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全都说出来了。能不能说的,该不该说的,敢不敢说的,都说出来了。却没有一点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连起码的轻松都感觉不到。
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眼角的抽搐,那些血淋淋的现实通过自己的口说出来,整个心都变得冰天雪地。
“呵呵。”苏漾坐直身子笑了起来。
我有些犯糊涂,不过还是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想要离开。
苏漾伸长手臂拉住我:“你觉得那些是我干的?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他挑起了浓黑的剑眉。
“难道不是么。”我嘲讽地晃晃手中的杯子,华而不实的东西,不是我的菜。
苏漾轻声笑了出来,很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杵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起身闪人吧。刚转过身我就意识到我又要没骨气了,这里的每个雅间都长得一样,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多么讽刺,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也,找不到离开苏漾的路了。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中了那种叫做苏漾的毒,注定无法自拔。
我多想爱他。
我多想牵着他的手,不奢望一个不小心就能走到白头,但我会倾尽一生小心翼翼地维护,全心全意地继续。
我多想一直爱他。长长久久。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意思了不是?
苏漾扶住额头,双肘撑在透亮的桌面上,第一次看见这么无力的他。说不心疼是假的。
慌不择路地夺路而逃,我怕再多一秒我都无力承受。
爱是无人能解的两难。边走边爱,边爱边伤害。
苏漾像是想起了什么,跑上前抓住我的手腕,这一次,我觉得生疼。
我用酸得发胀的眼睛使劲盯着他看,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见到会是什么时候了,更不愿深想的是,下一次,该用什么身份面对他。
“从那边出去。”他长长的食指颤颤地指向右边。欲言又止的眼眸斜斜地看向另一边,忽闪忽闪的睫毛像凝满了露珠般,澄澈却沉重,蔫蔫都搭下。
如果有阳光,一定会让眼下覆上一层好看的阴影。
是啊,就算是他带我走进来的,我也该学着自己走出去了。何况,他亲自给我指明了离去的方向。
“决定跳什么了吗?”林梨阿姨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不抬眼地问我。
“不知道啊。”靠在大镜子上的我垂下脑袋把玩着手机,恩,这是某人的习惯吧?当然了,我没有他那么潇洒有型。
林梨阿姨的手停住,抬起头认真地说 :“我知道你底子很好,我也知道你很有灵性。但是,”顿了顿,“到现在你连自己要跳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去比赛?”
耳提面命的严肃提醒,我却依旧不以为然:“其实跳什么都可以啊,先练着基本功,比赛还早着呢,多选选也没什么不好啊。”
“林夏,”她叹了口气,“不要总以为选择很多,挑多了就挑花眼了。”
我还算灵活的大脑迅速排版、整理了她话里有话的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