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一日燕掠檐携着夫人与龙天舞分手后,原本是去了燕夫人娘家,过了一段时间听得江湖上有个传闻甚嚣尘上,说是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名叫龙天舞的恶贼,先是用计偷走了少林武学秘籍《洗髓经》,后来在少林寺山下想采花被悟续大师撞见竟毒杀了悟续大师,据说此人还跟邪魔阎凌飞有关系。燕掠檐自然是知道龙天舞是个好人,必然是被人陷害了,而且这想得到《洗髓经》的人也是劫持自己妻子的人,究竟是谁自己也想弄个清楚,于是燕掠檐便重新回到少室山下,想打听一下关于龙天舞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燕掠檐明察暗访,问清了那传闻中被龙天舞非礼的女子的住处,细细观察发现暗中竟是有少林僧人在轮流保护,但这并难不倒乃是梁上君子出身的燕掠檐,黑夜中施展偷儿的绝技悄悄观察情况。
后来过了几日,少林的守卫逐渐变少,听说是要准备观音菩萨成道日,回山诵经念佛。燕掠檐暗中观察,就在菩萨成道日前夜,有个人影窜进了那女子屋中,燕掠檐赶紧跑到那女子的房子顶上,掀开一块瓦片,偷偷查看屋里的情况。一看屋中,来人并非别人,正是在少林寺见过的头上有毛绒绒短发的慧弛和尚。听那慧弛和尚的谈吐,却哪里有疯癫呆傻的影子?只听那女子娇道:“你这死鬼,这么多日都不来找奴家,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声音甚是妖媚。
只见慧弛和尚把那女子搂入怀中,笑道:“我怎么舍得不要你这小美人去找别的女人呢?你不知道,最近你这里有少林和尚轮流看护,说是要防龙天舞那傻子,哈哈,可怜那傻子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成了采花贼。明日是观音成道日,今晚和尚都回山了,我就来找你啦。”
那女子抱着慧弛,摸了摸慧弛的脑袋,笑道:“怎么,你这花和尚却不用回去吗?”
慧弛道:“那帮笨和尚真以为我是‘少林一傻’,疯疯癫癫,所以也不管我,其实真正傻的除了龙天舞就要算那些笨和尚了,被我拿了书还真以为是龙天舞拿走的,一把他们往那条路上引就不知道拐弯了。不过龙天舞出来的真是时候,终于让我知道那几个老东西还在人世,哼,此仇不报妄自为人。等我们这边报了仇,大事一成,哼,老子要把这么多年在少林吃素念佛的鸟气全都撒了。”
那女子抚着慧弛的胸口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慧弛道:“现在先让手下四处散播龙天舞的言论,那几个老头子出来,几个月后我就回四川宜宾,经书已经到手,想来大事将成。在此之前嘛”
只见慧弛开始剥那女子的衣裳,那女子也哼哼叫着紧紧搂住慧弛,两人要行苟且之事,燕掠檐不再偷窥,轻轻离开屋顶,心中实在是惊讶到了极点。过了一段时间,听说当夜那女子房屋被龙天舞放火,那女子被烧死,燕掠檐更是怀疑是慧弛杀人灭口,只觉慧弛此人实在是城府极深,心肠恶毒至极。
龙天舞听燕掠檐把这段经历讲完,也是目瞪口呆,万没想到幕后之人中竟有少林慧弛和尚,更没想到这慧弛竟是隐藏的如此之深。龙天舞忽然想起那天从少林下山后曾经遇到过慧弛,与慧弛对过一掌,那会不会是慧弛在试探自己武功的深浅好控制打死悟续和尚的力道呢?可是慧弛又为何会用沧海掌法?忽的又想起在“英才会”之时与慧弛交手,总觉得慧弛纵跃的身形甚是眼熟,现在一回想原来是甚像那个引诱自己去悟续被害的地方的人,若没猜错,那人正是慧弛。
燕掠檐见龙天舞半晌不说话,问道:“龙兄弟在想些什么?”
龙天舞略一沉吟,道:“之前我四处找寻陷害我的人的线索,却一无所获,今天听燕大哥一说我才感觉有些眉目,不过还是有些事情不解,听那慧弛的话,他应当是与我几个师父也有深仇大恨,可是我师父已然归隐这么多年,这仇恨又从何而来呢?”
燕掠檐想想也是不知,这时一旁的谢勇道:“以我看来,必须要弄清楚这慧弛的身份,要知道他是何时混入的少林寺,他除了少林慧弛和尚外另外的一重身份是什么。”
龙天舞闻言道:“谢前辈所言极是,我之前见过少林寺悟兴大师,悟性大师颇为明理慈祥,二师父也说过悟兴大师乃是他当年的好友,知道他们归隐的内幕,我打算这便再次潜入少林,找到悟兴方丈问一问慧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掠檐道:“你只身入少林太危险了,现在以你的身份,万一被那群和尚捉住可就不像我当时只是面壁思过那么简单了。”
龙天舞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蒙受不白之冤终于有了证明清白的路径,这趟少林我是非去不可。不过还要请燕大哥帮个忙。”
燕掠檐问道:“哦?要我帮什么忙呢?”
“燕大哥曾经进入过少林寺,应当知道方丈的禅房所在吧,希望能给我画一个简图。”龙天舞想起进到峨嵋派中却找不到仪清的房间的事情,吃一堑长了一智。
燕掠檐笑道:“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时候不早了,龙兄弟,谢前辈,都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行打算。龙兄弟,今夜你先回客栈,明日取了东西过来找我,之后就住在这里吧。”
龙天舞答应了一声,与燕掠檐和谢勇告别,悄悄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栈。躺在床上,龙天舞百感交集,慧驰为人竟然恶毒至此,实在是人心难测,不过苍天有眼,总算还是让燕大哥找到了线索,否则自己只怕当真会死的莫名奇妙。龙天舞感觉如同身在黑暗之中终于见到了黎明的曙光一般,左思右想,辗转反侧,终于睡着了。
第二日中午,龙天舞来到了燕掠檐的住处,正好赶上燕掠檐和谢勇在说话,燕掠檐见龙天舞来了,赶紧叫龙天舞过来坐下。谢勇说道:“天舞,今天上午听我们丐帮的几个小兄弟回来说,最近在峨嵋山下都在说一个传闻,说是峨嵋派的欧阳雪与你不清不楚,欧阳雪曾救你一命,那仪清被害也是欧阳雪引你入的峨嵋。现在这个传闻有鼻子有眼的,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龙天舞一听心中大急,道:“欧阳姑娘确实是救过在下,可当时周围应当没有旁人看见啊,这种言论倘若传到了峨嵋派的耳中,欧阳姑娘如何在峨嵋中立足呢?不行,我得去趟峨嵋看看情况。”说罢便想出门。
燕掠檐赶紧拉住龙天舞,道:“我和谢前辈今天上午商量,也是觉得这其中可能跟一直以来陷害你的人有关,你不妨先去峨嵋,之后去少林,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张简图递给龙天舞:“这是少林寺的简图,你依着图找定能找到方丈禅房,只是你一定要诸事小心,有什么消息一定记得来跟我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先吃了中饭吧。”
龙天舞道:“刚与燕大哥见上一面,我就又要奔波了,等我平反昭雪之时,一定与燕大哥痛饮。”简单吃了几口饭菜,辞别了燕掠檐和谢勇,骑了匹马就奔峨嵋而去。
从峨嵋到成都,龙天舞用了三天时间,回去时心中焦急,又省出了半天,到了峨嵋山脚,龙天舞马不停蹄,直接就上了峨嵋山。
到了峨嵋派,龙天舞见派中戒备似乎比往日森严了些,气氛似乎有些沉重。不过龙天舞轻功了得,那些守卫自然发现不了,龙天舞很顺利的潜入了峨嵋派中。
只见峨嵋派众弟子似乎都在前往主殿前面的小广场集合,隐约听到那些女弟子们议论纷纷,说的似乎是关于欧阳雪的事情。龙天舞来过峨嵋一次,还因为迷了路在峨嵋派中转悠了挺长时间,再来到峨眉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本想去欧阳雪住的屋子看看,一看眼下这情况感觉有些不妙,决定先去小广场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龙天舞躲了一会,见峨嵋弟子已经都去小广场集合了,悄悄出来。小广场后面是峨嵋主殿,广场前面有个小殿,周围并没有人看守,龙天舞见状如灵猫般轻轻巧巧的跃到了小殿屋顶,俯下身子偷偷查看广场上的情况,居高临下,视线还挺好。只见广场主殿一侧摆着几把椅子,椅子上坐着几个老尼姑,坐在前排中间的人衣着与旁边人略有不同,应当是峨嵋掌门。站在这几人之前的是一个中年尼姑,一脸萧杀。峨嵋众弟子分列两边,中间留出了一条宽阔地带,那几个老尼前方几丈远处跪着一个女弟子,倩影如此熟悉,正是欧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