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麟回到王府,赵岐和岳青萍把他围住了。
赵岐先开口:“麟儿,事情怎么样?”
赵麟微微一笑,说道:“很好啊,圣上将杨云赐死,查抄家产,杨茜到杨花观修行,杨家其他人等永世不得入京。”
赵麟说道:“把杨云定成死罪我倒没意见,只是杨茜那个孩子被迫去修行,实在可怜——你说是不是?”他转过头来冲岳青萍说道。
岳青萍点点头表示同意。
李琯问道:“那刘天宝和老龙头呢?”
赵麟一脸的淡然:“刘天宝被斩首,老龙头进了天河帮。”
李琯点点头,不再说话。
四个人正在说话,管家李威急匆匆地跑进来:“王爷,圣旨到了,快去迎接吧!”
赵岐和赵麟一听,急忙奔到王府门口,只见传旨官员正在门口等着呢。
一见赵岐出来,传旨官员立刻宣旨。圣旨的内容是十日后,赵麟和李嫣完婚,并赏赐了赵麟许多东西。
接完圣旨,赵岐站起来,满面笑容。传旨的官员对赵岐和赵麟拱手祝贺。赵岐父子二人赶紧请传旨官员进府喝茶。李琯在内院听说了,也是十分高兴,他带着岳青萍,急忙向赵岐告辞,去准备女儿的婚事。
赵麟万分舍不得,因为按照习俗,在拜堂之前,他和岳青萍是不能再见面的。两个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心里实在是难熬。可是又没办法,只好依依不舍地分手。
杨云在府里正在等得心急,突然接到皇帝有圣旨给她和女儿。他急忙叫来杨茜,和他一起迎接,一见传旨官员正是自己在朝中的死对头,杨云顿感祸事临头。只是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就跪下来接旨。杨茜在后面跟着跪下。
当杨云听到皇帝要他自尽时,杨云就知道自己得罪了李琯和赵麟,他二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当传旨官员宣读到他私通北国时,他大呼冤枉。
传旨官员丛圣旨上面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杨大人,圣上怎么会冤枉你呢?这书信,这人证可都齐全啊!”
杨云的眼睛都快裂了:“那些书信都是伪造的。当今朝里朝外谁不知道李琯善于模仿他人笔迹!”
死对头冷笑一声:“你给肖排押的书信你可以有借口说是伪造的,那么肖排押给你的的书信你也敢说是伪造的吗?肖排押可从来没有给任何人写过信哪,他的笔迹可是虽也没见过,而且他的印信更是机密!如果你对书信有异议,那么刘天宝受你女儿指使,劫持靖王世子的事情也是伪造的吗?这事你去问问令嫒便一清二楚!”
杨云回头看看杨茜,杨茜浑身哆嗦,几乎都要晕了。
杨云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向死对头苦苦哀求道:“只求达人向圣上美言,不要让小女修行吧,毕竟她还太小啊!”
死对头冷笑:“杨大小姐人小,心可不小啊!她做的那些事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做的出来的吗?”
杨云万念俱灰,他起身端起了毒酒,对着杨茜说道:“孩子,为父再也不能庇护你了,你可要多保重啊!”
杨茜跪着抓住杨云的衣角,哭道:“爹爹,是女儿闯下大祸,连累了爹爹。可是没有了爹爹,女儿怎么活得下去?”
杨茜跪爬几步,对着父亲的死对头哀求道:“只求伯父向圣上转告,所有的罪过都是小女犯下的,与我父亲无关,请伯父向圣上求情饶了我父亲吧!我父亲若能不死,小女甘愿受任何惩罚!”
死对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盯着杨云,嘴里慢声慢语地:“时间可是不早了,杨大人上路吧!好在杨大人不寂寞,路上也有人同行!”
杨云长叹一声,仰头把毒酒喝了下去。杨茜惨叫一声,不省人事。
赵麟和岳青萍婚后的第三天,两个人正在陪赵岐夫妇说话,管家李威跑进来了,说道:“王爷,世子,圣旨到了,快去接旨把!”
赵岐父子急忙接旨,圣上下令,让赵麟担任咸宁通判,立刻动身到咸宁上任。
当赵岐听说儿子担任咸宁通判时,心里为儿子很是高兴;可是听到只能在除夕和元日能和自己见面,自己又不能离京时,心里一片酸苦。对赵麟,他真是疼爱的无以复加,为了他,他可以不要性命。可是王命难为,赵麟只得接受安排。
等传旨官员走了,他看看赵麟。赵麟一脸的平淡,他心里这才明白儿子为什么最近像是蜜蜂见了花朵,老是围着自己转。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怕自己伤心,一直强作笑颜。
他颤声问赵麟为什么不及早告诉他时,赵麟哈哈一笑:“我为嘛告诉您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啊!再说了,我告诉您,事情就有改变吗?”
赵岐摇着头:“我宁愿是你弟弟去咸宁!”
赵麟扶着赵岐坐下,慢慢地说道:“我也希望是弟弟!可是弟弟担不起重任来。圣上对咱们家早就有戒心了,如果我在承袭王爵留在京城,他对我更加不放心,如果儿子一朝不慎,只怕会连累了咱家。倒不如弟弟袭了王爵,我走得远远的,让他放心,这样弟弟可以侍奉父亲,我又可以做我愿意做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赵麟又展颜一笑:“这样看来,父亲真是有先见之明呢,早就知道我会把王爵让给弟弟!”
赵岐使劲地抓着桌角,恨恨地说道:“你的那个岳父大人肯定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了!”
赵麟给赵岐跪下:“这事是与我岳父有关系,可实际情况是圣上早就对咱们家留心了,他怎么可能让咱们家朝堂江湖集一身呢?我去也好,天河帮有我施展抱负的地方,总强过父亲壮志难酬的境遇吧。只是儿子不能在膝前尽孝,将来儿子有了子嗣,也不能让父亲尽享天伦之乐了?”
赵岐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一塌糊涂。赵麟沉着脸跪着,不知道怎么劝慰父亲。
当天傍晚,赵麟和青萍带着董伟和刘毅离开了京城。一出京城,赵麟让董伟和刘毅先行赶路,自己和岳青萍回头望着京城高高的城楼,心里觉得有些凄凉。
两个人催马南行,岳青萍知道他心里难受,就东拉西扯地逗他笑。
赵麟对岳青萍抱歉地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吧!”
岳青萍调皮地说道:“我又不是为了你!我只是觉得没意思,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赵麟不想让她担心自己,就转换心情陪她说笑。
两个人正在行进,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从小树林里闪身,走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白色麻布道服打扮,身材纤细,只是神色萎顿,一脸的悲伤。
赵麟仔细一看,竟是杨茜。他急忙下了马。
岳青萍见此情景,对赵麟说:“我在前面等你!”就催马走远了。
杨茜眼望着岳青萍走远了,对赵麟说道:“赵大人,小道祝您新婚大吉!”
赵麟望着她,心情沉重,知道她日子不好过,可是不知道说什么。
杨茜见他不说话。流着泪问他:“你明知道我的心思,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
赵麟叹了口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你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你,我也不知道。”
“可是你对我还是动过心,不是吗?”
“是,我对你动过心,而且不止一次!”赵麟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承认。
“那你还要拒绝我!”杨茜大声说道。
赵麟抬起头:“我对你动过心,我也对别的女孩子动过心。而且和我在过一起的女人很多,可是我真正想娶的就只李嫣一个!为了她,我愿意屈尊求她,为了她我愿意只身深入北国,为了她,我也愿意放弃王爵!“
“可是你为了我,也可以做这些,也能做到这些,不是吗?”杨茜大声质问。
“没错,为了你,我也可以做到。可是,你毕竟不是让我能够疯狂的那一个!”
杨茜听他如此说,身子一软,她急忙靠住一棵树才没有倒下。她痛苦地喘着气:“这就是了,我之所以那样爱你,也是因为你能够让我疯狂啊!”
杨茜摇着头自语:“我对我爱的人付出真心,有什么错?”
赵麟叹气:“你的错就在于迷失了自己。一个人迷失了自己,又怎么辨得清方向。一个人连方向都搞不明白,焉有不走错路的道理!”
杨茜慢慢地挺直了身体:“赵大人请上路吧,小道要回去了!”
赵麟忍不住上前一步:“你可要保重啊!”
杨茜回头惨然一笑:“只希望你的心里有我存在的一个角落。不管我做了什么,只希望你都记得我的好,行吗?”
赵麟点点头,看着她消失在树林中。
赵麟催马追上岳青萍,岳青萍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赵麟轻轻地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走吧!”
岳青萍点点头,两个人打马扬鞭往南而去。
夕阳照在二人身上,留下一片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