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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死于乱箭的不屈者(1)

武苏看到发怒的汗血马冲向那几个来人时, 他立即以手势制止了冲动的汗血马。汗血马明白苏武的意思,便停止攻击,回到马棚里。

汗血马为何如此冲动呢?

因为汗血马看见其中一个人就是于力, 于力虽然穿戴着凶奴人的管长帽,但仍然掩盖不了他汉人的长相,所以汗血马对他很愤怒。

苏武把于力和他的六名侍卫迎进驿帐, 正准备给他们让座时,突然间那六名侍卫拿出绳子把苏武捆绑了。

麦尔星上前阻止时,突然又被于力猛然点了肩坎穴,麦尔星无法动弹了,那六名侍卫又把麦尔星绑起来。于力指挥六名侍卫把捆绑的苏武和麦尔星押出驿帐,准备押往审讯帐。

汗血马突然看到被绑的苏武和麦尔星,立即冲出马棚,闪电般飞向于力。

于力只顾看押被绑的人,没有注意汗血马的举动,他忽然听到马蹄飞奔的声音,立刻扭转身子向后看。

但已经晚了,当他刚一扭转身子时,汗血马已经冲到他的身后,张开那血盆大口,咬住于力的脖子,猛然一甩,把于力摔出五六米远。于力被咬断脖子,死在地上。

有两个侍卫看到惨状,立即抽刀扑向汗血马,但不等他们扑上来,汗血马飞快地冲上去,扬起前蹄,一蹄踩一人,当即把这两个侍卫踩死在地。

剩下的四名侍卫看到这种惨状,撒腿就跑,他们从来未看到这种可怖的场面,仿佛真的遇到了发怒的狮子。

汗血马怒不可遏地冲上去, 把跑在最后的两名侍卫先后咬断了脖子,然后又冲上去,把另外一名侍卫从身后踩死了。

只剩最后一名侍卫拼命地奔跑,终于逃到莫尔盖的营帐,汇报了事情的惨状。莫尔盖立即率领大队人马,拿着刀箭,奔向出事的地方。

苏武心想肯定会来大量的弓箭手杀死他心爱的汗血马,他立即叫回汗血马,伤心地说:“血儿,他们马上就会派来弓箭手射死你,你赶快逃进山里去,越快越好,快逃吧! ”

苏武说完这句话, 吻了一下汗血马的脸, 用头示意它赶快逃。汗血马鸣叫着,吻了苏武和麦尔星的脸,然后,扭转身体,向大山的方向飞也似地跑走了。

等莫尔盖率领人马赶来时,汗血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苏武和麦尔星被绑着,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不动。

五具死尸在相距不远的地方斜躺横卧着, 死去的惨状不忍目睹,围看的人群纷纷议论着,说于力等人做绝了坏事,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有人说这是天降的神马,长相像狮子,专门保护汉朝来的苏武。谁敢伤害苏武,这神马就会要了谁的命。

群众的议论传到莫尔盖的耳朵,他也有些害怕。他怕神马偷偷跑来咬死他,踩死他,所以他也不去追赶汗血马。

莫尔盖心想自己要当丁灵王,于力挡着他的路,他无法越过他。如今于力死了,自己可以顶替他称王称霸了。

他对于力的死并不十分同情,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但他并不表露心底的喜悦,反而装出悲伤的样子,让部下把五具尸体抬回于力的大帐,然后去请示单于怎么办?

为了应付单于, 莫尔盖让自己的侍卫长带着一些人马到处去抓汗血马。他对侍卫悄悄交待说做抓的样子,不要真去抓。侍卫长明白他的意思,只带领人马,在山里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莫尔盖把苏武和麦尔星关在审讯帐,等候单于的指示。

莫尔盖故意把汗血马的举动加以渲染和夸张, 按照群众的议论把汗血马说成是神马,单于听了忐忑不安,心想是否神在帮助苏武?

莫尔盖是个讲究迷信的人,他不想审问苏武,更不想得罪汗血马, 所以, 他怀着畏惧的心情对单于讲了汗血马会来报复的话。

他的用意在于不要再伤害苏武了,不要再惹汗血马了,那是神所保护的生命,他用于力之死说明再厉害的人也斗不过神。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话中已经流露出这样的意思,听得单于心慌意乱,惟恐神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单于命令莫尔盖接替于力的职位, 并为于力举行隆重的葬礼,然后把他的尸体和他的侍卫们的尸体掩埋了。

非常崇拜虎狼的单于也很迷信,他听完莫尔盖的话,对狮子长相的汗血马产生了畏惧心理,他觉得如果不是神马的话,绝不会做出如此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那么武功高强的人,那么雄健的六名侍卫,竟在眨眼间就被神马要了命,这难道是一般的马所能做到的吗?

这难道不是天意吗?这难道不是神在显灵吗?看来苏武不能死,看来苏武不能受伤害,看来不能得罪汗血马,那是神马啊!

他这样想着,神志恍惚起来,感到神马随时会来要他的命,他不由脸色苍白起来。

到了夜间他感到心神不安,似乎得了一场大病,也不想吃东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叶红躺在他身边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把莫尔盖讲的话重复了一遍, 又把他亲眼所看到的被汗血马咬死和踩死的于力以及六名侍卫的惨状告诉了叶红。

叶红听后认为莫尔盖夸大其词,以迷信来哄骗单于,单于受了惊吓,心理受了刺激,沉醉在迷信中。

她安慰单于说不要相信莫尔盖的迷信话, 也不要害怕什么神马来报复,她说她有道家的桃符可以降服所谓的神马,让他安然无恙,再也不怕神马来侵犯。

叶红明白单于有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精神受到了意外的打击,所以,她要从这两方面着手消除他的病症。

叶红让单于服下一粒兴奋丹,然后自己装扮成道长的模样,用剪刀剪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皮纸作为驱邪的桃符,手拿宝剑,让单于坐起来闭上眼睛。

叶红对着单于口中念念有词,究竟念了些什么,单于也听不明白。只觉得她念得森威,很可怕,又有很大的震慑力。

叶红念完后,一一点燃了符,扔在半空用剑狠狠地劈去。每劈一剑,口中便喊出一声威严地“去”!

桃符的纸灰落地后,成了粉末。帐中烟雾缭绕,叶红打开帐门,让单于睁开眼睛看帐门。叶红旋舞着剑,运用内功掌力,右手舞剑,左掌猛推,所有的烟雾都像流水似地被推出了帐门。

叶红旋身舞剑,剑花耀眼,只见剑气不见剑身。她一边舞剑,一边推掌,只听掌风,不见手掌。她口中不断大喊:“妖马哪里逃!本道从今以后要收服你,斩杀你! 你死吧! ”

随着她的喊声,所有的烟雾流完了。猛听得“啪”地一声,她双掌一拍,发出巨响,将帐帘用掌风吹下来。

叶红转过身,理直气壮地说:“单于,我以道法勾住了妖马的魂,现已把妖马处死了,它化做烟雾散失了。从此,它再也不会出现了。你放心吧! ”

此时单于服下的药物起了作用,他极其兴奋而又大胆,他猛地站起来,威严地说:“什么神马?原来是妖马!妖马已死,我什么也不怕了。我的美王后,你是我真正的神,有了你,我什么也不怕,我是天下无敌的单于! ”

此时,叶红已经脱去了道冠道服,又恢复了原来的女人样。

单于立即扑上去抱起叶红, 一边狂吻她的脸, 一边把她放在床上,脱光衣服,压上去,疯狂地掀起情爱的浪潮。

当性爱结束后,兴奋不已的单于搂住柔软的叶红,问:“如何处置苏武呢? ”

叶红果断地说:“按原来的计划办,继续逼他投降。”

单于坚定地说:“好! 我明天命令莫尔盖审讯苏武。”

叶红生怕莫尔盖产生畏惧情绪, 不狠下心来审问, 误了大事,便对单于说:“你要命令莫尔盖必须从严审,不得心慈手软,否则格杀勿论。”

单于凶狠地说:“王后说得对! 我一定要莫尔盖从严审,不审出结果来,绝不罢休! ”

叶红在心中得意地笑了: 我总算又把单于的绵羊心变成了凶狠的虎狼心。不征服苏武,我誓不罢休。

她这样想着,又温柔地亲吻着单于,不断引逗着单于,终于又使单于变成了一头勇猛的狮子, 有力地爬上她白嫩而性感的胴体。

莫尔盖在单于的压力下不得不严厉地审问苏武, 但莫尔盖并不按照单于的意图滥用酷刑审问苏武。

莫尔盖的审问只是形式而已,他明知审问是没有结果的,只不过是给苏武以心理压力而已。莫尔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不愿苏武死在自己的酷刑中。

如果苏武一旦死去了,单于还会追究他的责任。与其担这样的风险,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另外,他也不想走于力的路,他怕神马报复他。

审问的结果仍然是苏武不投降。莫尔盖把审讯的结果汇报了单于,单于无可奈何,只好采用饥饿的办法来折磨苏武了。

苏武被关进地窖里,地窖很阴暗,很憋闷,跟外界是隔绝的。

苏武在牢房般的地窖里经受着饥饿的折磨。

地窖里没有吃的东西,也没有盖的东西。外面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不断地下着鹅毛大雪,冻得苏武浑身发抖。他把破羊皮披在身上来回走动,增加身上的暖意。

地窖里很空旷,也很大。苏武把地窖当做练功厅,他在地窖里除了练功,还盘腿打坐,苦练内功真法。

三天过去了, 守窖门的卫兵只见过一次苏武在窖口伸手捧雪当水喝;五天过去了,卫兵从窖门看到苏武仍然盘腿打坐;七天后,苏武饿得受不了,只有撕下破羊皮片子充饥。

苏武在窖口捧雪时,卫兵又见他活着,感到很吃惊,但他却不明白苏武怎么还没死。十天后,苏武已把破羊皮片子吃完了,他只好挖地窖里的草根充饥。

莫尔盖不断地询问看守的卫兵,问苏武的情况如何? 卫兵每天总要看一次苏武,向莫尔盖报告。

半个月后,苏武饿的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不得不躺在地上与饥饿作坚忍的斗争。卫兵看到苏武躺倒,以为他快要死了,便急忙报告了莫尔盖。

莫尔盖领着卫兵们到地窖一看,发现苏武饿的皮包骨头,脸色腊黄,没有血色。莫尔盖害怕苏武饿死了,便急忙报告了单于。

单于命令被关押的麦尔星,拿上奶茶和薄饼,在莫尔盖的引领下,来到地窖让苏武吃。苏武见到麦尔星很激动,拉住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麦尔星,看见你很高兴。让你受苦了,我于心不忍。我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行了,我决定饿死,我再不吃东西了。”

麦尔星听苏武这样说,心如刀绞,她哭着说:“苏武,你是我的好丈夫,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活下去,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起来,不能上他们的当。他们盼着你死去,可我需要你活着。你到底听谁的话? 你如果死了,我也立刻碰死在这里。”

苏武听她如此说,又见她哭得很伤心,心想我死了没关系,可我总不能连累她碰死在这里,这样太对不住她了。为了她能活下来,我还是吃下她拿来的食物吧!

苏武艰难而费力地说:“星,为了你,我吃你的食物。我不死了,请你别哭了,我吃。”

麦尔星擦掉眼泪宽慰地说:“武,你是我的好丈夫。你是疼我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不愿死的。我永远跟随你,你要活下来。来,我喂你吃。”

麦尔星说完, 用木勺一口一口地喂苏武。她先给苏武喂奶茶,然后又把软饼泡在奶茶碗里,泡软了,再一口一口地喂进苏武的嘴里,让他慢慢地咽下去。

莫尔盖看了深受感动,他知道苏武宁死不屈,以饥饿逼他投降也是没有用的。所以,他根本就不在苏武面前提“降”字。

他离开时叮咛卫兵,不要恶待苏武和麦尔星,让麦尔星自由出进,让她服侍苏武活过来。卫兵本来很受感动,听了莫尔盖的话,非常高兴,主动帮麦尔星服侍苏武。

经过三天喂食,苏武逐渐恢复了体力,他自己能够吃饭了。

又过了三天,苏武完全恢复了体力。麦尔星把被褥搬进地窖,和苏武住在一起了。

莫尔盖对单于说苏武在即将饿死的危险情况下仍然不投降,又说他用刀威胁苏武,苏武竟然挣扎要往刀尖上撞。

单于听了很惊奇,他非常钦佩苏武的人格,心想饿了十五天竟没有饿死,这样的人很罕见,宁可饿死也不降,这样的硬汉世上太少了。

单于感到自己没有能力降服这种人, 但他又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让莫尔盖把苏武搬回驿帐住,仍然让麦尔星服侍苏武。

莫尔盖心里很快慰, 他又感到自己做了件对苏武有利的好事情。他让卫兵和麦尔星把苏武领回驿帐,仍然让那个卫兵守护在驿帐外。苏武活下来,他又感到自己的身上轻松了许多,他感到苏武的生死跟他的关系太大了。

单于把苏武受饿不降的事情又告诉了叶红, 叶红听后非常恼怒,认为苏武这个人太难对付了,一刀杀了他,又太便宜他了。

她对单于说:“苏武不投降,说明他对汉武帝很忠。而对单于却很蔑视。这说明我们是失败者,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正使都无法征服,又怎能征服汉朝呢? 这是我们的耻辱。”

单于觉得叶红说的有道理, 便怒不可遏地说:“干脆杀了他! ”

叶红摇头说:“事到如今,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杀了他太便宜了。”

单于费解地问:“你说该怎么办? ”

叶红想了一会儿说:“苏武留在这里会影响其他使臣, 对我们不利,干脆把他流放到遥远的地方去受苦。”

单于想了一下,说:“这个主意好。干脆把他流放到北海,让他去牧羊,你看如何? ”

“北海很荒凉,又很冷,没有人烟,让他去那里,不可能跟任何汉朝的人联系,再好不过了。这样折磨他,也许他过上一年半载就投降了。”

“可我怕他去那里自杀。”

“让麦尔星随她一同去,有了她的牵挂,他不会自杀的。”

“看来还是女人的本事大。”

“男人总是离不开女人的,你明白吗? ”

“我明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的美王后。”

单于说着又抱住叶红贪婪地吻起来,叶红也回吻着他,心中感到很得意。

单于命令莫尔盖带领侍卫们, 骑上马把苏武和麦尔星押到北海,让苏武在那里牧羊。临走时单于气恼地对苏武说:“敬酒不吃,你偏吃罚酒。我让你到北海牧羊,等公羊生下小羊,再放你回去。”

苏武听后,昂起头来,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依然平静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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