筋扯着她要掉进泥沼。她的眼色一变,脑子是全是血!为什么世界全变成了红色。
双脚痉挛,动也由不得自己,那分裂的感觉遍布了整个身体,她害怕起来,宝宝,宝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胸口一阵腥味,双手不知扯住了什么,猛的一拉,被子一时间被拉落在地,她重重的吁了口气,心跳扑通扑通的狂蹦,仿佛到了世界尽头,她瘫倒在乳白色的被子上,单手抚住下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阵一阵的抽离身体,眩迷之际,她似有感应般的将手探入下体,一股温热袭遍全身,红……全是红!
市中心医院里,护士们推着白色床榻上金发碧眼的女郎,一阵发愣,若不是情况紧急,她们一定会在心里给她一个初印象。
“法斯特,这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萧贞贞身着一件HAWAII风情的V领连衣裙,一条肉色丝袜,脚上踩着一双D;G夏季最新款的女鞋,手里握着一个LV手提小包。
就在他们赶到机场之后,不出十分钟,法曼丝便出了问题。她一直喊痛,直到发现座椅上溢出了血,萧承鸾才掉头赶到了医院。
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这时,萧承鸾的手机响了。是家里座机打来的,他以为是洛生樱。
就在他听了电话之后,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留给别人。
前方是一方平地,所有的遮挡物都不见了,他像是看见了她的痛苦表情。
如风一般,他离开了医院!
“王妃,一定是太太出事了!”普尔特担忧的说出了原因。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有什么能让他失魂落魄、心如箭飞!
萧贞贞沉下了脸,她倒真想见见那是个怎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