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留下秦王杨浩(隋炀帝侄子,和宇文智及有交情,得以幸免)作为傀儡皇帝外,其他皇族子女,几乎斩尽杀绝。
可悲的是齐王杨暕。宫室被叛乱将士团团围住,他吓得大呼:“父皇饶命!”
兵士们哪管那么多,手起刀落,齐王一命归天,追随父皇去了。他以为是老爹派人杀了自己。父子俩的疙瘩,至死都没解开。
短命隋朝,就这么结束了,可惜了隋文帝杨坚,可惜了隋朝的良好开局;萧皇后颠沛流离的传奇人生,也就此开始。
5.“最妖女”魔咒缠身
窦建德慷慨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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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夺美女背后的皇权迷恋
无论正史,还是野史,都无法回避萧后一生的传奇,虽然我们连她的名字都很难知晓。
帝王们对萧后的争夺,前期或许只是满足一下膨胀的色欲,随着萧后年龄渐长,就没那么简单了,她逐渐成为一个符号——帝王的符号、皇权的符号,仿佛占有了她,帝王之位就名正言顺了。对宇文化及、窦建德之类的“自封帝王”,尤其如此。政权业已稳定、后宫佳丽如云的李世民,他若真曾将徐娘半老的萧后纳入后宫(史料对此有不同说法),恐怕就只有“皇权情结”一种解释了。
皇权情结就是拜物教,类似于某些地方的生殖崇拜。想做皇帝,却不一心一意打江山、玩政治、促经济,而是把希望寄托在某些代表皇权的物件身上,比如传国玉玺。甚至有人迷恋到以为只要有了玉玺,天下人就会臣服自己。何其滑稽!
或者如李世民,虽然做了皇帝,却属弑兄篡位,不那么名正言顺;政权虽已稳定,大唐欣欣向荣,内心的煎熬却丝毫未减。这个时候,具有“正名”功能的“皇权情结”,成了最好的慰藉。
动荡时期,人人可称草头王的年代,玉玺情结更会病毒般蔓延,人人为之疯狂,个个心存幻想,可惜传国玉玺只有一个。于是,玉玺情结转移,皇权情结蔓延,其结局,就是萧皇后成了玉玺的化身。抢不来玉玺,夺不了江山,只要抢到了皇后,就算皇帝梦圆。
主要人物关系谱
公元618年,宇文化及在扬州发动兵变,隋炀帝一命呜呼,对皇帝妃嫔也不客气,照单全收;貌美的萧后,自然成了他的“宠物”,打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宇文化及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即便如此,杀掉隋炀帝的举动,依然惊天动地,让他成为全国的焦点人物。
当时的形势,十分复杂。
军事方面,波涛汹涌。宇文化及统率着大隋遗留下来的精锐之师,号称“骁果武士”,从“单兵作战能力”看,他的部队,当属第一;如果考虑上将领因素,那么,宇文化及的部队就是一只蠢笨的绵羊,率领着一群凶悍的狮子,慷慨赴死。
五星级战斗力的部队,在宇文化及的“英明”指挥下,变成了纸老虎。
政治方面,殊为有趣:风水轮流转,皇帝不值钱。除了李渊,宇文化及、朱粲、窦建德也纷纷称王称帝。愚忠的窦建德,初称夏王,洛阳傀儡皇帝杨侗被杀后,他才称帝,表示自己是隋朝的继承者,扛起了为隋“招魂”的大旗。
窦建德做人很厚道,政治上却不成熟。按道理,当时形势,李渊较强,为防被李渊灭掉,应该首先联合宇文化及,形成势力相对均衡的局面、三足鼎立,才有机会。可他倒好,对宇文化及杀隋炀帝不满,和李渊“心有灵犀”,先后攻击宇文化及。
诛奸臣、反贼,痛快了不假;可从自身来讲,属政治幼稚,傻。几年后,等他醒悟过来,企图在自己和李渊、王世充之间互相制衡、势成鼎足的时候,晚了。
宇文化及部队流窜到聊城,刚遭李渊手下李神通的痛击,窦建德趁火打劫,再攻宇文化及,优势已十分明显。
宇文化及颇有隋炀帝遗风,顾头不顾腚;刚遭李渊部队重创,居然敢出城迎战,结果惨败。
窦建德乘胜追击,连夜攻城。当时,由于连战连败、人员不整、兵力不足,宇文化及利用抢掠来的财宝,贿赂在今山东邹平一带起义的义军首领王薄,与之联合,共守聊城。
窦建德军攻势甚猛,王薄竭力死战,拼命守城。战斗持续到夜半未休,双方杀红了眼,城池危在旦夕。
形势危急,王薄忙派人去请宇文化及,急寻对策。很快,传令兵回来报告,说宇文化及搂着小老婆,已经“安寝”,不便打扰。
王薄暴怒:现在什么时候,他居然睡得下去!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碰上了这么一个混蛋玩意儿!
一怒之下,王薄命令:打开城门,迎降夏军(即窦建德部队)!
窦建德挥师入城,全城搜捕宇文化及。终于,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抓住了宇文化及。当时,他正搂着萧后,沉浸在温柔乡中。
宇文化及不久被杀。对萧后,窦建德网开一面,据为己有。宇文化及的死,标志着萧后第二次婚姻的结束,也宣告了其第三次婚姻的开始。这两次婚姻,都相当短暂。
萧后的二任、三任丈夫,都有点“草头王”性质,属“自封皇帝”,不如她首任丈夫隋炀帝正统。
此时的萧后,内心十分复杂而伤感。她怀念自己的第一任丈夫杨广。有资料认为,萧后9岁入宫,13岁便嫁给了杨广。那时候的杨广,不像称帝后那么刚愎自用,人很狡猾,但狡猾的外表,往往是聪明。
萧后陪着他,看着他从少年变成威武的将军;看着他指挥千军万马,为老爹平定陈国,基本完成统一;看着他被封晋王,耍尽手段讨好老妈,成为新太子;看着他继承帝位,开凿运河、大兴土木;看着他三征高丽,导致民怨沸腾。
隋炀帝虽然荒淫无度,但对萧后,却很敬重。萧后对隋炀帝的一些做法也深感担忧,曾写过一些文字,委婉地规劝丈夫。
隋炀帝一死,萧后风雨飘零,如待宰羔羊。而她内心,更有一个结,怎么都解不开,魔咒一般。她不明白,自己真是命中克夫吗?
那时的人,迷信。即便萧后不这么想,窦建德其他小老婆指指点点,也让她受不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婚姻,缘何走入这样一个怪圈:后夫杀前夫。
二任丈夫宇文化及,杀了第一任丈夫杨广;三任丈夫窦建德,杀了二任丈夫宇文化及。她的第三任丈夫窦建德,会命归何处?
她对窦建德不了解,却有些好感,因为窦念念不忘大隋,最初只是称王,没有称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俘虏”,窦建德依然把她视为大隋皇后,行了大礼。
仅从这点,也能看出窦建德简直愚得可爱。第一次见面把萧后视为皇后,不久便纳她为妾,有点滑稽。
情景再现,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部下(感激涕零地):大王(指窦建德),求求您,收萧后为妃吧!
窦建德:这……恐怕不合适吧。她可是先帝(指隋炀帝)的皇后啊。
部下(急切地):有什么不合适?她是先帝的皇后不假,可她是以宇文化及妃子的身份,成为俘虏的啊!您就别再顾虑了!
窦建德:可是……我有十几个老婆了,已经不少了……
部下(顿足捶胸):让我怎么说你啊老大,十几个还多啊?哪个帝王不是成百上千?您还惦记着先帝,从他后宫搜出来多少美女,难道您不知道?好几千哪!宇文老贼,对隋朝后宫可是照单全收!您倒好,把俘虏的几千美女全分给我们了,你自己却一个不要,岂不是陷我们于不义吗?(老高有话:这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正史的说法是:窦建德把俘虏的隋朝宫女全部遣返,独留萧后,因为老公隋炀帝已死,老家那个小王朝也早被灭掉了,没地方去。这让人感觉不合常理。窦建德也是有身份、爱面子的传统帅哥,宫女全部遣返、独留萧后,岂不更加落人口实?再说,那么多宫女,兵荒马乱之下,与亲人毫无联系、无家可归的,岂是少数?正史“独留萧后”的理由,并不成立。战争就是战争,女人总会成为牺牲品。这些“战利品”,即便他不眼红,部下也不可能不眼红。)
窦建德(脸色微红,勉为其难地):那……我就辛苦点,收了萧后吧。
就这样,窦建德发扬革命人道主义精神,成了萧后第三任丈夫。从历史记载来看,老窦能力可能一般,人品确实不错,对部下厚道。正因如此,史料对老窦和萧后之间到底有没有肌肤之亲,就有了分歧。有的资料干脆就说,窦只是觉得萧后可怜,给她找个地方住。窦不好色,更不滥色。
当然,这样说的史学家,也可能只是佩服窦建德,为尊者讳而已。
这么好的同志,萧后自然十分尊重。可她心头的魔咒挥之不去:下一次,又会被谁抢走?窦建德会不会被后任丈夫杀掉?
“命”不好,克夫。萧后很怀疑自己。
这个心结,和她童年的经历密切相关。
萧后并不是嫁给杨广之后才进入帝王之家。她本身就流着帝王血液。帝王家添了娃娃,人丁兴旺,小家伙又漂亮,多好的事儿啊。坏就坏在她出生没选好时候,生在了二月。可这怨她吗?
要怨就怨她爹。
她的父亲,是西梁的孝明帝萧岿。
西梁,是一个存在时间很短的傀儡政权。隋之前的中国,分南朝和北朝,南朝又分宋齐梁陈四个小朝代。西魏灭梁之后,找了几个萧氏族人,在江陵建了个傀儡政权,又称后梁。萧后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傀儡政权下的帝王之家。
虽是傀儡皇帝,面子上的事情,依然很讲究。这一讲究不打紧,把萧后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