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欣拆开一看,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玩拼图。”不过画面很特别,是夕阳下的海滨,大海波涛汹涌,正好掀起一个怒吼的巨浪。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丫头。我会追女孩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儿泥巴呢。这拼图是找人订制的,图片上的地方我们都熟悉,博西看了一定会有很多回忆。”陈彦和笑,笑得老奸巨猾。
江亦欣一怔,他说的“我们”,自然不包括他。而是他、博西和岑瑾。果然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她懂。
“我都多大了,还玩这个。呵呵,陈主任,我觉得,还是留给你家未来小宝宝玩,更合适。”江亦欣婉拒。
“你看,又犯傻了吧,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这个你收着,喜欢什么跟我说。这东西不值什么钱,却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是,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嫌我不如你家博西?”陈彦和松了松领带,目光焦躁的投向窗外。
江亦欣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对面是喜来登大酒店。
“当然不是,陈主任厚爱,我只是有点儿受宠若惊。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好像并不能为你做什么。我还真的挺怕欠人情的……”江亦欣亦真亦假说着,端起花茶,凑到嘴巴,微微抿了一口。
陈彦和笑着轻摇头:“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很重,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的对,这个世上,若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定是要索取的。不要轻贱自己,我相信你,肯定是我的福星。”
陈彦和嘴角扬起神秘的笑容,冷冷的,眼神不经意间,又瞟向了窗外。
“其实,你也不亏,你在帮我的同时,也在帮你自己。”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一直扭着头望向窗外,语气喃喃。
江亦欣奇怪眼前的人,英俊的面庞上闪过狠戾,又有一丝狼狈。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江亦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愣。
喜来登大酒店的门口正站着本不该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的人。岑瑾和博西站在门口,两个人虽然没有肢体接触,却挨得很近。博西全神贯注听着岑瑾说话,不时扭头看她一眼,回答两句。
侍者开着黑色的辉腾停在酒店的旋转门前,博西扶着岑瑾上车,替她关上车门,才回到自己的驾驶室。车开得很缓,四平八稳。
江亦欣一贯知道博西很绅士,他的体贴让人如沐春风。可是今时今日,江亦欣只觉犹如冬日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浇得她狼狈不堪。
“有什么想问的吗?”陈彦和此时已经将目光调回,凝视江亦欣,带着嘲弄和戏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什么好问的?”江亦欣耸耸肩,“这是我家博部长嘛,旁边的是你的老婆岑瑾,这两个我都认识。陈主任不会是失忆了吧?”
面对她的轻松调侃,陈和彦仔仔细细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无波,眼神坦荡,没有丝毫的激动。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小丫头,好,很好,非常好……”
江亦欣眨眨眼,嘴角倾起完美的弧度。
“你就不好奇,明明是上班时间,你的丈夫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里?”
江亦欣怪异的看了陈彦和一眼:“原来陈主任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的原则呀,这明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嘛。”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大家都是上班时间偷懒,为啥他偷的,博西就不行?这人双重标准情节真严重。
陈彦和感觉自己脸颊上的肌肉都拧在一块儿,微微抽了抽:“丫头,真有你的。”他似乎有些许明白,为什么博西会在江亦婉和江亦欣之间,毫不犹疑选择江亦欣的原因了。
“其实,我比较好奇,陈书记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江亦欣皱眉苦思,随即恍然道,“该不会是‘抓奸’吧?”
陈彦和托着下巴,很高兴江亦欣终于觉悟了,举了举茶盏,示意干杯。
江亦欣笑,并不接受他的示意,一派天真的笑道:“我在想,要是博西和岑瑾此刻看到我们会怎样想?你看,这里灯光昏暗,音乐靡靡,位置偏僻隐蔽,我们又四目相对,在别人看来定会被理解为脉脉含情。要比暧昧,怎么也算不相伯仲。可换言说,岑瑾和博西是旧识,我们是新友,别人不会戳他们,只会议论我们的是非。事实上呢,我们只是在闲聊,内容再健康不过。你们公职人员不是提倡阳光心理么,陈主任,你的心里阳光了吗?”
陈彦和一口气噎在了胸腔里,透不出,咽不下。这会儿他才觉得低估了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怪不得人说,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这话果然是有根据的。
他本想刺激她,却不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反被她将了一军。
陈彦和小看了这个年纪小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一刻,他开始重新开始审视:“我的建议,要不要听听?”
江亦欣果断的摇头,目光坚定:“陈主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相信我们家博西的为人,更加知道他的品行。早年留英,学术上没什么成就,倒是把英国人的绅士派头学了个十足十。我悄悄告诉你,虽然知道他只是基于礼貌,但有时候我还是很会吃醋哦有一点,您提点的很对,妻有妻纲,必须振起,晚上回家罚他打扫卫生。”
江亦欣窃喜,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脸上乐开了花儿。
陈彦和不死心,又问了一句:“真的不听听我的建议?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博西和岑瑾可是一起留学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