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的,挑多了,就挑花眼了。挑多了,就没得挑了。挑多了,大家就都累了倦了疲了乏了不想爱了爱不动了。
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无依无靠了。
以前我总觉得和林海在一起久了,眼光不自觉地就变高了,就很难碰到看对眼的了。后来苏漾出现了,我突然就觉得天光大亮,生活还是很美好很有希望的。现在苏漾也成了过去式,我真的有自信我很难把自己嫁出去了。
我都造了什么孽……
“恩,谢谢林阿姨。我明白了。”从我和林海的事闹开以后,我就没叫过她林阿姨了,在学校遇见也是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句“林主任”。
她矜贵地颔首,微笑。我能明显感觉到空气里弥散着的她的愕然的情绪。
一睁眼就是铺天盖地的白色,充斥着双眼,遮蔽着天光。
迷迷糊糊中反应过来,我是在医院。呵,铁打的林夏也被送进医院了,发烧四十度还能自己走几站路回家的林夏也倒下了。原来我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那么能扛。
“小……林,醒了?”你是想喊小夏的对吧?如果真的生涩到开不了口,就喊小林又何妨?名字,一个代号罢了。即使我和林海曾经为了他的代号闹了个天翻地覆、风起云涌。
“恩。”我竭尽全力拉扯出一个能表达“我没事,我很健康”这个意思的笑容。
林梨阿姨不无担忧地看着我,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内疚:“傻孩子……怎么那么拼命呢……”
“没事,阿姨。”我捏捏被角,试着坐起来。
“还是躺着吧,刚醒的。”
“恩。”
她有些局促地坐在床沿,我都担心她会坐不住跌到地上。
迟疑了会她还是说:“林海在……林海在新加坡才安定下来,就先别跟他说了,省得他担心,回来又不方便……反正有阿姨在这照顾你,很快就能好的!”
很快就能好的。多么笃定的一句话,可是这世界,有什么是可以保证的呢。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每次挨打后我都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躲去林海家,林海就手把手地教我弹钢琴,林梨阿姨会教我跳舞,林海稚嫩的小手轻柔地覆在我同样稚嫩的小手上,林梨阿姨甜甜的吴侬软语在耳边轻荡,她说:“你妈妈是爱你的,就像你爱她一样,你要相信。”
是啊,我相信。我一直很努力很拼命地试着相信,然而,我真的感觉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情。
我垂下眼睑,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阿姨,我知道林海在意大利,林展川也在。”
尽量克制自己心里的千头万绪,用最平静的语调陈述这个大家一起瞒着我的事实。
林梨阿姨愕然。
“唉,既然你都知道那也就不瞒你了,不过不管在哪,很多事都已经没法改变了,就让大家都好过一点吧。”她扭转头,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眼中的扑朔迷离。
一直以来,都是我让大家不好过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