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烤肉,一边静静的欣赏湖面上的景色。不一会儿,篝火上空飘起烤老鼠肉的香味。森林鼠没有家猪的厚肥膘,但是,肚里的肥网油不少,香香学着蛋蛋,用网油裹着瘦肉烤,那肉烤得油汪汪的滋滋响,远比家猪烤肉更香,香香忍不住口水连连,胃口翻腾起来。
蛋蛋还到附近挖了不少鲜嫩带绿的野菜,这回香香也尝到了香辣野菜以及新鲜出炉的老鼠烤肉的原始风味了,心里十分得意和满足。她既亲自感受了打猎的氛围虽说只是抓老鼠,又看到的最自然的美景,还饱餐了自己所在年代里异常稀罕的森林鼠烤肉,如果以后回到现代了她就可以向小Q夸耀自己的新奇眼福和口福了。
蛋蛋不断翻动串在树枝上的鼠肉条鼠肉块,鼠肉鲜活得好像还在跳动抽搐。两人天大亮就出发,特别是香香,由于兴奋,只草草扒了几口饭,到了这会儿早已饥肠辘辘。
香香就着嫩辣加盐的鲜嫩野菜,吃了一串又一串老鼠肉,又拿着蛋蛋的扁酒壶喝了一口又一口的羊奶酒,完全陶醉在野餐的美味美景之中了。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吃森林鼠肉,真是天下第一美味呀。在这样美轮美奂的湖边吃那就更香了……
蛋蛋笑呵呵的说,郑大哥,别急,慢点吃,这里还有两只呢。
转眼工夫,两人一狗就消灭了好几只的森林鼠,蛋蛋带上刀子再提起两只走到湖边……
蛋蛋抬头看着兴高采烈并吃得满嘴流油的香香,开心的笑着,并说,腿上的肉更好吃呢,说完就用棍子叉着一条老鼠腿在火上转烤,烤熟一层就用刀子片下来吃一层,再用刀在肉上划几道口子,撒上盐、葱花和一点点辣椒面,继续转烤。烤熟了就递给香香,香香胃口大开,吃了一层又一层,两人还不断的仰脖灌羊奶酒。趴在火堆旁的小蛋也不断的享受着两人抛过去的鼠肉,它都是接过,然后一口狂吞,吃完之后继续伸着大红舌头看着两人,动作极其搞笑,两人也不禁的大笑起来,看来烤肉对于它也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不一会儿,两人一狗就把三只森林鼠给吞进肚了。
蛋蛋用肉片卷了几颗野菜咬了一口说:等我父亲回来了,他一定带更美味的野味回来呢,我们还可以跟着他去打猎呢,他才厉害呀,我跟他学到的,不过是一点皮毛罢了。
两人一直吃饱喝足才收拾剩余的猎物,带着狗顺着湖面往回走……
夕阳从西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深夜,香香一人独自坐在屋子的天井上,她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物,梦中那个神似自己父亲的男子对她多说了一句话,然后梦就断了,而自己也惊醒了过来。她清晰的记得那个男子的话,男子伸手抓过她的拇指,对她说,认清楚拇指上的花纹,找到相同花纹里的朱字,然后一起到洛阳的雁荡山百里亭。香香刚想仔细询问,怎样才能找到这个朱姓的人,男子只回答了两个字:市集。梦就突然中断了……
市集?
去到市集有什么用,会有什么线索出现么?怎么知道谁也有这个图案,总不能就掰开别人的手去看吧……
香香一脸疑惑,满脑子的疑问,再加上很难再入睡,所以就来到院子,不知不觉已经在院子里静默了两个时辰。她脑中一边在思考问题,一边长久地凝望这片在月光的照耀下绮丽,壮观而又肃穆的天地。以及留存在其中的神秘而与世隔绝的村庄和山峦。
香香突然站起身,长吁了一口气:只能等蛋蛋的父亲回来之后,问清楚市集的情况,再亲自去找寻答案吧。
由于昨夜的失眠,第二日中午香香才醒了过来。
侧耳一听,听到外面院落里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连忙起床,走到院落,看见了一名中年男子,浓眉卷发,下巴上有着一些密密麻麻的胡渣。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好像用红铜铸成的,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身穿毛皮褂子,头上一顶皮帽子,一双反绒皮大头靴,他正在井边打水洗脸,身旁的井沿放着一把弓箭。
蛋蛋见到香香,急忙应声:郑大哥,我爹爹回来了。
中年男子转头看他,连忙走过来打招呼,你就是郑公子呀,你的事情今天早上蛋蛋已经跟我说了,唉,这森林里就是狼多呀,你还真是遭罪了。
香香也急忙走过去跟中年人打招呼,大叔,真是谢谢你跟蛋蛋收留我呀。
中年人摸了摸身边蛋蛋的头,对香香说,叫我张大叔吧,蛋蛋,泡壶茶,郑公子请到里屋坐坐。
两人随即来到了里屋攀谈起来,由于事情的大概蛋蛋先前已经跟张大叔说过,两人就随便的闲聊起来,香香将遇狼之事给张大叔诉说一遍,张大叔不禁吃惊的说道,你一定是遇见大狼群了,我在十五年前也见过一次这样的大狼群。你能安全脱身也还真是惊险的呀,只是未能知道你家人的下落,等我日后上山再帮你打探一下。
随后,香香拿出一贯铜钱以示感谢,张大叔坚决不收,还说,自从二十多年前搬到此处,除了跟少量人交往之外,一直没来过客,现在终有客人上门,高兴都来不及呢。又听到蛋蛋说你这几天来不断的帮助打理生活,帮忙打鱼放羊之类的,已经不胜感激,万万不可。并嘱咐香香好生调养好心绪,到时候送香香出山,找寻家人以及回家之路。
张大叔极好客,挑一只羊给杀了,好好款待香香……
天已全黑。房子的里屋内,三人围坐于饭桌,三个灯羊油灯同时点着,将里屋照得亮堂堂,矮方桌上两大盆刚出锅的血肠血包,羊肚肥肠和手把肉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气,蛋蛋和香香两人的肚子全都叫了起来。张大叔已经端着肉盆,将羊肥肠转到她的面前,又端起另一个肉盆,将羊胸椎摊放好。然后,给香香递过一小碗用山里蘑泡出的蘑菇酱。这是张大叔家吃手把肉时最喜欢的调料,是他们家的常备品。香香用刀割了一段羊肥肠蘸上调料,塞到嘴里,香得她几乎激动地说不出话。山里的羊肥肠是手把肉里的上品,只有一尺长。说是肥肠,其实一点也不肥,肥肠里面塞满了最没油水的肚条、小肠和胸膈膜肌肉条。羊肥肠几乎把一只羊身上的弃物都收罗进来了,但却搭配出大餐中让人不能忘怀的美食,韧脆筋道,肥而不腻。
“张大叔,集市离这里有多远呀。”香香突然问。
“哦,我们这山里附近没有什么市集,小的只有一个,在上家村,大的市集就要到十八里铺才有,就像名字一样,离这里有十八里,怎么,你要到集市去么。张大叔问。
“是呀,我或许需要去集市看看,买点东西。”
“爹爹,我也想去,如果郑大哥去的话,我就陪他去。一旁的蛋蛋似乎比香香更加急切。
“好的,有你陪着郑公子我也蛮放心的,只是,恐怕得十天之后,你们才可以去的呀。”
“怎么回事。”香香问。
“上次连续的暴雨把唯一的去市集那条小道弄塌方了,临近几个村的人现在都在拼命疏通呢,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经过塌方口,询问过乡亲们,照这样的进度怎么也得修上个十来天的。
在等待的这几天里,三人共同干活,共同劳作,关系也变得越来越亲密了,特别是蛋蛋,心里早就把香香当成自己的大哥了。而张大叔的已经把他当作这个家庭的一个成员。
香香还时不时的去到湖对岸给两人带来很多现代物品,张大叔很欣喜的接受,特别是那个太阳能手电筒,张大叔很是喜欢这个晚上能把黑暗照亮的玩意,比蜡烛好多了,直夸香香国家的人聪明,更拉近了香香与这个家庭的关系。
香香对打猎也极感兴趣,和蛋蛋两人没事就缠着张大叔讲打猎的各种惊险故事,张大叔也不推辞,把他肚子里的打猎故事讲给两人听,香香从张大叔口中听得最多的就是狼的故事,想起小时候读过的许多童话故事,书里头的“大灰狼”,几乎都是蠢笨、贪婪而残忍,而狐狸却总是机智狡猾又可爱的。听了张大叔的诉说之后,香香才发现,大自然中实在没有比“大灰狼”进化得更高级更完美的野生动物了。可见书本也常误人,何况是童话呢……
清晨。
香香刚睡醒,来到井边准备打水洗脸,只见蛋蛋已经焦急的等候在一旁,香香忙问,什么事。
“哎哟,郑大哥,我等得你好苦呀,可是爹爹说不可以打搅你歇息,你忘了么,我们今天要到集市去呀。”蛋蛋焦急的回答。原来从未去过市集的蛋蛋从昨夜得知今天可以跟香香去市集之后,兴奋地早早的就起床,当时天还是黑的呢,于是在院子里等待了香香两个时辰。
香香看着蛋蛋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假装发呆,然后故意慢吞吞的从井里打水。一旁的蛋蛋气嘟嘟的看着,终于忍不住的过来帮香香从井里打水,并在一旁督促她赶快洗漱……
由于汽车在湖对岸,无法开过来,两人只能牵出张大叔的马准备上路。张大叔嘱咐了一番后,两人上马前行。香香学会骑马的时间还短,所以由蛋蛋驾马,香香坐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