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军与聂紫珊终于讨论完了之后,耐心等在一旁的施老板连忙殷勤地说道:“二位觉得这料子怎么样?”
之所以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是因为跟所有的行当一样,越是牛掰的人物所获得的尊敬也就越高。
就拿珠宝这一行来说,你拿块玻璃冒充玉石,如果你懂行,老板开价五百万,你还五块,人家只会佩服你懂行。
可如果你没认出来,然后傻乎乎地还了个自以为的低价将这块“玉”给买了下来,那卖家在赚了钱后,还得骂你一声****。
而程军虽然不知道为行这施老板会突然变得如此殷勤,但并不想过早暴露自己想法的他,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却是一幅兴趣不大的模样。
“唉……施老板做得好生意啊,这几块全堵蒙头料,看着还行,但要赌性实在太低,有些看不准,所以,我们还是看看别的料子再说吧。”
听了这话的施老板顿时心里一凉,要知道当初不切这几块料子本就是因为自己也看不好。
既然对方也这么说,那岂不是从某种程度上给判了死刑。难怪自己请来的几个老师傅连擦石都不敢了。
可这几块毛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当初买下时价格虽然并不算贵,可回在一起占着资金也不少啊。
要是能象其它擦开的料子那样表现好点,哪怕就是压的时间久些也没事,可这种被判了死刑的料子留得越久“死”得越惨。
这样一搞,就算是之前投入的资金一样能从别的毛料上收回来,可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一样是亏了大本。
眼瞅着有两个冲动的买家上了门,原本还想借机再赚一笔,可眼下看来,这事儿恐怕是要黄了。
而程军与聂紫珊这时却没功夫去理会站在一旁眼神闪烁的某人,在看完全赌料后又开始关注起开过窗的半赌料来。
其实总得来说,施老板这边的高品质毛料其实也不少,即有眼下比较流行的春带菜,也有紫罗兰这种异色料。
可在见识过那块蓝水玻璃种的翡翠之后,这些从擦开的窗口处透露出来的种水色自然难以入眼了。
不过,既然来了,自然是不能放过丝毫能够大赚一笔的机会,于是又花了快两个小时来细细地品鉴着这些半赌料。远比之前看那五块全赌蒙头料时所花的十来分钟时间要长得多。
当然了,之所以花这么长的时间,除了是因为这里半赌料的数理要远比全赌料多不少之外,程军更是有意如此。
他是打算借着这些半赌料来掩饰自己窥探那块蓝水玻璃料的意图,免得被再出什么波折。
至于架子上摆放的那些明料,自然是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毕竟这玩意价格高不说,同样也有着一定的风险。
只是让程军意外的是,自己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购买的意图,但这位施老板的态度却跟之前在上面时判若两人。
不但一点怨言也没有,而且还很热情地介绍着每一块被程军与聂紫珊观察的翡翠毛料,服务态度甚至可以说是殷勤。
不过,人家殷勤不殷勤的程军可没放在心上,总不能因为这一点,自己就充大头给对方宰吧。
而在观察毛料的过程当中,到是让他意外地发现了一块二十来公斤的半赌料里,蕴含着一块冰种黄杨绿的翡翠玉料。
虽然这块料子周边有些裂纹但并没有深入,冰种的质地即使不算极品也算得上是高档货色。
而微微带些黄色的绿意肯定不如满绿来得更受欢迎,可独特的色泽不但能丰富通灵仙玉的品种,而且喜欢的人也不少。
另外还有一块两百来公斤的大家伙,里面含的玉料虽然只是勉强达到蛋清种的质地,但却胜在体积足够大。
而且,颜色方面也是时下最为流行的紫罗兰,尽管有些绵,但只是浮在表面,并没有深入进去,也算是不错了。
还有一块冰糯的飘蓝花,个头也不小。虽然不是满色,但这种仿佛云朵一般的飘花,也有着不小的客户群体。
其实,这也就是程军看多了极品翡翠,换成旁人,这几块料子可都算得上是抢手货了。
特别是在目前这个疯涨的行情之下,更是难得的精品。基本上跟公盘上的品质有得一拼。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价格不能太离谱,毕竟程军最想图谋的还是那块蓝水玻璃种。
至于选剩下的那些料子,也不完全都是“炸弹”,有几块里面含有冬瓜地、豆青地之类的中低档玉料。
还有几块则是因为绵或者裂纹,导致本来不错的料子几乎全废了,除非价格非常低,否则得不偿失。
等看完所有的料子之后,程军不得不感叹,这施老板私藏的好货确实不同寻常,一点也不比公盘的品质差。
不过,货是看好了没错,可价格上还得谈妥才行,所以,程军拍拍手笑道:“施老板,说说价吧。”
“呵呵……不知道程老板想问得是哪块毛料的价格啊?”别看施老板笑起来一团和气,服务态度也很热情。
可一说到价格上的事情,他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奕奕了起来。
“先说说这块吧,什么价?”指了指那块有着冰种黄杨绿翡翠的毛料,程军故作随意地问道。
虽然他最想买的是那块蓝水玻璃,但眼下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急切,而且,通灵仙玉目前也确实需要这种档次的货源。
“程老板,我们虽然是头一回合作,但我老施做生意从来都不会胡乱开价宰人,这块你给两百五十万拿去就是。”施老板一脸我很爽气的模样说道。
“二百五十万?先不说二百五这个数字有多难听,施老板,你这还叫不会宰人?”担心自己男人冲动的聂紫珊,暗拉了对方一下之后,率先开口道。
“两位小老板,今天是没有外人在,所以我都没拿计算器按公斤报价,这个价格确实不贵。”
“不过聂老板说得也对,二百五十确实不好听,再加上你们又是老何介绍来的,这个面子怎么也得给。”
“这样吧,价格好商量,要不你们给个价我听听?”早把满天要价的事情给玩熟了的施老板,一脸和气地笑道。
“五十万吧。”聂紫珊沉吟了一下之后,举起一个巴掌说道。
“聂老板,你不是拿我开玩笑吧,这种黄杨绿的毛料卖相可是很好的,哪有这样还价的。”施老板嘴边有些抽搐地说道。
“这窗口的黄杨绿是好,可再好也代表不了里面的表现。更何况这上面可是有裂哦,如果布满了整块料子,别说五十万了,五千块都不值。”聂紫珊风清云淡地点出了关键。
虽然也知道对方说得有道理,可施老板毕竟是卖家,自然不可能轻易让到手的钞票就这么飞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真是什么风险也没有,你觉得我还会拿它当当赌料卖吗?肯定直接切出来自己加工成成品了。”
“这个价格实在是太离谱了,如果二位小老板真心想要的话就给个实在价,否则就换别的吧。”施老板一脸强硬地说道。
“如果这窗口的种水是玻璃种的,我直接就开一百万了,可惜只是冰种,五十万已经不少了。”聂紫珊寸步不让地说道。
“可这个价格我别说保本了,亏都亏大了,真心想要的话,怎么也得再往上加一些吧。”不想把自己的客人给逼走的施老板,态度稍软了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