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微微抬眸,看着她满脸的禁戒冷然,再不像从前那般对自己巧笑嫣然,不由一声叹笑,幽幽开口:“正因如此,所以无极始终无法在小姐的心中留下任何的痕迹!而现在……”
连言看着,思索着他的话,而现在?现在如何?突然觉得有些眩晕,这才发现房内充斥着一股混合着檀香的怪异味道,连言急忙扶住身侧书案,抬头问道:“你换了檀香……”
无极缓缓后退一步,双目微眯直直看去,似明了连言所想一般,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的无极,再不会看着心爱的女子投入他人怀抱,再不会一味忍让退缩,再不会任人欺负、受人嘲笑讥讽……”
“无极?”连言看着无极的动作,心里十分疑惑,左右面前查看一番,并无不妥,只是不知由来的睡意渐浓,不由迷糊问道:“你可还是无极?你究竟想说什么?”
“还等什么?”退至床边,无极冷然开口,房梁随即传来两声应答。
听到房梁上传了声音,暗叫一声不妙,不多想,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直接朝打开的窗字扑去,一张大网随即落在连言站立位置,连言扭头一看,又看向无极,只说了句:“无极你……”
一转身,踉跄一步,跃上窗台,凭空跳下,不想身子一空,一头扎进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网里,收网空隙,连言咬破红唇,血腥味的刺激提醒自己清醒,袖中银丝直接飞出,打在隔壁白仆房间的窗上,发出一声抽响,睡意袭来,昏迷的最后一刻,袖中银丝绕向一处树干,既而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无极半蹲在窗台上,对着外面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冷声说道:“带走,不准伤了她!”那几人应了一声,火速落在外面几匹马背上,急速而去。
白仆跃窗而出,眼睁睁的看着几匹快马逐渐消失,脚刚落地,便被久候多时的黑衣蒙面男子团团围住,以多对少,以十对一,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攻。
狂风啸起,尘土飞滚,十几个身形飞来扑去,白仆冷眼看着这些不要命的蒙面杀手,不由自嘲一笑,再多的仁慈,对他们也是无用,他们根本就是用命来拖延时间。
速战速决,扔掉手中树枝,快速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寒气四溢,甩动之间,剑气波荡,回神发转之间,划出多道弧线,几声惨叫,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如落叶四散,各自喷出一片血幕,腥风扑鼻。
软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流淌在地,余下的蒙面人不由惊惧的后退,扭头见那些人已走远,各人相视一眼,随即飞身而去。看着他们隐没在暗夜里,举起手中的软剑,剑头如蛇般抬起,指向一个方向,白仆抬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咻!”一支利箭突然射出,白仆转身立刻躲过,不妨身后又一根暗箭射出,手中软剑自动窜起挡下,与此同时,又一根暗箭射来,再想躲过已为时已晚……白仆一双鹰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台上的银衣男子,不甘懊悔尽显眼底,高大的身躯颓然倒地,手中的软剑也如蛇一般瘫软在地。
无极缓缓收回发出暗箭的人手,冷眼看着一动不动的白仆,折回房内扫视一眼,终究还是拿走了室内的行礼,跃下窗台,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而那几个刚刚逃走的黑衣人也都同时现身,无极看着手中的软剑自语道:“想不到传说中的嗜血剑竟然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手里。走!”
一声响亮口哨,一匹白马奔来,无极翻身上马,吩咐带走那几句同伴尸首,马鞭一扬,一声吆喝,疾驰而去……
古道西风,黄土飞扬,十骑如飞。
一队人马一路狂奔,来到越城关卡,递上通关官文,开城门放行,穿过三无之地直奔火焰国方向而去。累死三匹快骑,跑伤五匹驿马,骑马本是十日的行程,只花了五日便完成。
“阿嚏!”懒懒半哈巴着眼,一个怪异的喷嚏后,又死死抓住白凤衣肩上的衣襟。
前两日懒懒一时心血来潮,自个跳到冷水池里洗了个冷水澡,把自己给弄感冒了!至于跳到池里的原因,他的那位主人怎么都没弄明白,只得一番警告,灌了它一点药,好是好了些,就是鼻子还闻不见味道。
白凤衣拉着手中缰绳,一刻不停狂奔,想着前两日得到的消息。
言儿与人无冤无仇,何人会掳了她走?白仆被人射中心脏位置,奄奄一息。嗜血剑本就是他的护身符,怎样的人会伤了暂无败绩的白仆?白仆仁厚,能伤他的,只怕是难防的暗箭。
白仆昏迷不醒,言儿下落不明,偏偏懒懒这两日鼻子又失了灵性,若是言儿有个三长两短,要所有的人一起陪葬!
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会出现的情况,不由加鞭撵马,更加狂奔。一行人与第二日早晨到达圣火城。
圣火城护城河旁,一处四合别院,临河而立,院中芳草青绿,古藤长须,一股凝重在院中弥漫,久散不去。
白凤衣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白仆,上前把脉查看一番,随即开下一个药方吩咐人速去换下之前大夫开的药,起身看着双目紧闭的白仆,不管是否能听见,淡淡说道:“毒性太大,你生死如何天定!”
说着转身出门,走至门口停下,又开口道:“白仆,你不准死,你让小姐陷入险境,罪该万死!所以,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你们,好生照顾!”门边下人低头应了一声,白凤衣甩袖而去。
来到皇家馆驿连言房中,言儿所有物品均已不见,桌腿下那块早已晾干的布揉作一团,静静躺在那里,弯腰捡起,上面还有写给言儿的信,原来,她每日都有看呢!收入袖中,越过后窗,地上除了横七竖八的刀痕外,还有一地呈暗黑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