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林将军的莫逆之交,当年裕亲王欲起兵并州,祸乱朝纲,素林将军派人给朝中好友殷直送去密函,以求应对之策。岂料,殷直背信弃义,将密函暗中转交给了裕亲王府亲信,未等素林将军明白过来,已惨遭毒手。殷直随后将此事密报太宗皇帝,这才有了裕亲王情急之下,仓促起兵,最终数万军士死于非命。”
殷素听的认真,却觉如聆天书,笑道:“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先生以身犯险闯入地牢,就是为了给我这么一个滑稽可笑的故事?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胡伯反问道:“你为何不想想,我若信口开河,又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世。”
“难道是叔父派你来试探于我?”
“素林将军遇害那年你年方三岁,可曾记得并州城郊的葫芦岭。”
“你是胡伯?”
“时至今日,难得你还记得当年旧事旧人。素林将军全家惨遭灭门,坊间传言素家小公子幸免于难,事后我曾四处打听多年,可一直未有任何消息,直到三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素家小公子竟被殷家收养,为防裕亲王一党漏网之鱼日后伺机报复,殷直这才为你改了殷素这个名字。”
当年虽然只有三岁,可是父亲经常提及自己的一位莫逆之交,此人就住在并州城郊一个叫葫芦岭的地方。殷素情绪甚是激动,摇头言道:“信口雌黄,你之所言,可有证据?”
“灭你素氏一族者,看似裕亲王,实则正是你奉为再生父母的殷直。”胡伯随即掏出一块玉佩递予殷素,继续言道:“这块玉佩,你不会不认识吧?”
殷素接过来,细细琢磨了一番,几尽失语,言道:“这是父亲的随身之物,三岁那年正是赠予了葫芦岭的胡伯。纵是有此信物,你方才所言,实乃耸人听闻,叔父与家父结为异姓兄弟,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是不是殷直做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去证实这一点,替素家报这个血海深仇了。晋州所犯之事,已经触怒龙颜,再加上冲撞太子,再犯皇家威权,纵是一死,怕也难消皇上和太子的心头之恨。”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想告诉你一点,活着才有可能去揭开事情的真相,才有可能去为死去的亡灵讨回个公道。”
“你编造此等荒谬故事,无非就是想让我故意将叔父牵涉进来罢了。”
“老夫一介山野农夫,殷家与我何干,我只是不想素家最后的血脉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在九泉之下告慰祖宗。殷直真若干净,又何必半路刺杀于你。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当年,裕亲王发兵并州之前,屠杀素家满门,皆因素将军觉察裕亲王谋逆之心而起。那日恰逢殷素随母亲去往城外观音庙上香,这才逃过一劫,谁知在殷直暗中救下母子二人之后,素将军夫人因悲伤过度,自刎于殷家。素氏血脉,自此也就剩下殷素一人。裕亲王虽被镇压,然而其暗中所涉党羽,却从未放过任何一次复仇计划,为保万全,殷直这才不得为其改名换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