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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初展雄风

作为金树仁的督署上校参谋的盛世才不甘于徒有其名的虚职,他一心想要抓到一些军事实权。

他精心研究了樊耀南除掉杨增新,而后金树仁从中渔利除掉樊耀南的历史。他特别研究了当政者金树仁的性格和为人。他知道金树仁和他的五弟金树信等临夏集团对他怀有很深的戒心,不会给他以握有枪杆子的实权的,他想跻身于临夏集团是比登天还难的。

虽然鲁效祖是金树仁的亲戚,又是金的同乡,凭借着学问大、谋智深、人缘关系好的因素,再加上资格老与见多识广,在金树仁的统治集团中处于核心人物,重大政治谋划少不了鲁效祖的参谋作用,但人事调遣和军事布置以及防务等重大事项都由金树信掌管。

盛世才虽有鲁效祖保驾推举也无济于事。何况鲁效祖并不一定为了盛世才而得罪金家。

盛世才自己认为还得靠个人的本事来取得金氏家族的青睐,才会有出头的一天。

盛世才自认“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才是自古不变的真谛。依靠别人的拐棍走路毕竟是不会长久的事情。为此,他像鹰抓小兔似地日夜窥视着有机可乘的空隙,来满足自己实现攀附金氏家族的强烈愿望。

他掌握了金氏兄弟们吸食鸦片烟的嗜好,认为这是个可以取悦他们的好门路。他认为只要能从这方面入手,不仅可以利用毒品令其身虚麻痹视听,无有过多的精力料理军政要事,还可以投其所好,达到接近他们的目的。

苍天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到了。

有一天他到一家汉人的饭馆去吃饭,看见有两个人悄悄用日语谈话。他便有意坐在他们的背后偷听。

他出外常常换穿便装,目的在于隐蔽自己,便于观察探访民间的事情,扩大对社会动态的视野。

这两个人知道迪化城中老百姓懂日语的很少,所以,他们放心地低声交谈着。

盛世才在日本求学时交了不少日本朋友,懂日语也懂他们的生活习惯与言谈方式。他一边吃饭,一边留神偷听。

原来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是化装成汉人的日本人,而另外一个则是汉族商人。谈话的内容是关于贩运鸦片烟的事情。日本人说已将鸦片烟偷运到省城,要对方付款去取货。这位商人当即答应取货时将款付清。他们约定当晚碰头,由这位日本人领商人到藏货地点取货。

盛世才吃完饭走出去暗藏在对面店铺装作买东西盯住饭馆的门。他顺便买了一件上衣和礼帽,将自己装扮成商人,一边付钱一边留神对面饭馆的动静。

不一会,那位日本人和商人出饭馆分头走了。

他赶忙走出店铺盯住商人,随他到了一家名曰茂生的货栈。

他见那商人进到栈房后再没有出来。他顺便一打听旁边的杂货店店员,方知刚才那人就是栈房的老板。

于是,他当即回到卫队营请准金树仁,带了两名卫士化装后怀揣手枪返回货栈将那位老板抓获。

在卫队一间办公室内,盛世才审明鸦片烟存放的大致地点后,便将此人扣押至晚。

快到约定时间时,盛世才押上此人乘坐货栈常常装货的马车,依约赶往接头地点——南门外郊区一家骆驼商的大院。

那商人带上钱。盛世才和两名队员化装成装货的人。那位日本人依约等在院门外。此时,那位商人在审讯时,已知道盛世才通晓日语,不敢以日语向日本人泄密。

那日本人便把他们领到离这不远的另外一个小院货仓。日本人打开铁锁,从一堆堆放干果杂货的货包中取出五大箱外装红枣,内埋鸦片的木制内箱,说这五大箱里全是鸦片烟。

那老板让打开验货。

日本人便撬开五大箱,拨开红枣,露出小箱,撬开木盖一看:果然都是鸦片。

日本人伸手要钱。

商人掏钱时,盛世才趁日本人只顾看商人掏钱的瞬间,速即从怀里掏出手枪顶住日本人的后背:“不许动!举起手来!”其他两名队员同时也用手枪对准日本人。

盛世才立即将日本人身上的手枪下掉。日本人被捆绑后押上马车。两位队员和那位商人将五箱鸦片烟搬上马车,拉向督办公署。

金树仁命令将鸦片烟放入三堂他的私库。又将那商人和日本人分别押入监牢。

经审讯,那日本人是奉命从关内雇用骆驼商走戈壁穿沙漠由奇台绕进迪化城的。

那商人曾在日本求学,做了商人后来迪化市,开了茂生货栈,暗中与日本人勾结,贩运鸦片烟毒害中国人,并趁机探索情报,交给这位日本人转送日本特务机关。

审明后,便将日本人与这位商人处死。

金树仁与金树信夸奖了盛世才一番。

第三天,金树仁让盛世才兼任了军官学校的战术教官。

那五箱鸦片烟被金氏家族据为己有,日夜吞吸,全部进入他们的五脏六腑。自此,他们的烟瘾越来越大。

那位商人的货物和私运鸦片的骆驼商的骆驼和货物也都变成了金树仁的私产,金氏家族又发了一批大财。

由于盛世才在当时的新疆是惟一的受过高等军事教育的人,而且两次留学日本,所以,在军官学校深受学员们的崇拜。

盛世才有意在学生中公开宣称:你们都是金督办培养的军官,要学好本领,忠于金督办,誓死效忠金督办。

他有意拉拢金树仁的儿子,教他一些军事绝招,并常常鼓励他毕业后出国留学,为搞好新疆,为金树仁的政权,做出巨大贡献。

他很快和金树仁的儿子成为好朋友。

金树仁的这位大公子很崇拜盛世才,认为他的确忠于自己的父亲。

这位公子哥常对金树仁说盛世才的好话,并将训练军官时的效忠金树仁的誓词讲给金树仁听。但对盛世才的城府他仍摸不透。

金树仁也觉得盛世才不同于一般人。他觉得盛世才确实真心为他效力。他开始放松了对盛世才的戒心。

不久,金树仁的儿子金辉和金氏家族中的其他子弟以及金树仁的亲信们的公子哥儿们,一起到德国柏林留学去了。

这些官宦子弟大都进了军事学校,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扬言学成之后,返回新疆,扩军备战,促使金家王朝东进关内,逐鹿中原,似乎将来的天下就是他们的。

金树仁认为自己的儿子很有志气,大为欣赏,并写信给儿子,要他在德国学好军事本领,并让他在德国和瑞士购买了一大批军火,用来扩大自己的军事力量。

金辉在时,盛世才不敢贸然拉拢军校的青年军官,怕他告诉金树仁,引起猜疑。

当这位公子离去后,盛世才便在学生中极尽笼络与收买的能事。

很短时间内,这些学生都成为钦佩盛世才的得力干将。

1931年哈密发生了严重的民变事件,给盛世才提供了初露头角的机会。

金树仁接到哈密十万火急的电报后,感到问题严重,派鲁效祖为东路总司令,率领杜治国的整旅人马前去平乱。

鲁效祖指名要盛世才担任参谋长,否则不去,金树仁只好任命盛世才为参谋长。

鲁效祖让杜治国率军阻截马仲英。

杜治国率军急进一座山路时,被盛世才阻住了。盛世才让他停下。他不满地问:“怕什么?”

盛世才拿出地图说:“此地两山松树浓密,正好打个伏击战。”

“那岂不是放敌过山吗?”

“不是让敌过山,而是就地歼灭。”

“算了吧!我看你是怯战!”

“这是伏击战。你听我的话,没错。”

杜治国心想:你懂个屁!刚当上个参谋长就指挥我这个旅长啦!他没好气地说:“我听金督办的,为了督办,我不怕死!”

盛世才明白他是小看自己,便又说:“我刚才听前路探子报告,山口一过就是平坦草地,无险可据,如果遭遇敌军只有硬拼,伤亡太大。”

“打仗就是硬拼,怕死别打仗。你留下来吧!”杜治国说完,他指挥部队火速过山口。等过山口穿出草地时天已黑,对面是黑幽幽的山林。他下令扎营做饭。等吃过饭,兵士们已累,便睡了。四面哨兵也认为敌军不会深夜赶路到此地,便也打起盹来。

然而,马仲英却率军从对面的山林不声不响火速赶来,从四面围住杜治国的部队。

等哨兵发觉报告时,敌军已逼近部队并开枪扫射。

杜治国立即指挥部队奋战,但尚未睡醒的士兵迷迷糊糊乱成一团。等他们拿枪还击时,马仲英的人从四周把如雨的子弹射向乱喊乱叫的杜军,霎时,杜军士卒纷纷倒下。

杜治国身中三枪,倒地而死。

一旅官军全被歼灭。

盛世才没有过来,带领几十个侍卫躲在山口里面的松树林。

马仲英全歼了杜治国的部队后,收缴了全旅武器,退缩回去,在对面山林里悄悄安歇了。

盛世才派卫士摸黑查看动静,卫士发现全军覆没的惨景,回来报告了不幸消息。

盛世才立即派卫士骑上马向后尾的鲁效祖报告,并要求将后卫的一团部队火速开来。

鲁效祖闻听大惊,立即照盛世才的要求将一团官兵埋伏在盛世才指定的山上松树林里。

天亮后,马仲英派人过山口打探,没有发现部队的踪迹。

马仲英心想:可能还有省军驻在奇台,这里的部队已被全歼,不会再有军队固守,便大胆地指挥大军过山口北上。

马仲英骑在一匹雄壮的白马上。

当他的前头部队入山口,行走在山林之下时,盛世才一声令下,子弹纷纷射来。

马仲英急命全军后撤。但中弹伤亡者不少。

马仲英等前锋撤离后,骑马又向山口望,看有什么动静。

这时,盛世才派数名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卫士,以迅雷逐电的速度奔向山口向马仲英射击。

马仲英觉得山口突晃人影,心想不妙,立即打马一跃而起。

子弹本来是朝马仲英的背部射来的,如果马仲英不打马急跳的话,他肯定被射中背部。但他凭直觉和经验,打马纵跃而起,子弹纷纷打在地上,只有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左腿。

他立即催动白马,箭一般飞驰而去。

由于射程太远,随后子弹便纷纷落空。

盛世才听卫士们报告后,不由脱口而出:“好一个马仲英,真是神耳神马,果然名不虚传啊!”

盛世才派人四面临视,伏兵不动,等候援军到来。

马仲英不知虚实,加上腿部受伤,退回阵地按兵不动。

双方对峙,互相提防,谁也不敢贸然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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