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轻摇,水波荡漾。酒过三巡,花船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气氛很融洽。
“听说我们那大皇兄木以墨还在从封地来长安城的路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皇伯的寿宴。”木华风一开始还比较慎言寡语,现在又一杯酒喝进肚子里,说的话比谁都多。
“鉴世子都如此优秀,也不知道木以墨会是什么样的。早知道我们兄弟两也离开长安城去外面住几年,说不定再回来就像鉴世子这样能迷倒千万少女了。”木喻风的脸颊微红,酒劲上脸,还不忘念叨木鉴之招蜂引蝶的能耐。
“喻风,你怎么老是想着怎么勾搭女人?能不能学点好?”
“皇兄你又说我了!你要是有我这点能耐就好了,整日畏手畏脚有色心没色胆…”
……
船舱里面两兄弟越说越起劲,木鉴之见他们争论得忘我,估计一时难以收势,便拿了壶酒独自走出船舱站在船头透气,此时他们的船正悠悠的漂浮在清河里,渐渐远离岸边的喧嚣。
夜色正浓,清河是长安城连通外界的水道,在清河上可以一览长安城的胜景。河水折射着灯火的光芒,木鉴之在水中的倒影也因为河水的波浪被拉得很长,变得弯弯曲曲,使人晕眩。
看远处车水马龙声鼎沸,万家灯火光耀眼,这就是他势必要拿下的盛世江山。
木鉴之翘着二郎腿斜倚在船头,听着船舱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还有女人的娇笑声,又因着略微的酒劲,不由回想起一些事情来。
她记得,当年当日就在这条清河上,她乘船前往无涯山秘密培养,从此命由他人左右。
一晃已经十年了。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这个世界,她应该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年轻女特工,执行任务时不料被挚友出卖枉死。
再睁眼,已经重生到这个时空一个五六岁的孤女身上,只能露宿街头靠吃百家饭生存。原本以为来到另一个世界可以摆脱特工那样提心吊胆的生活,用这具身体混吃混喝安然度日,谁知道,左右还是特工的命,总是身不由己。
正在出神之际,忽然感觉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木鉴之下意识的闪身躲开,动作敏捷,身子已经闪过,衣袍才随着劲风飘动起来,犹如黑夜中盛开的一株曼珠沙华,妖治魅惑。
“你是谁?”木鉴之退后三步,偷袭他的是一身形高大的蒙面黑衣人。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船舱里面,难道是他们的人?
蒙面人并未回答木鉴之,而是亮出一把利剑朝他杀来,剑法毒辣,招招致命,步步紧逼。
“看来是哪位美人按捺不住想强要了本王吧?”木鉴之见对方沉默,调笑道。
嘴上虽风轻云淡的调笑对方,但她也不敢坐以待毙,将手中酒壶抛到船杆上稳稳放好,随即双臂张开,长袍瞬间脱身,变成一张幕布,将对方与自己严严实实的遮盖住。
红色幕布里,两道身影闪得极快,像是都不愿引来其他人,他们不约而同避免弄出大的声响。木鉴之身手很好,对方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几乎没有用任何武器,单凭赤手空拳在三招之内生生将对方的剑折断。
“哈哈…我儿果然不负所望,不错不错…”
正当木鉴之一个箭步来到蒙面人面前,抬起右手扣住他的喉咙准备杀了他之际,蒙面人突然低笑出声,伸手扯下面巾,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这张脸与他的行为极其不符,因为这张脸长得圆润,下巴处还有一撮山羊胡,看起来很儒雅,包括眼神,将他心中的那股戾气隐藏得很好。
木鉴之愣住,细细打量着对方,终于松手,并且恭敬的唤了一声“父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他从未谋面的父王——木云靖。
其实她不是靖王爷亲生的,也不是真正的木鉴之。
真正的木鉴之在六岁那年,前往无涯山拜师学艺,却突发疟疾去世,靖老王爷就这么一个嫡亲长子,而他早就料到皇上因不能生育子嗣,早晚有一天会从几个世子中挑选皇位继承人,所以,木云靖不能失去争夺皇位这个机会,居然想到用女孩来顶替自己死去的儿子,这样也避免了以后事成遭到反目,因为在传统的古代,女人没有资格当皇上。由此可见靖老王爷心思何等缜密。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街上与她争馒头的另一个乞丐打架,而且还打赢了,正巧被寻访人选的靖老王爷看中,顶替死去的木鉴之,然后她就顺理成章成了木鉴之,一个女扮男装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