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一事,日渐平息,然而太宗皇帝心中疑虑却是有增无减。马文莆只略施小计,便解了殷氏燃眉之急。对此,殷直甚为感激。纵然时下局面,也是东宫所想,可毕竟殷妃才是直接得益之人。
外有高居兵部尚书的父亲大人处心积虑的筹谋,内有深藏锦妃身边的贴身侍女黎歌如影随形的监视,现在的崇德宫,纵是太监侍女,于这后宫之中似都高人一等,殷妃嚣张之势,可见一斑。
听闻太宗皇帝身体有恙,并肩王特意入宫探望。时下,锦妃因为民谣一事,备受冷落。古往今来,但闻民间童谣暗涉朝堂,在位君主定然平添杀戮。太宗皇帝虽未深究,却是在意非常。并肩王担心,若是长此以往,后宫情势定会生变。
“皇兄,见您眉间紧锁,似有心事?”
太宗皇帝轻叹直言:“民谣一事虽已平息,可朕这心中,忧虑尚存。”
“臣弟以为皇兄大可不必如此。皇兄请想,民谣不早不晚,偏偏出现在锦妃娘娘诞下皇子之后,却是为何?朝堂之上,群臣心中虽有异议,却极力替锦妃娘娘加以开脱,又是为何?”
太宗皇帝听得并肩王话有深意,追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并肩王解释道:“皇兄,臣弟并未擅自深究,只是细细琢磨了一番,深感蹊跷,皇兄适才提及此事,臣弟这才说出心中想法。”
“你是朕的弟弟,何况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无需拘泥君臣之礼,但说无妨。”
“臣弟以为锦妃娘娘深受恩宠,如今又幸得皇子,于这后宫之中,必定遭人妒忌。先前皇兄曾经提及册立皇后一事,若是将这些统统归结在一起,所谓民谣,定是有人想借悠悠之口,以达不可告人之目的。至于朝堂之上,群臣为何纷纷替锦妃娘娘开脱,怕是担心皇兄龙颜大怒,不敢真言直禀罢了。皇兄请想,所谏之臣,可曾有人提及深究此事真相?”
“今日听你如此一说,朕倒是有些明白了。你觉得此事可需查个水落石出?”
“祸起民间,自是难涉根源,若想查明真相,实属不易。臣弟倒是觉得,皇兄若能恢复从前,筹谋之人定会再出后手,到那时,谁人主使,自是一目了然,也可了了皇兄心疾。”
太宗皇帝对并肩王自然不曾防备,但凡棘手之事,也定会与之商议过后,再做定夺。并肩王所言环环相扣,切中要害,将朝臣不敢言说之词,一一道来,大有去伪求真之意。
见太宗皇帝已在思虑,并肩王继续说道:“若有言辞冒犯龙颜之处,还请皇兄责罚。”
“方才所言之事,容朕想想。”
“皇兄,龙体要紧,臣弟先行告退。”
并肩王退出殿外,太监总管徐高这才入门听候皇上差遣。见徐高进来,太宗皇帝本有话说,想想终是咽了回去。但凡说予徐高之事,向来都是无疾而终,听不到什么有见底的说辞。
“徐高,崇淑宫的情形如何?”
“启禀陛下,据老奴所知,崇淑宫那边陛下多日未曾前往,自是冷清了一些,其他似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