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听着,入了神,点头道:“我明白了,月氏王想夺玉以正其身。自从你上次因它坠崖,我就派人查过这玉的来历。”如颜一愣,他也……
“你别想左,我只是再也不想让你经历那种突如其来,不明方向的伤害。”霍去病见她神色异样,连忙解释。如颜点头,她知道,他不会。
“只是,汉朝上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玉牍的来历。我甚至派人到匈奴去查,也无结果。玉牍为月氏王氏象征这个传说,我也听过,也猜测过,但见你对玉牍不甚在意,就认定不是了。”霍去病继续说着他所了解的事情。
如颜咬唇,她一向大大咧咧,对于这块玉牍,她既不想要借它登上王位,也不想用它打开王族宝藏,所以不甚重视,只是当母的遗物戴着,不曾想,竟几次三番差点夺了她的命。
“只是,为何上次在山崖上偷袭的是匈奴人呢?”霍去病想起上次在长安夺玉是匈奴人,顿觉疑惑。
“或许,他们与大月氏王达成了某种勾当吧。”如颜说出那人曾说的猜想。
霍去病点头,表示理解了。
“正如我今日所说,这玉牍里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不晓得知道秘密的人有多少。但是没有人知道宝藏里有什么,好像也只有月氏王族才知道宝藏的秘密。”如颜沉声思考。
霍去病也心思沉重,一块玉牍,牵扯了多少是非?害死了她的母亲,又一次一次威胁她的生命。
“不管怎样,母的仇,我记下了!”如颜一拳锤到案几上,女子是那样温柔善良,与世无争的好人,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亲情,她不会忘记。
“好啦,你有身孕,莫要动怒。”霍去病看着眼前这个愤恨的她,只觉心疼。
“你不知,她对我多好。她疼我惜我纵容我,她把最好的都给我。她从没想过要夺回王位,也不愿意,为了报仇,损伤月氏的一兵一卒。她只想在祁连山下,等待她爱的人,那个负心的汉人回来。她说自己说过等他就不会去寻,她说自己会在这祁连山下等待他百年,百年之后,魂飞魄散。这样痴情,这样善良,惟愿与爱人归隐,她选择与世无争,他们可曾放过她?她身染重病,沉疴至弥留之境,可他们还是迫不及待地烧死了她。你不知道,任我如何哭喊,她都无法回应我?她连交代遗言的时间都没有,我多想去救她,可是我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做不了啊……”如颜说着说着,眼泪蜂拥而至。霍去病抱过她,轻轻帮她抚背,心中揪得疼痛,她的无奈,他深深体会过。夜半梦萦,如颜迷迷糊糊看到前方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装扮,不禁问出声:“你是谁?”
女子回身,朝她盈盈一笑,顿觉天光灿烂。
“我就是你呀!”
如颜睁大双眼,惊声尖叫出来,又急急捂住了嘴,摇头晃脑,不敢相信。
“那我现在又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颜彻底混乱了。
“你别害怕,你还是你,我已经死了。”女子哀怨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我历经千辛万苦,只是想来见你一面。”女子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为何我们会这样?”如颜困惑。
“我也不知,反正我现如今只是魂魄。不过,我要谢谢你,在母最后的时光里,替我好好陪着她。”
如颜摇头,“是她陪伴着我,照顾着我,真心的疼爱我,不,应该是疼爱你。”
女子轻笑,“你是好人,那我也安心。”
“真是抱歉。”女子又朝她道歉,如颜不解,“让你遭遇了这么多原本属于我的劫难。”
如颜笑着摇头,“是你让我有了全新的生命和认知,这场不一样的旅途,给了我很多美好的东西。你那么美,那么尊贵,能够成为你,是我的荣幸。”
女子笑开了,如颜第一次正视她,也就是自己的笑容,那么迷人眼神,醉人心扉。
“倒是我亏欠了你,毕竟如今,我占了你的身体。”如颜低头,很是愧疚。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不想的。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女子侧转了身子,有些神伤,语气仍是平和。
“你若是觉得亏欠我,可否为我做一件事?”女子晃了一会神,回身拉住如颜的手,一脸期待。
“嗯,但凡我能做到的。”如颜郑重点头,只觉手中冰凉。
女子又笑了,“云哥哥,你告诉他,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
“云哥哥?你说的是凌翔云?”如颜猜测。
女子点头,“云哥哥是好人,可惜我没那种命,负了他的情。”女子黯然伤神。
如颜了然了,原来她跟凌翔云真的有一段过去,怪不得,他会有那么受伤的神情。
“若是可以,你能代我好好爱他吗?”女子泪眼汪汪。
如颜一愣,抽回手。
“那怎么可以?我已经有霍去病了!”
“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只是,我不忍心云哥哥孤独一人,看他难过,我会伤心。”女子泄气。
“你的云哥哥,在意的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我现在占有的这具躯体。你走了,他就注定孤单。或许多年以后,他会再遇上别的人,但是,我想他会一直记得你。而我,若是他执着不放,那他惦记的也只是虚壳,幻影终将破灭,只要他真的爱你,那他总有一天会发现,我不是你,你觉得我们还有相爱的必要吗?”如颜一一细说着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