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县令就让管家去找来县城的一个大的裁缝铺的师傅,量了青莲、小姐、大丫的尺寸,连夜赶做了每人两套衣服送来。县令又让人买来了六双鞋袜。
当天晚上,三人洗了澡。
大丫是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见同床的两个大丫头早已起来梳洗完毕,正悄悄地准备什么。
大丫穿好新花棉布衣服,来到小姐床前,见小姐一个人睡在里间大床,盖的是丝绸被子。床头柜子上放着一身丝绸袍裤。甚是鲜艳好看。大丫用手摸了摸,丝滑的感觉,大丫羡慕不已。
一个大丫头悄悄过来,手指竖在嘴边让大丫不要说话,把她拉出来到了外面。
“你怎么这么没规矩?那房里是你能进的吗,那衣服是你能摸的?!要是被杨嬷嬷知道,你得吃不了兜着走!”
“以前我跟小姐一直是睡在一起的,这有什么呀?”大丫惊讶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那昨晚怎么没让你跟小姐睡?我这也是为你好,别给杨嬷嬷留下不好的印象,否则以后有的你罪受呢!”
大丫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位丫头,大约在十六七岁的样子。齐眉的刘海下,是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身材不胖不瘦,着身跟自己一样的花布衣服。
大丫见这位姐姐并没有恶意,相反她感觉她很善良,便问道。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菊,昨夜跟我们一床睡的那个姐姐,**菊,比我大一岁,我两都是大太太指定来服侍小姐的。府里还有夏菊和冬菊,也都是大太太让服侍小姐的。她们这回没有跟来。”
“秋菊姐姐??????”
大丫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打断。
“真是没规矩,她不知道,难道秋菊你也不知道嘛?!我们这不是在府里,这里的房子哪里隔音?你要吵醒了小姐,仔细你的皮!”
大丫见那边匆匆过来一个嬷嬷,说话很冰冷。秋菊忙低了头,打了个万福。
“杨嬷嬷,秋菊知错了!”
杨嬷嬷鼻孔哼地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走了过去。秋菊向杨嬷嬷的背影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儿,拉着大丫进了屋子。坐在那里,再也没有说话。她竖起耳朵,仔细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小姐也许是昨夜睡的迟,此刻睡的倒是很香。太阳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起来,唯有她还睡着。
“小姐还没有醒?”三太太和李进坐在客厅,县令和夫人陪着。三太太问杨嬷嬷。
“三老爷,三太太,小姐还没醒呢!兴许是昨日太兴奋,听春菊说,昨晚她睡得很迟,到下半夜才睡着。”
“老爷,这可咋办?我们还要赶路呢,老太太哥嫂以及姐姐都还在等着消息呢!”
“是啊,哎,就让她再睡一会,我们先开饭吧。”
杨嬷嬷听说,忙地出来传令开饭。
于是丫头们一阵忙乱。
吃了饭,太阳高挂,小姐还在睡着!
“这真真是我们府里的小姐。”杨嬷嬷笑道:“你看,小姐到现在还没醒。”
“呵呵!”三太太笑道:“她这一点,还真像府里的那些姐妹,一个个懒洋洋的。要说起府里的那些小祖宗,都是老太太惯的。老爷你看,这小姐,没人惯她,她还也是这个性子呢!”
“谁说没人惯她?!”李进拎须笑道:“你没看见罢了,青莲在李府的时候,老太太就说她有忠心呢。她那性格,不惯小姐才怪。你去,把小姐叫醒,时间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青莲听三老爷这么说她,笑了笑,没有作答。
“我还真的去一趟,要任她说,能睡到中午呢。”三夫人笑着起身,前面走着,后面除了杨嬷嬷外,还有青莲、两个个嬷嬷、两个丫头跟着三太太。
“我也去看看!”县令夫人觉得在这里坐着不太好,忙地起身紧走几步,跟上三夫人。
一行人来到小姐的房间,所有丫头都忙地站起来,三太太三太太地悄声叫着。三夫人也不答话,直往里走,春菊和秋菊忙地撩开蚊帐,三夫人看到小姐头歪在里面,睡得正香。
“小姐,小姐!”
三夫人轻轻叫了两声,小姐没有回应。三夫人忙地摇着小姐,小姐眼也没睁,急道。
“哎呀,让我再睡会儿吗!”
说完话只过了一小会,小姐又打起了小鼾,三夫人看她憨态可掬的样子,笑了。要不是急着赶路,实在不忍心叫起她。
“小姐,小姐,我们要赶路了!”三夫人又叫道。
小姐又被摇醒,她苦急的不行。她听到有人在笑,睁开朦胧的眼,呼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一时蒙,这是在哪儿?!
当她渐渐知道怎么回事时,这才慌慌张张地找衣服穿。屋里人都笑了。
屋里丫头马上动作起来。春菊扶起小姐,给她穿上新衣服。小姐低着头,任由丫头摆布。
“三太太,小姐还没适应呢!”杨嬷嬷笑道。
“这都要有个适应过程的!”县令夫人笑着对三夫人道。
“走,我们出去吧,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她反而不自在了。”三夫人笑道:“青莲,你留下。杨姐姐,你去安排小姐的早餐。”
“三太太,我这就让人准备去!”杨嬷嬷笑道。
屋里人出去了一大半,秋菊春菊以及青莲在屋里,其余人都出去了。
“小姐,你看你多大的面子,还要三太太来亲自叫你起床。”青莲笑着说。
小姐听青莲话里含有责备的意思。
“娘!”小姐叫了声,像是做错了事情似的低下头。
青莲笑笑,两个丫头帮小姐梳洗完毕。
“小姐,我们吃饭去!”
只见外面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饭盒,打开盒子,熬的是大米粥,还有几样点心。另外一个盒子,是各样精致的小菜。
“小姐,你就将就点罢!我们这小小县城,可比不得天子脚下呢!”县令府里的两个大丫头站在那里,其中一个胖丫头笑着说。
“这个由我们来侍候小姐,你们出去吧!”春菊上前,把两人撵到外面。这才回头对青莲道:“青莲嫂子!”
春菊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才好。
青莲忽然想起什么,忙地道:“小姐,你先吃着,吃完我再过来接你!”
青莲说完话,惶惶地出去。
走到墙角处,听刚才的那两个丫头在墙角的那一边悄声说话。
“你看,人家就是比我们高一等。我们连服侍小姐吃饭的份儿都不够。”
“我听说,他们李府的下人也分三六九等,这贴身服侍小姐哥儿的丫头,地位可不低呢。而且即使贴身服侍小姐哥儿的丫头里,等级也不是一样的。”
“分的这么细?”
“不细,还乱了套了。就像刚才撵我们出来的那个丫头,虽然年龄不大,我昨晚听李府里粗使的婆子说,她们平时在她面前说话,都要小心呢!有一点错,就要被呵斥。”
“你两个在这里嚼舌头,被人家李府的人听到了,你们是不想活啦?!”
青莲听出,这又是另外一个人,声音虽然低沉,却透着一股威严。青莲忙地退后两步,咳嗽一声走出来,那三个丫头,忙地立于一边,微笑着让青莲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