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王故作惊讶,言道:“噢,竟有此事,只是听闻太子去了弘法禅院敬香,却不想还与先生有过接触。”
“只是鬼镜一番言辞,太子甚为不悦,终是拂袖而去。”
闫几道笑道:“先生真是奇人,面对当今太子,国之储君,也是毫无顾忌,随心而言,老夫实在佩服之至。”
“太子少年气盛,倒也有些治国理世之道,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所谓生不逢时,老夫愚钝,还请先生释疑?”
“当今皇上虽有中兴王朝之心,却并未付诸于实际行动之中,以至于朝纲日益败坏。太子纵有家国情怀,恐难得已施展。太宗皇帝最忌讳大权旁落,时下情势而言,太子继位时日尚且久远。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东宫之位,并非没有易主可能。王爷,您说呢?”
并肩王心中明白,鬼镜先生最终将话题牵涉到自己身上,无非就是想再次提醒他,要和崇淑宫锦妃相互扶持,各取所需。想到这一点,他便说道:“没有亲政之前,一切都存有变数,先生所言,自有一番道理。如今锦妃虽因民谣一事,受到陛下冷落,可依我看来,这些都是暂时的,锦妃实在太过了解陛下的心思,如此知己,我这位皇兄又怎么可能因此而长期冷落于她呢?”
前往大理寺地牢的一路,胡伯的思绪始终无法平复,内心深处甚至偶然会有一种莫名的彷徨不安。胡伯明白,这将是一条改变宿命的不归之路。鬼镜先生如此行事,必有一番考虑。听到门外依稀传来的脚步声,精神极度萎靡的殷素神情呆然的朝着牢门方向看了看,随即又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老狱卒低沉嘶哑的声音,言道:“鬼字号的,有人看你了。”
虽未看到来者何人,可是听着狱卒的口气,肯定不会是并肩王。这幽深地牢,又有谁人能有探监之权呢?未等殷素想明白,胡伯已经进了牢房,他静静的看着一角蹲坐的殷素,神色忧郁。
一个素未蒙面之人,冒此风险前来探监,殷素自觉奇怪,问道:“你是何人?”
胡伯回头看了看牢门外,低声言道:“并州旧人。”
殷素心头一惊,应道:“什么并州旧人、新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胡伯诡笑言道:“你不认识我并不奇怪,可素林将军你不会不认识吧?”
殷素猛地起身,冲上前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
“我不认识什么素林将军,你认错人了。”
胡伯低声怒喝:“死到临头,依旧执迷不悟。”
“你到底想说什么?”
胡伯平静的看着殷素,摇了摇头,言道:“素林将军乃并州军统帅,当年何等威风,他又怎会知道自己的儿子竟会认贼作父。可悲,可叹,可恨啊。”
殷素上前一把抓住胡伯的衣领,逼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在你临死之前,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素林将军究竟是被何人所害。否则,他泉下有知也会怪罪于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