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我来时已经烧成了灰,当时只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我猜,是公主。”如颜听着别过头去,很是难受,“我看到门前的木碑,知道一定是你所立,你那时淘气,最不爱学问,从不习字。”凌翔云说着笑了起来,好像陷入了回忆。
如颜低下头,心虚不已。霍去病心中疑惑,看着如颜满是不解。他知道,她的字虽然不好看,可是却是文采斐然,平时安静下来经常看书看得出神,怎么会不爱学问呢?
“我知你一定还活着,所以重新造了木屋,想着你总有一日会回来,到时,它还是从前的模样,你一定欢喜,只是……”凌翔云敛了笑意,只是从不曾想过,重逢之时,她已不认得他,还怀了三个月身孕。
凌翔云想着,自然地伸手搭上如颜的手腕。如颜一愣,直觉性抽回手,就见男子失了神,只得尴尬一笑。
“我给你把把脉。”凌翔云开口解释。
如颜这才想起他会医术,明白了他的行为,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抱歉一笑。
“那麻烦了。”
凌翔云嘴角生硬地扯出一丝笑,心中寒冷。
“你需要休息,近来太过操劳了些。”凌翔云微锁眉头,“有妊的确需要补身,只是不可盲补,过了,只会加重母体的负担。”
霍去病闻言好笑地看着如颜,她想起昨晚的那餐大宴,也脸红起来。
此时屋外传来清脆若鸟鸣的声音,凌翔云回头吹了响哨,四周又安静了。
“大月氏人。”他回头朝霍去病道。
霍去病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公主把那件东西传给你啦?”凌翔云转而看了一眼霍去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询问如颜。
如颜又是吃惊,没想到,他知道这个秘密,看样子,他跟本身母女的关系匪浅,说不定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如颜点头,从衣内取出玉牍。
“这真是件不详之物啊!”如颜感慨。
“弋儿莫要乱语,它关系着……”凌翔云说着一眼瞥见霍去病,忌讳的收声。
“王族和宝藏。”如颜沉声。
面前两人都是一愣,霍去病没想到,如颜身上有这么大的秘密,凌翔云则没想到她对霍去病毫不避讳。
“它真的有那么重要?值得他们拼了命地来抢?”如颜突然激动地问凌翔云。
他一愣,摇头表示不知。
霍去病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问,起码不能现在问,他只得等待。
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对了,晨安晚宁跟你离开了吗?我找了许久都未见它们的踪影。”凌翔云开口打破沉寂。
“嗯,我把它们带去长安了,此次来得突然,没带回来。”如颜回他。
霍去病立即猜到他们说的是如颜的那对紫貂,只是这个男子似乎跟她的关系十分之深,对他直觉性的起了敌意。
“它们可还像幼时一样淘气?”凌翔云笑问如颜。
“是呢,总是欺负我。”她控诉道,一时觉得和他像是许久未见的玩伴。
如颜是个相信直觉的人,她感觉,凌翔云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那就不停摇安宁镯,我记得你老喜欢骗他们耍。”凌翔云越说越高兴。
如颜错愕,没想到这个爱好她倒是和本身一样。一时瞧见霍去病脸色不好,心中叫糟,说起劲了,都忘了这茬。
“母就是把安宁镯交给我以后就,自尽了。”如颜抚摸着腕上的镯子,似乎还能感受到女子的存在。
“自尽?”凌翔云一听,皱了眉头,“公主是被杀的。”
“什么?”如颜震惊,不自觉起身“可她那天是故意支开我,然后点了一把火啊?”太匪夷所思了。
“公主那么爱你,再不得已,怎会忍心让你无家可归呢?”凌翔云反问她。
犹如当头棒喝,如颜幡然醒悟。
“我查过,那场火是人为的。”
“可是,她为何不逃呢?”如颜还是不可置信。
“我猜,跟你一样,中了迷药。”凌翔云愤恨。
如颜闻言跌坐下来,身子晃了晃,眼泪簌簌而落。怪不得,她在屋外拼命哭喊,她都没有回应,怪不得,她在火海中莹莹如飞。自己真是太蠢了,居然以为她会选择自焚这样毁灭性的方式。是啊,女子那么爱她的女儿,就算自杀,也不可能让她看到。就算死,也会留下这座承载了她们美好记忆的小屋子给她遮风避雨的呀!
“什么人?”如颜顿时升起了一个念头,决不让害死女子的人好过。
“还没查到,但是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不会瞒你。之前,是因觉着无甚必要,才不曾提起。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样的血海深仇,也不知道,一块玉牍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灾难。”
此时,如颜和霍去病已经回营,正坐在他的帐内,她知道,她欠他一个真相,只是不知从何讲起。
“我只想知道,你想说的。”霍去病开口,语气诚恳。
如颜感激,他总是完全的包容着她。她想,除了穿越这件事,有太多牵扯和无法解释,她没办法向他坦白,其它的,没有什么需要隐瞒他。
“我是月氏王族遗孤。”如颜说着,看向霍去病。
他隐隐猜到她的身份不凡,却终究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不凡。
“匈奴杀害月氏王以后,族人逃过天山,攻占大夏,成立了大月氏。他们新立的王不是王族正统,真正的王室血脉是我的母,也是王族唯一的遗脉。而能证明她身份的就只有这块玉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