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琯去面君。赵麟和岳青萍在王府等待李琯的消息。
赵岐见岳青萍,心里很是高兴,对岳青萍不断地嘘寒问暖。
赵麟在一旁不高兴地说:“嫣儿是我的妻子,可不是你的妻子啊!”
岳青萍满脸通红,她使劲地踩了赵麟一脚,赵麟疼的叫了出来。
赵岐哈哈大笑:“我的儿媳妇来了,我太高兴了。高兴得有点忘形了,失仪了,失仪了!”
赵麟急忙拉着岳青萍到后花园。赵岐也跟了过去。
到了后花园,赵岐见他二人粘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赵麟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在讨论如何对待杨茜!”
赵岐高兴,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一听他这样说,立刻来了兴致:“哦!说说看!”
“嫣儿说,假如杨云定了罪,可不要株连他的家人?”
“为什么?”
“嫣儿说这件事杨茜本就无措,她只是不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希望杨茜能够继续无忧地活下去!”
赵岐听他如此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一直不回应杨云的多次暗示,就是觉得杨云这个人内心太阴鸷,杨茜的本性原本不错,但是在父亲的影响下,走了邪路,可惜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管家李威进来说道:“李琯李大人来了,正在客厅等候王爷!”
三个人急忙去客厅见李琯。李琯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来。
有些着急的赵岐问道:“亲家翁,事情怎么样?”
李琯也不回答,只是对赵麟说道:“皇帝要你入宫!”
赵麟一愣。赵岐更加沉不住气:“到底怎么了?”
李琯叹了口气:“事情如何发展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赵麟却笑着对父亲说:“父亲,我去见皇帝,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赵麟在到皇宫的途中,一直想着刘毅说的话来,心里很是不滋味。心说:“父亲空有报国之志,怎奈朝廷大局如此,他一个人也无可奈何。皇帝不让他出征也就罢了,竟然还不信任他,派人监视。这样的王爷想来也没什么意思吧?”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一进皇宫,赵麟的神情严肃起来。皇宫他熟悉得很,皇帝他也熟悉得很,有时也亲热得很。这位大他十几岁的皇帝远房哥哥表面很儒雅,实则很是刚硬,谋略不在赵麟之下。只是赵麟抱定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心里很淡然。
皇帝正在御花园赏花,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赵麟过去,以君臣大礼对他进行了参拜。
皇帝瞅了他一盏茶的功夫,这让赵麟有些不舒服,因为这很像赵岐怒火发作前的表现。但是赵麟十分沉的住气,等着皇帝先开口。
皇帝开口了:“你怎么不说话?”
“臣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等圣上示下!”
“李琯的奏章我看了,你们的事情我一清二楚。那些书信我愿意相信是真的,我也可以治杨云的罪,杨茜我也不会宽恕她!”
赵麟急忙说道:“圣上您怎么对待他们父女?”
皇帝依旧板着脸:“你想让我怎么对待他们?对于杨茜,难道你还想兼收并蓄不成?”
赵麟有些结巴:“不,不是!臣弟的意思是说,不管圣上怎么治杨云的罪,都不要株连他的家人,一定要让他的家人能够无忧地生活下去。”
皇帝眼睛有了些赞许:“这是你的想法吗?”
“是的。”
“李琯之女李嫣也这样想吗?”
“这个想法是她强加给臣弟的,一开始臣弟是不愿意的!”
“李嫣好得很,她的心胸不在你之下啊!”
“臣弟有时候在她面前好像都有点抬不起头来!”赵麟老老实实地说。
皇帝哈哈大笑:“怎么朕的身边就没有这样的女人!你可够幸运的!”
赵麟有些尴尬:“是够幸运的!这辈子臣弟恐怕都拿她没办法了!”
“你被皇叔惯坏了,该有个人来管管你!”
赵麟见皇帝高兴,忍不住胆子也大了起来:“那就请皇兄满足我父亲的愿望吧?”
皇帝听他如此说勃然作色:“你说什么?”
赵麟惊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朕为什么让你父亲在你十几岁的时候才袭了王爵,难道你忘了吗?”
赵麟不吭声,他想起了刘毅说的话,也想起了岳青萍在河边说的那些话。
皇帝转换了语气,继续说道:“太祖皇帝开国时就定下治国大计,要以仁治天下,武力只是最后的手段。经过几位先帝的励精图治,我朝才有这百业兴旺的局面。因此,朝臣谈论军国大事是朕最深恶痛绝的事情。杨云为官也十几年了,他这个人虽然刚愎自用,但以前并没有大的过错。此次杨云豢养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私通北国,企图分裂天河帮,扰乱江南漕运;杨茜为一己私利罔顾国家,还有其他罪名,我就不说了。我决定把杨云赐死,查抄他的家产,他的家眷永世不得入京,杨茜到杨花观修行,赐号云国。”
赵麟听他如此处理杨云之女,有点吃惊:“难道圣上非得要她出家吗?这是您的意思吗?”
“你别误会,这当然是朕的意思。李琯的想法与你差不多。”
“那刘天宝和老龙头呢?”
“刘天宝原本是大丁山的强人,到了边关提拔他做将领,他不但不感激皇恩,反而克扣粮饷,欺压士兵;后来他又贪生怕死,结交敌国细作,劫持与你,险些铸成大祸,因此朕将他斩首示众。老龙头虽然身为杨云爪牙,但他迷途知返,救助李嫣,平定天河帮内乱,功过相抵,因此不再惩罚他,就让他留在天河帮。你看如何?”
听说老龙头不死,赵麟松了一口气。
“说完杨云他们再说你们父子!”皇帝的语气依旧冷冷的。
赵麟一惊,他抬起头来。
皇帝也不看他,眼睛直视前方:“你父亲赵岐私自结交边关守军将领,多次在不当的场合发表主战的言论,蛊惑朝臣,使朝政一度紊乱,你父亲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赵麟跪下争辩道:“家父并没有结交边关守军将领,是臣弟不尊禁令,请圣上责罚我吧?家父言行失当,皆是罪臣的蛊惑,清圣上对罪臣责罚,圈禁,革去袭爵,哪怕入狱也行!”
皇帝回头看着他:“至于你,朕还有话要对你说。”
赵麟抬起头看着皇帝,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身为世子,德行不谨,行为轻佻,因此由你来袭王爵不合适。好在你的行为并没有毁掉皇族荣耀,因此我不想过多责罚你。”
赵麟听了这番话,并没有表示。
皇帝又看看他:“天河帮一直担任整个江南漕运的保卫工作,岳天峰虽然尽职尽责,但由于他能力不足,多亏李琯在江南盘桓多年,从旁协助,才使得漕运一直平安无事。前些时候天河帮的内部清洗,你从旁协助,才得以成功。幸亏你没有私心,否则那时候我连你一块清除。”
赵麟听他如此说,连连叩头。
皇帝继续说道:“我想过了,由你担任天河帮帮主,继续保护江南的漕运。”
赵麟磕头道:“罪臣之父年事已高,罪臣只想留在京都侍奉天伦!”
皇帝一拍石桌,赵麟吓得一哆嗦。
“你敢抗命?现如今,朕有一件事托付给你,你去天河帮,给朕看住江南,董伟和刘毅与你同行。天河帮你治理的好,朕保你全家荣华富贵,若是不好,你家这一支的王爵就被取消。你听明白了吗?”
赵麟低声说道:“罪臣能力微弱,还是让李琯李大人担此重任吧!”
皇帝一阵冷笑:“你行。你的胆量,你的性格,你的见识,都足以让你掌控天河帮。李琯老了,天河帮必须由一个年轻人担任。朕把朝臣的子弟个个遴选了一下,只有你最合适。”
赵麟跪着不说话。
皇帝继续说道:“你不去江南也可以,那你退婚!而且天河帮有你弟弟来管理,他管理的好与不好,奖惩与你一样。我若让你袭了王爵,你若再和江湖人混在一起,我定然治你的死罪。”
赵麟为难地摇摇头:“不行,罪臣不能没有李嫣!罪臣可以去江南,王爵可否由罪臣的弟弟承袭?”
皇帝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也好,只是你到江南之后,除了每年除夕元日可以进京,其他时候无诏不得进京。书信往来必须由枢密院上报给朕!你父亲赵麟无诏不得出京!你在江南最好奉公守法,董伟和刘毅可不是无能之辈!”
赵麟无可奈何:“罪臣何时离京?”
“听说你把婚礼用品已经才买完毕,十日之后,你和李嫣成婚,大婚后三天,离开京城!不过朕现在不会把这个决定告诉皇叔的,以免他心里难受。”
赵麟给皇帝叩了三个头,就想离开。皇帝把他叫住了。
“你回来,朕还有事情要问你!”
赵麟只好听皇帝继续发问:“黄海庭朕可以信任吗?”
赵麟垂首回答:“黄将军治军有方,把守边境自当万无一失,罪臣以后自当谨守本分,不会与黄将军再有任何来往!”
皇帝哼了一声。赵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