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惹恼了伪军小队长徐怀，今天碰到“碴”上了！一招“画龙点睛”朝杨森双眼抽去，这鞭子既凶又狠，角度刁钻。他以为这下肯定给这小子封了眼睛，想在老子鞭下讨便宜，长这么大老子还没碰到过。他一鞭子抽过去还像往常那样把鞭子带回来等着听对方的掺叫声，结果不但没听到啥叫声，竟连鞭子也抽不回来了，徐怀瞪眼一看：啊！他妈的鞭子捎竟在那小子手中攥着呢！还冲自己乐，徐怀又一用力，白搭，还是没能抽回来。气急败坏之下徐怀抽出驳壳枪，上前一步枪管顶住杨森的脑袋：
“老子他妈毙了你这小王八蛋！”
相互对峙了几分钟，徐怀又乐了，今天碰到一个不要命的主儿。小王八蛋是不是认为老子手里攥的是他妈烧火棍，打不响啊！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我他妈一勾扳机你那吃饭的家伙就不香了！这还是个人物呢。徐怀眼珠一转悠，心想，如果能让这小子跟在自己身边当保镖，进进出出也就不用担忧了。徐怀这小子坏事干多了，和惊弓之鸟一样，总觉得暗地里有只眼睛在盯着他或者有杆枪在瞄着他。
徐怀将手枪插回枪套中，冲杨森骂道：
“小子呀，给老子拉车去，等到了县城跟老子喝酒去，老子也让你开开洋荤，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不过别跟老子玩心眼啊，惹急老子把你这朝天蛋拧下来当泡踩！”
“走，哥咱拉车去！”郑华拉着杨森向大车走去。
杨森气血上涌，恨不得上前一掌拍死这狗汉奸，两人来到大车跟前加入拉车的行列里。
郑华担心起来：“哥，咱俩进了城这狗汉奸能放过咱吗？”
“不能进城！”杨森小声说，又四处环顾了一下，这道儿两边都是青纱帐，一人多高的玉米地。就在这时拉车的二叔不行了，四肢无力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有气无力地对蛋子说：
“孩子——把叔送回家去——送回啊”说完就昏了过去。同村的几个年轻人围在二叔周围不停地喊叫：
“二叔啊？二叔你醒醒、醒醒啊？”
杨森和郑华也蹲在地上查看二叔伤情：瞳孔散大，脉搏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了，郑华摇摇头：
“大叔不行了！”
蛋子一听急得大哭起来，惊动了前边大车上的徐怀等人。徐怀下得车来一挥手，领着六七个伪军张牙舞爪地向后边奔来，见拉车的人围成一大圈，徐怀扬起鞭子劈头盖脸地向人群猛抽过来，边抽边破口大骂：
“都他妈找死呀，快给老子拉车去，是不是都他妈活腻歪啦。”
几个伪军举起枪托子砸向人们，一时间乱套了，吵吵嚷嚷，推推搡搡，二十多人纠缠在一起。郑华见机会来了，一拉杨森胳膊：
“哥，咱跑吧！”
杨森望着徐怀那只驳壳枪：
“不，放倒这几个家伙再跑，你对付那两个，剩下的归我。”杨森一指前边两个和三个年轻人拉扯的伪军，冲郑华一摆手两人同时动了手。
杨森确实看上了徐怀那把驳壳枪，蓝汪汪的真家伙，太诱人了，二拇指一勾啪啪啪一梭子撂倒他几个鬼子！多带劲，多过瘾，多惬意。这把枪在你狗日手里那就是烧火棍。徐怀挥动鞭子正在狠命抽向护着二叔尸体的蛋子，你瞧他那个恶狼样子，抽在穷人身上的鞭子就像抽在牲口身上一般毫无吝惜之情！你个狗汉奸让你再到处祸害老百姓，小爷现在就送你上西天。杨森一个箭步扑上去一把抓住徐怀挥舞鞭子的手腕，徐怀一愣，怎么这小子冲自己来啦：
“呵，你他妈不要命了，老子蹦了你个小王八——”
左手转到右腰侧来掏手枪，还没等他手够着枪把子就听喀吧一声，“啊呀！”一声惨叫，右手被杨森撅断了！杨森一伸手把驳壳枪抢在手上，随后一掌拍在徐怀天灵盖上，给这个作恶多端的伪军小队长人生画上了句号。
看到队长被黑小子打倒了，两个伪军奔过来，蛋子抢上前去抱住一个，两人在地上翻滚起来。另一个伪军端起步枪对杨森就打，杨森没容他勾动扳机一扬手“呼——啪！”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罩住伪军脑袋，一下把伪军砸昏死过去。原来杨森将徐怀的帽子用“飞花取物”的功夫甩在伪军头上。
那边两个伪军正在殴打三个拉车的年轻人，郑华快速抢上前去用八极拳绝技“出门一枪”一拳打在伪军胸口上，另一个伪军趁机挥动枪托砸向郑华后背，可他万万没想到郑华脑后长眼，一侧身抓住他的脖领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伪军自认为有把力气，心想，你他妈个王八孩子想跟老子较劲还嫩了点。用力晃动身子想摆脱对方，怎奈晃了两晃没动地方，郑华乐了，一只手抓住他的脖领子，一只手抓住他右胳膊。
伪军的步枪掉在地上，被少年抓住的右手及整个臂膀像过电一样发麻。伪军狗急跳墙左手从腰后猛地拔出刺刀冲郑华腹部用力刺下去，心说，老子给你开膛破肚。壮年伪军自认为对付一个小娃娃绰绰有余，可没想到这刺刀在半路上拐了弯，直直插进自己的腹腔。到死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被郑华一拳打倒在地上的伪军早已被几个青年人用绑腿带子捆绑的结结实实。七个伪军眨眼间有五个被杨森郑华和蛋子等人收拾了，剩下两个伪军见队长都让那黑小子宰了，吓的扔下大枪撒腿向玉米地飞奔逃命去了。
这时前边几辆大车上的伪军赶着大车已经溜达出半里路了，一个伪军对另一个汉奸说：
“兄弟，你看后边大车那儿咋没人了呢？”另一个伪军手搭凉棚望去：“是啊，人都去哪儿了？”随后预感到情况不妙，马上大声喊叫：“兄弟们别他妈往前溜达了，赶快回去看看，要出娄子啊！”十几个伪军向来路跑去。
杨森，郑华和蛋子几个人背着二叔钻进青纱帐，跑出去三四里路，大家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杨森见已经脱离危险，该跟大家分手了，冲大伙说道：
“兄弟们该分手了，今天咱哥几个萍水相逢就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杀死几个狗汉奸真够痛快！各位保重吧，如果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蛋子上前拉住杨森的手依依不舍：
“大哥你留下个名，过一阵子俺去找你。”
“俺叫杨森和俺兄弟郑华，去投奔吕司令。”
“杨大哥俺叫王声，俺爹让狗汉奸打伤了，等他老人家好些时，俺就去找你。”
“好呀！咱们后会有期，我等着你，记住，是吕司令的队伍。”
三
十几天后一个黄昏。
杨森和郑华来到任丘县城以南四十余里一个名叫南刘村的村边。两个人东奔西跑，南转北窜二十几天，行程几百里连个“八路”影子也没看见。这漫天遍野地找八路，还真是难坏了两个毛头小子。
夕阳渐渐西下，落日余辉映红了大地，仿佛给大地景物披上一层漂亮的铠甲。这么大的村子咋这么静啊，静得让人不安。很少有人在街上走动，即便偶尔有几个人出现在大街上也是来去匆匆。两人没有贸然进村，而是坐在村头向村里观察。杨森自言自语：
“师哥你到底在哪里啊？八路军咋这么难找呢。”
“哥，要不我到村里打听打听？”
郑华沉不住气了，杨森看看郑华没有说话，二十多天所经历的一幕幕场景，像跑火车一样在脑海闪过。出来这么长时间，腰里的盘缠也花得差不多了，踏遍了村子、跑破了鞋，得到的回答千篇一律：不知道！有的大爷大娘还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种疑虑的目光使自己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成了汉奸狗腿子，打听八路下落是为给鬼子通风报信。还有两次竟然让汉奸狗腿子给盯上，前一次哥俩跑得快溜掉了，后一次三个狗腿子穷追不舍，没办法只好动手，郑华受了点伤，三个汉奸被打昏过去。
“咱得想想办法、想想办法，不能瞎闯了。”
“哥，是不是八路不在这一带？走了？”真要是走了就是再转他二十天也是白转悠。
“不会的，不会！”杨森坚定地说：“爷爷说过吕司令就是在咱们这儿起的兵，和咱老百姓是一家人，不会把咱老百姓撂给鬼子汉奸不管的。”
“这村子咋这么静啊，这么大的村子少说也有上千人吧？”郑华盯着村子愣神。
“这里一定有问题。”根据跑了二十多天、上百个村子得来的经验，杨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有八路军？”
杨森望着郑华，眼里放射出喜悦的光芒：“华妹，这里跟咱这些天来闯过得村子不一样，你感觉到没有？”
“是啊，哥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感觉不对劲儿，别是有鬼子吧？”郑华又担心地说：“要不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杨森摸摸腰间插着的那把蓝汪汪的驳壳枪，那我就用它开开张，自己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连发的感觉，啪啪啪，肯定刺激过瘾，“华妹，咱得弄个明白，万一是吕司令的队伍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走！”二人壮胆向村子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