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遇见了两个女孩。还有一条老狗。
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沉静的像一尊雕像。她的样子牵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痛,让他忍不住的拥抱了她。
另一个女子神情呆愣,话语却咄咄逼人,好像以往岁月里的点滴她全都了解。那些,只有他的萧婴知道。还有那条狗,他失手伤了它。记忆中的普咚性情稳定、四肢健全有力,从来不曾胡乱吠叫,更不是一个瘸子。
他开始不确定。到底谁才是他的萧婴……直到——那熟悉又陌生的疤痕出现。
她叫她婴姐姐!是的,她就是她的萧婴。只是十年过去,她该是受了怎样的苦!
太阳逐渐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她的黑发如瀑布一般的流淌下来,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前车框里,普咚早已不再哼吟,这一生,它的使命已经结束。无论后续如何,它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量去做一切,它早就累了……阳光是灼热的刺人,它却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小姐,你的狗已经死了。”
一个男人走到她的身前,悠悠的说道。
“还有,这条粉红的面纱是小姐你遗失的吗?它就在你的身旁呢!”
抬起头,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世界不会为你改变,时间不会为你驻足。不知道是谁说过,再痛再苦也不能忘了工作。
“你?”
洛生樱看着男人竟想起多年前在路边,那个小女孩抱着小狗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然后遇见了一个男孩。
“啊!你就是那个面条女啊!”
戴简锋指着她身后的一个油布招牌,然后惊讶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孩怎么看也不像跟油画布上穿蓝底白花大褂还笑意盈盈看着一根根面条的女人有关!可是,那张脸确实是一个人。
“是又如何?”
站起身,提起包,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请我吃牛肉面好吗?”
“什么?”
他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的车不要了吗?”
他看着她抱起车筐里的狗然后跟着自己上了车。
“看着它难受。”她别过脸不愿意再说话。
餐厅里,她抱着普咚坐在沙发座椅上,等着牛肉面。
“还要吃点什么吗?”他问。
“它不吃别的东西,你知道的,它固执的只吃它的皇家狗粮……”她低着头看着她怀里逐渐变冷的狗,它安静的可怕。
“只有活着的生命才能吃东西!我在问你……你的狗已经死了!”对于她的反应他明显觉得诧异。
一碗牛肉面被侍者端放在桌上。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她将狗紧紧在拥在心口,似乎要将它揉进心口里。空气里有牛肉面散发的香味,也有她窒息的心痛。
“你不要吃了吗?”他问她。却长久得不到她的回应。
最终他妥协了。带她到了鼓楼山庄附近的山林,替她找来了铁锹。
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锹一锹的撅着干硬的黄土,多像她此刻的性子。
“你就不怕山里人来找你扯皮?山里什么都是珍宝,指不定这一锹土可以吃好几顿牛肉面呢!还有,你这严重侵犯了别人的土地产权是违法的……而且,你不顾死者的意愿,直接找了个荒山野岭就这么埋了……到了黄泉连个像样的伴都寻不到!”他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也说是荒山野岭了,我都没找他们负责人,我的普咚可是金贵的很,就它可以抵十个像样的人,不!不止……再也没有东西能比的了我的普咚……我只是想让它清净。”
“狗死不能复生!该节哀还是要想开,就这条牧羊犬活到这个年纪也不赖了!可以去评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他继续说着风凉话。
“不然能怎样呢?”见她呆滞在原地,他继续说道。
“我又能怎样呢?为它报仇吗?我已经习惯了它的保护,我从没有真正的保护过它,它总是受伤害,总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你看,它这条腿,就是……”她眼里噙着清清的泪水,嘴角因伤心而颤动着。一手抚摸着它畸形的后腿。
“那你应该开心呢,死了不是更好!免得再被你牵累!你就让它去的安心吧。”他拿过她手里的铁锹。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安置好普咚,已经临近中午。她的神色仍然是低落的厉害。
“我饿了。”
“上午我没有去上课,也没有跟培训班的管事请假,我是不是很不负责任啊!”
“是啊!很有可能你被炒鱿鱼了!这样好了,为了重建你信心,我们马上去炒鱿鱼吃去。我来证明是你先炒了它!”
在一家法式餐厅里,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水晶瓶里插了两只白色的香水百合。
她并没有吃多少。胃里很空,所以她觉得很饿。心里很涩,所以任何食物都难以下咽。
“送我去学校,我要去交论文。”她抬起头看着他,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们其实只是陌生人而已,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他。
“你的脸皮倒是一点儿也不薄……不过,看在你今天死了狗的份上……走吧!”
到学校的时候,姚嘉已经在学校礼堂门前等她了。这是她们一直以来相约的地点。
“你的车呢?还有狗呢?”姚嘉看着形单影只的她走向自己,心生纳闷。她一般情况下是绝不会离开她的宝贝狗,她甚至会怀疑她们晚上是不是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