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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卡米娅受到惩罚

离福勒韦尔庄园大约四公里的地方住着一个叫苏菲的女孩。苏菲今年六岁。四岁的时候,苏菲的妈妈死于一次海难,后来,爸爸又结婚了。不久,苏菲的爸爸也死了,苏菲因此成了一个孤儿,和继母生活在一起。之后,苏菲重新回到家乡,住在属于爸爸雷昂先生的庄园里。雷昂先生在美洲时曾改姓为菲基尼,他在那里从一位姓菲基尼的朋友那儿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在家乡,苏菲常常和继母菲基尼夫人一起到福勒韦尔夫人家里做客。我们来看看苏菲是否和卡米娅、玛德莱纳一样都那么善良和懂事。

有一天,卡米娅、玛德莱纳和马格丽塔三人正准备出门散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车轮滚动声。不一会儿,她们就看见一辆漂亮的马车停在了她们家的台阶前,菲基尼夫人和苏菲走下马车。

“你好!苏菲。”卡米娅和玛德莱纳说,“很高兴见到你。夫人,您好!”她们向菲基尼夫人行屈膝礼。

“你们好!姑娘们。我到客厅去看望你们的妈妈,你们散步去吧。叫苏菲和你们一起。而您,我的小姐,”她转身严厉地对苏菲说,“请你放乖一点,小心回家挨鞭子。”

苏菲没吭声,垂下眼睑。菲基尼夫人面露凶色地瞪着苏菲,说:

“你没长舌头吗?无礼的家伙!”

“是的。妈妈。”苏菲无奈地回答。

菲基尼夫人气冲冲地瞪了苏菲一眼就转过身走进客厅。

见到这样的情形,卡米娅和玛德莱纳都吓呆了。

马格丽塔也吓得躲到一个培植橘树苗的箱子后。一直到菲基尼夫人关上客厅门之后,苏菲才将头慢慢抬起来。她走近卡米娅和玛德莱纳,小声说:

“出去玩吧,别去客厅,我后妈在那儿。”

“她为什么骂你,你做错什么事了吗?”卡米娅问道。

“我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她经常这样对我很凶。”苏菲说。

“那不如我们去小花园吧,那里安静些。马格丽塔,跟我们一起去吧。”玛德莱纳说。

苏菲这才发现了马格丽塔:“这个小姑娘是谁呀,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呢?”

“她是我们的好朋友,一个善良的小孩,你没有见过她是因为上次我们去看你的时候,她正好生病,没有跟我们一起去。苏菲,我希望你也能喜欢她。她的名字叫马格丽塔。”卡米娅赶忙介绍着。

玛德莱纳给苏菲讲了她们和罗思布尔夫人认识的经过。苏菲吻了吻马格丽塔,于是,四个小女孩便一同向花园方向跑去。

“花儿好漂亮!它们比我家的漂亮多了。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漂亮的石竹、天竺葵和玫瑰花呢?真香啊!”苏菲说。

“这些都是罗思布尔夫人送给我们的。”玛德莱纳说。

“小心一点,苏菲,你把一棵美丽的草莓弄断了。往后站一点吧。”马格丽塔说。

“别管我,我只想闻玫瑰花的香味。”苏菲说。

“可是你已经把卡米娅的草莓弄断了。别把草莓弄坏了。”马格丽塔说。

“让我安静些好不,你们这些小笨蛋。”苏菲生气地说。

为了保护草莓,马格丽塔轻轻拉了一下苏菲的腿,苏菲粗鲁地推开马格丽塔,于是马格丽塔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卡米娅看见苏菲把马格丽塔推倒在地上,就朝苏菲冲过去,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苏菲于是大喊大闹起来,马格丽塔又一直大哭,玛德莱纳安慰完这个,又去安慰那个。卡米娅脸红了,觉得很羞愧。听到孩子们的哭叫声,福勒韦尔夫人、罗思布尔夫人,还有菲基尼夫人都出来了。

菲基尼夫人往正在大哭大叫的苏菲脸上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就因为这个打我两个耳光啊!两个耳光!”苏菲大叫着说。

“小笨蛋,我打了你两下吗?”菲基尼夫人生气地问。

“是,一共打了我两下。”苏菲说。

“还说打了两下。好,你说谎,我再给你一个耳光。”菲基尼夫人说。

“夫人,她没有说谎。是我刚才打了她一个耳光。”卡米娅说。

菲基尼夫人惊讶地看着卡米娅。

“你说什么,卡米娅,你这么乖的孩子竟然打了苏菲,她才刚到我们家里来玩呢。”福勒韦尔夫人问道。

“是我打的。妈妈。”卡米娅垂下眼睑,不敢看妈妈的脸。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苏菲?”福勒韦尔夫人严厉地问。

“这是因为……因为……”她抬起头看着苏菲,发现苏菲正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她,“因为苏菲弄断了我的草莓。”卡米娅支支吾吾地说。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她是为了我……”马格丽塔急忙说道。

卡米娅连忙用手捂住马格丽塔的嘴说:“就是为了我的草莓。”并且小声对马格丽塔说,“别出声,我求你了。”

“我不想别人觉得你不好。你是因为我才发火的。”马格丽塔也小声说。

“求你了,马格丽塔。菲基尼夫人还在这儿,你别说了好不好。”

马格丽塔吻了吻卡米娅的手,什么都不说了。

福勒韦尔夫人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使本来性情温和的卡米娅生了气,但是由于与苏菲有关,她就没有进一步追究。她一边叫菲基尼夫人别生气,一边生气地对卡米娅说:“小姐,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不到吃饭的时间不准出来。你将既没有点心也没有水果可以吃。”

受到妈妈少有的训斥,卡米娅眼里含着泪水,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在走之前,她对还在抽泣的苏菲说:

“请原谅我,苏菲,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发誓。”

苏菲也是个心眼很好的女孩,她一面吻着卡米娅,一面悄悄对她说:

“谢谢你,我的好卡米娅,谢谢你没有告诉妈妈我推倒马格丽塔的事情,不然我回家该挨妈妈的鞭子了,直到打得我皮开肉绽。”卡米娅握了握苏菲的手,哭着跑回房间去了。玛德莱纳和马格丽塔看着卡米娅,也忍不住哭起来。马格丽塔很想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大人们,可她还是听了卡米娅的话,什么都没有说。可在她心里,她说:

苏菲是坏孩子,她使卡米娅难过了。我讨厌她。

菲基尼夫人和苏菲准备回家了,人们听见苏菲的哭声,大家猜想她的后妈肯定又打她了。事实确实如此,菲基尼夫人一上车,就开始骂苏菲,还使劲扯苏菲的头发。

菲基尼夫人和苏菲一走,玛德莱纳和马格丽塔就赶紧向福勒韦尔夫人一五一十地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她卡米娅发火的原因。

“你们的解释可以减轻一些卡米娅的错误,但是她发这么大火已经犯了严重的错误。我可以让她从屋里出来,但还是不能给她吃点心和水果。”福勒韦尔夫人说。

马格丽塔和玛德莱纳急忙去找卡米娅,告诉她妈妈只罚她不能吃水果和点心了。卡米娅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

当然,不应否定的是可爱善良的卡米娅确实有缺点,那就是她嘴馋。她喜欢吃好东西,特别是好吃的水果。她知道当晚有叔叔从巴黎寄过来的特别好吃的桃子和葡萄。要是饭后能吃就好了。只可惜妈妈不准她吃。就为了吃不成这些水果,她眼睛里又满是泪光了。

“可怜的卡米娅,”玛德莱纳问,“你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晚饭后吃不到水果?”

“是啊,一想到别人都能吃到叔叔从巴黎寄过来的好吃的桃子和葡萄,我却不能,心里就很难过。”卡米娅禁不住哭了起来。

“亲爱的卡米娅,那我也不吃那些水果和点心了。这样你会好过一些吗?”玛德莱纳说。

“别,别这样。亲爱的玛德莱纳,别为了我不吃水果。你一定要吃。”卡米娅说。

“不,卡米娅,我已经决定不吃了。你吃不成我也没有兴趣吃了。”玛德莱纳说。

卡米娅很感动,她扑进玛德莱纳的怀抱,姐妹俩拥抱着亲吻了不下二十多下。玛德莱纳叫卡米娅不要把她的决定告诉任何人。

“要是给妈妈知道了,”玛德莱纳说,“她要是非要我吃水果的话,我就说只要她原谅你我才吃。”

卡米娅同意晚饭时不跟任何人谈此事,但她决定要将玛德莱纳为了她拒绝吃水果的事情告诉别人。她觉得自己嘴太馋,妹妹的行为很值得夸奖。

晚饭的时候,三个女孩情绪都很低落。上的点心是玛德莱纳最爱吃的油炸米团子。

“玛德莱纳,把盘子给我,我给你盛甜点。”福勒韦尔夫人说。

“我不吃,妈妈。”

“什么,你不吃?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米团子吗?”福勒韦尔夫人惊讶地问。

“我不饿,妈妈。”

“刚才你说要吃土豆,我想等米团子上来了给你吃,就没有给你土豆。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玛德莱纳有点尴尬,脸红起来:“刚才觉得有点饿,现在不饿了。”

福勒韦尔夫人更惊讶了。她先看了一眼玛德莱纳,又看了看卡米娅,她也脸红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卡米娅正在为玛德莱纳的“任性”感到尴尬,她怕妈妈批评她。

察觉到女儿可能在对她隐瞒着什么,福勒韦尔夫人不再说话了。

饭后水果端上来了,是桃子和葡萄。卡米娅眼泪流出来,她一想到是因为她妹妹才吃不成这些好吃的水果,就感到很难过。玛德莱纳看着水果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是先吃葡萄还是先吃桃子呢,玛德莱纳?”福勒韦尔夫人问道。

“我不吃水果,谢谢妈妈。”

“吃一小串葡萄吧,葡萄很好呢。”福勒韦尔夫人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不了,妈妈。”玛德莱纳回答说。看着这些诱人的让人垂涎欲滴的水果,玛德莱纳回答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累了,我想去睡觉了。”

“你病了吗,小宝贝?”妈妈不安地问。

“没有,妈妈,我很好。我只是想睡觉。”

说完,玛德莱纳站起来,向妈妈和罗思布尔夫人说了声“再见”,然后吻了吻卡米娅。卡米娅请妈妈同意她陪妹妹一起回房间去。妈妈看卡米娅挺可怜,就同意了。两姐妹一起离开了饭厅。

五分钟以后,大家都吃完饭往客厅走去。他们看见两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手也握在一起。最后,玛德莱纳睡觉去了。

卡米娅站在客厅中间看着玛德莱纳离开,她嘟嘟囔囔地说:“好心的玛德莱纳啊,我真爱她。她实在太善良了。”福勒韦尔夫人问道:“告诉我,卡米娅,玛德莱纳怎么了?她怎么不吃点心也不吃水果呢?还比平常早上床一小时。”

“亲爱的妈妈,您知道吗,玛德莱纳是多么爱我,多么好!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安慰我。妈妈罚我晚上不能吃水果和点心,她也不吃。她去睡觉是因为怕自己经受不住葡萄的诱惑,她太爱吃葡萄了。”

福勒韦尔夫人说:“来,卡米娅,和我一起去看看她。我们吻吻她吧。”

在离开厨房之前,福勒韦尔夫人小声和罗思布尔夫人说着什么,罗思布尔夫人随后向厨房走去。

福勒韦尔夫人和卡米娅上楼去玛德莱纳的房间。这个时候,玛德莱纳刚躺下,她正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墙上的卡米娅的照片,微笑着。

福勒韦尔夫人走到玛德莱纳床边,心痛地抱着她说:

“亲爱的,因为你的善良,你姐姐的过错已经得到弥补,我也解除了对她的惩罚。我原谅她了。你们一起来吃米团子、葡萄和桃子吧。我叫人给你们送过来。”

就在此时,保姆伊丽莎端来一盘油炸米团子、一盘葡萄和桃子。姐妹俩拥抱在一起。福勒韦尔夫人于是下楼去找罗思布尔夫人。卡米娅把事情的原委也对伊丽莎讲了一遍,她们也分了一些水果给伊丽莎。两姐妹边吃边聊,然后拥抱,亲吻。

祷告之后,卡米娅也穿上睡裙,上床去了。一会儿,她们就都进入了梦乡。她们又梦到打人,受到惩罚,姐妹间的温情,以及原谅的场景,当然,还有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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