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瑾和陈彦和?
江亦欣的身体一僵,说不出是吃惊还是抗拒:“一定要跟他们吃饭吗?”
博西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拥着她的手臂有搂紧了几分,宽大的手掌捋了捋她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宽她的心:“我一直把岑瑾当成妹妹,上回在家没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今天是难得的机会。”
他主动忽略了今天的东家,陈和彦。
“部长,其实,我没有不相信你……”
“时间不会太久,乖,听话。只是朋友间的聚会,不用太拘束。”博西温和的眼眸难得出现了坚持。
这聚会,为何偏偏等陈彦和让她亲眼目睹“真相”之后再来。
江亦欣不想让自己的表现失了分寸,于是轻轻点了点头,还小声问:“我是不是该叫岑瑾嫂子?”
博西的面容荡漾出一圈笑意:“轻松些,我的姑娘。陈彦和比我虚长一岁,岑瑾与我同年,你叫一声嫂子不为过。大家都是朋友,也不用太讲究这些虚礼。”
博西把车交给了穿中山装的泊车小弟,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走到约定的包间。
岑瑾和陈彦和都在,这两夫妻,一个啜饮着红酒,一个闷口喝茶,没有任何交谈。见他们来了,气氛才热络起来。
博西和陈彦和都是英俊的男人,只是博西偏斯文,而陈彦和偏邪气。岑瑾不像是电视上那般能言善辩,她话不多,温温婉婉的浅笑,十足的大家闺秀。
相较上回在博家看到刚下班,一身白领精英气息的岑瑾,江亦欣更喜欢今天一袭宽松的浅色长裙,和平底的单鞋。婉约模样的她,更让人家觉得有亲和力。
餐桌上大多是陈彦和跟博西在聊,男人的话题很多,可以从时事聊到古建再到NBA,好似永远不会断。撇开对陈彦和的成见不说,其实他也是个开朗健谈的人。
一顿饭总体来说,还是顺利的,博西会不时的夹菜,而她负责消灭。
江亦欣在中途去了一趟化妆间,出来的时候碰到了站在镜子前的岑瑾。
化妆间里没有其他人,沉重的木门挡去的外面的嘈杂和喧嚣。
“我二十六岁硕士毕业的时候,就嫁给陈彦和了。其实刚结婚的时候,他很体贴,一点都不输博西对你。”
江亦欣没想到,岑瑾会有心情在化妆间里跟她闲话家常,愣了愣,没有出言打断她。
“我们结婚半年不到,彦和就调任B市了,那时候他还只是小小的科长。来这里是为了后面的提拔镀金。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那会儿我刚进电台,领导给我量身定做了一档节目,收视率非常好,我也不愿意放弃我的工作,所以,我们就开始分居两地,周末团聚。大部分时候是他回A市。”
“这样的时光维持了半年,彦和他工作太忙,就开始两三周回来一次。我得空的时候也会来B市小住。但这样的机会很少。后来,我们的工作都越来越忙,见面也不那么频繁,有的时候甚至两三个月也见不上一次。某天,等我恍然发觉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到我的丈夫,恰巧有假期,就兴起跑到了B市看他。”
“我在家准备了烛光晚餐,开了红酒,等他到深夜……他回来了,打扮的光鲜亮丽,时尚考究,和一群人醉醺醺的回来……有男有女。”
他们那种人,穿着考究是正常的,江亦欣直觉想,陈彦和该是打扮的多么花俏,才会让岑瑾说出那两个字眼来。
“他们是来家里续第二摊的,因为我在,就借口很晚回去了。陈彦和脸色很难看,质问我为什么来了不通知他。当晚没吵,可是第二天因为一件衣服我们吵翻了。很可笑吧,衬衫上口红印子,他却说我大惊小怪,还说我也是耐不住寂寞的……”
岑瑾说到这里,沉默了几分钟。从手提包里哆嗦的拿出一支烟,熟练的点上……
说不讶然是不可能的,这个女人满面苦痛之色,是不是只有借着尼古丁才能麻醉自己?
“抱歉,不介意吧?”
江亦欣摇摇头。
岑瑾深吸了一口,缓缓突出白色烟圈,才道:“这次来……其实,是来离婚的。”
离婚二字,把江亦欣震惊到了。她以为岑瑾会如白静英所说的,决心和陈彦和好好过了,才辞了工作,来A市。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他之前答应的很爽快,可是我来了B市之后,又出尔反尔。”岑瑾脸上浮现无奈又痛苦的神色。
“或许,陈主任……并不想离婚,他只是想叫你来这里。”江亦欣也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岑瑾苦笑:“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毁掉,也不会放手。”
这种形容像极了一个人,江亦欣感同身受,心有戚戚。
“哦,我怀了他的孩子,上个月他回家的时候有的。所以,我必须要离婚。”岑瑾掐灭了还剩大半截的香烟,丢进纸篓,“抱歉,还得你吸二手烟,今天开始我戒烟了。我的孩子我自己养,他的爸爸……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江亦欣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站在她面前,尤显得局促。她为自己之前的猜测而羞愧,尽管她并未有做什么不好的猜想。
“来的那天,有小产迹象,我打不通陈彦和的电话,就转给了博西。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岑瑾已经放松了心态,很平和的跟她聊着天。
江亦欣点头,有些担忧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