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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会正未有穷期,等不及晚上到来,无穷的会就在白天召开。种地的庄稼人变成了干部,大白天坐着,听人讲话念报纸,连最不怕晒的老头也戴上了草帽,脸皮开始变白。要是有一个大屋子坐着开会,人人都可以像真的干部一样,穿没有风也能抖起来的小褂,把草帽放到屁股底下坐着。盖一个大屋子开会,因此就成了“九大”以后大家共同的理想,不仅仅是杜文朋一个人的想望了。不下雨的白天,公社里派一个人下来,宣讲“九大”文件,他是中学的教师,善讲数学,在中学的课堂上没有用了,宣讲“九大”文件,倒还条理清晰,一句都没有念错。他惊奇太阳还没有晒到让人受不了,大家居然戴上了草帽,庄稼人变得像资产阶级的少爷小姐一样娇贵了。他念完文件,刚刚喝了一口水,就向杜文朋提一个建议,也是盖一个大屋子开会,他用数学教师的严密逻辑,否定之否定,果决不移地说:

“没有个大屋子开会不行了。”

数学教师的头脑,到了用公式演算政治的时候,得出的结论自然会关系到国计民生。开会的大屋子在中流河两岸最早出现,就是在本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就是公社机关的驻地东村,成为权力和政治的标志。大屋子使用了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钢梁,谁都明白,不用木头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因为地球上还没有长出那么高的树做梁干,能跨过那么宽的房子。大屋子里最初铺麦草,开会的人坐了麦草,听人讲话,屁股底下感觉不到太多土凉,麦草的芳香倒令人微醺,像喝了革命的老酒似的。公社的革命真的常常在大屋子里进行,“革命派”把满屋子坐碎的麦草扫出去,让开会的人坐了红砖,每个人都屁股发凉,胸口发烧,革命的心花开得鲜红。“保皇派”一时得势,同样打出革命的旗号,踢开对方坐不破的砖头,把“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黑走狗”的标语写到地上,让开会的人用脚踏烂,不准许一个人坐下,以防走狗咬了革命的屁股。革命形势就这样如火如荼,波澜壮阔,一迭迭在大屋子里展开。

大屋子方兴未艾,中流河两岸最大的村子,也就是东村大队最先效仿,也盖起一个大屋子开会,同样使用钢梁,比公社的大屋子少了一圈,两个大屋子套起来,就好比大会套了小会。他们没有外出淘金,自己建窑场烧制砖瓦。石头也是自己打,爆破时炸死了一个人,就在还没有盖成的大屋子外面开了追悼会,死人的老婆,由革命委员会指定革命派一同志娶了。此后,中流河两岸陆续盖起几个大屋子,再没有寡妇奠基,绝对安全。开会的女人纵然头发上戴孝,也是像小秋云一样,悼念跟大屋子没有关系的男人。话又说回来啦,为男人戴孝的女人再多,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气,能坐到大屋子里开会,好多村子其实正如东顶一样,没有一个大屋子,大都以大队办公室为中心,套起一个大院,把开会的人像圈牲口一样圈起来,摆了乱七八糟的砖块石头,不敢铺麦草——天上一下雨,就会把麦草淋湿,自然念不完公报。

抬头纹

地主的儿子旭生,在小秋云投井的那一刻,就注定听不完“九大”公报了。春天的第一场雨还没有下完,他就被捕,逮捕的仪式在公社的大屋子里执行,东顶大队全体社员获准出席。说真的,能到公社的大屋子里开会,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郑小群因为在东顶农中读过书,才有资格在公社的大屋子里开过一次会,看过两场电影。

开那一次会之前,先看电影。大屋子里的麦草还没有扫除,已经踩碎,粉尘弥漫,呛得人嗓子眼里冒烟,喘不过气来。可是大家的热情像八月的天气一样高。郑小群和大家一样,拼命跺脚,拼命欢呼。领袖不能从银幕上走下来,跟中流河的红卫兵握手,小将们就争着到北京去。电影放完,紧接着推选“赴京代表”,郑小群站起来举手报告,要求发言表态,主持会议的人就是不让他发言,他因此终于没有去成北京。被推举出来的“赴京代表”徒步出发,肩挑行李。他们把用过的扁担选一条,送给伟大领袖,准备让领袖去井冈山打游击的时候,再挑粮食。郑小群辍学回家以后,上面下来了账单,收缴“大串连”的生活费,郑小群庆幸他没有去成北京,少吃了革命的白饭。他“大串连”只去过青岛,在青岛一所橡胶学校的食堂里,第一次吃到了味道怪异的豆腐乳,花钱极少。不过,他也没有偿还革命的生活费。他幼稚地坚信,在革命最艰苦的岁月里,也有人吃了老乡的饭,抹抹嘴皮走了,一去再未还乡。

在公社的大屋子里,郑小群看的第一场电影,有扮了男装的女兵。那时候大屋子刚刚落成,铺了新鲜麦草。郑小群去得晚了,没有看见电影的片头上,有包了头巾的妇女腋下夹一捆麦子,电影的名字也没有看见。他去的时候,电影上的女兵刚刚剪掉了头发。在和男兵一起睡觉的地铺上,郑小群没有看出女兵有什么诱人的美丽,不带彩色的片子,连牙齿是不是雪白,都看不出来,唇也不红,根本不如戏台子上的杨贵妃那样来得真切,脖子上抹粉出汗,反身屈体,露出红绸裤子。到了女兵负伤,躺到医院的病床上,一起打了败仗的男兵来看她,想起曾经和女兵在一个地铺上睡觉,胳膊搭在人家的胸脯上,大腿压着人家的大腿,男兵害臊,郑小群才像看杨贵妃反身屈体一样冲动了。大屋子里铺了新鲜麦草,芳香袭人,隔了麦草的芳香,郑小群十根脚指头抓不到坚固的泥土,他夹紧两腿,身体酥软,止不住有一些晕眩,那滋味,像憋急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尿出来一样。可怜他早熟的青春冲动,找不到出路,盲目瞎撞,他闭上眼睛,没有看见女兵的头发什么时候长长了。

有关大屋子的记忆,在郑小群心里,就这样与政治和女人相联。江山美人,革命的红色离不开女性的红颜。“九大”召开,春雨绵绵,地主的儿子旭生在大屋子里执行逮捕,情郎成了罪犯,狂欢走向磨难,郑小群没有冲动,只剩下恐惧。旭生的腿弯被警察狠踢一脚,跪倒下去,郑小群的身子也跟着一抖,身体似乎也弯下去了。小秋云浑身湿透,七件湿衣服裹住身子躺在井旁的时候,脸比活着的时候白,不像别的死人那样吓人,郑小群为她难过,却不怕她。哀号小秋云的哭声被春天的雷声淹没,革命委员会主任因为下雨,念不完公报,郑小群散了会冒雨回家,睡不着觉。他不知道革命委员会主任看着下雨的夜空发愁,起意要盖个大屋子开会,也不知道下台的党支部书记杜邦动议,外出淘金,为盖个大屋子开会筹措资金,也为“结合进去”铺下第一块基石。十六岁的少年春情勃发,像春天的雨滋润出一地青草,朝天茂生。他一遍遍想起的,不再是小秋云投井自杀的事实,而是她浑身亮亮湿湿的,躺在地上的样子。他进一步想象,想不出旭生扯着小秋云的手,走出月色朦胧的胡同口,还会走向哪里。他们肯定不是走向水井,而是走向他们想好好活着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旭生会是什么样子,郑小群想不出来,小秋云就那样躺着,大概是一定的,浑身亮亮湿湿的,不穿衣服。郑小群被自己贫乏的想象刺激得想哭,比看见杨贵妃在戏台子上反身屈体脖子抹粉出汗更强烈,更没有办法安顿。那时候他脚指头抓土,抽搐几下就行了。现在他不抽搐,脚指头抓空,落不到实处,他想抽搐,身体倒越绷越紧,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办法,紧握箭杆,箭尾的羽毛比他最初摸到的茂密,却不扎手。他抚摸箭头,身体的弓弦一松一紧,松和紧都使他渴望的潮头有涨无落。他滑向箭杆,手上用力,好像珍爱,舍不得发射,又好像自虐,要折断箭杆。他这样“引而不发跃如也”,像一个未上靶场的射手找不到靶心。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过程会有多长,什么时候结束,倘若是一个没有目的地的跋涉,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走完一个不睡觉的夜晚。不过,睡觉是身体的需要,他既然睡不过去,也不妨珍爱自虐到天亮。结果并不像没有目的地的跋涉那样糟,过程结束得也比没有经验的人预想的快。郑小群像野地里跑马,马临陡崖,奋鬃扬蹄,马头高昂,马脖子绷紧,他狠狠地勒缰,连勒几勒,骏马倒像失去了控制,朝着无底的深渊落下去了,他就在随马坠落的过程中羽化,畅美,透脱,快适,飘然如仙。郑小群在自慰中获得了一个新生,成熟的新生。十六岁少年以生命的要求为导引,无师自通。

如果知道地主的儿子旭生会在大屋子里被捕,下雨的春夜,郑小群就不敢想小秋云躺在地上的样子了,他成熟的新生,也许还要等待一个枯旱的时期,也许需要美人儿朱萍儿,把裤腿挽到任何姑娘都不敢挽的那么高,在他的眼前走来走去,他才能无可奈何地握住箭杆,看不见靶心,作一副射箭的样子。地主的儿子旭生被警察猛踢腿弯跪下去之后,郑小群没敢再看。他没穿裤衩,他自己弄脏的裤衩洗过以后,还没有晾干,他害怕警察锐利的目光,能洞穿他的长裤,看透他曾经在小秋云身上犯过旭生一样的罪恶,旭生用身体,他用心理,把老贫农的女人奸污了。“九大”召开,林副主席成为接班人写进党章,阶级敌人居然把老贫农的女人强奸致死,阶级姐妹哭天抹泪,没有大屋子开会念不完公报,睡不着觉想小秋云躺在地上的样子弄脏裤衩,悬崖勒马铐子灼亮,腿弯子发软一处发硬,羽毛未干箭杆尚嫩,箭头倒还锐利初生牛犊不怕虎,春雷一声震天响,是可忍,孰不可忍……

判决旭生的布告贴到了村子中间的墙壁上,带了照片,像多年后大大小小的作家随便买了书号出书,封面勒口上印作者照片和简介。旭生剃了秃头,名字没画红叉。剃了秃头的旭生脸盘很大,像他拉着小秋云的手走出胡同口那个晚上的月亮。旭生显然是害羞了,或者是害怕了,他照的是一张“有罪不敢抬头”的照片,像从来没有照过相的人想看看照相的机器,就在照相师一按手中小球的时候,他抬了抬眼睛,于是他留下了额头上三道皱纹,纹路明显,两端上翘。他额头上留下这样的皱纹,等他刑满释放,走出监狱的大门,在拉了电网的大墙外面上厕所,撒第一泡自由的尿,随便遇上任何一个蹲在厕所手上捧了书的作家,作家一看他额头上纹路固定而清晰,永不消失,就会告诉他,这样的额纹是绝对的好相,会有贵人扶持,一生圆满,性格也讨人喜欢。他在监狱里学会了绝对服从,自然不反驳作家。他会老老实实地承认,扶持他的贵人是小秋云,那个从淫荡的西流河走来的女人,让他饱尝了人生的全部滋味。小秋云真的是喜欢他的性格,也喜欢他的体格,还喜欢他的牙齿,不像老贫农的牙齿那么大,颜色不佳,他牙咬红唇,柔情万种,不像老贫农那样大牙生猛,把人家磕出血来。他的额纹好相,他圆满的未来,由监狱里的日子决定,他只要走完监狱里镣铐叮当的旅途,还能走进洒满月色的胡同,小秋云就会从井底走出来,把井水泡凉的小手交到他的手上,让他握热了扯住。十六岁少年郑小群顾不得想到那么远,也不像多年后能在厕所里随便撞上的作家那样会看相,能从地主儿子的额头上看出圆满的人生,他倒被旭生额头上的三道纹路吓住了。

郑小群在镜子里观看自己的额头,也看到了明晰的三道纹路。他把挂在墙上的镜子当成照相的机器,照旭生的样子低了头,抬起眼睛来偷偷一看,就看见了额头上的三道纹路像旭生一样。他没有剃过秃头,不知道自己剃了秃头以后,会是一副什么落魄颓丧的样子。抓起来的犯人只要是男人,就要剃成秃头,越是强奸犯,剃得越亮,那就是要把人整成一副屌样,叫你时常想起玩鸡巴的耻辱。自己的东西,随便掏出来看看也不行,有碍观瞻。郑小群揽镜自照,穿上了裤衩。他越是害怕额头上出现旭生一样的三道纹路,越是忍不住要对镜观看。等到什么时候低了头抬眼一看,额头上的三道纹路消失了,他才会再一次放纵想象小秋云躺在地上的样子,大胆自慰,安抚下青春的骚动。结果正相反,他一次次对镜自照,看到的三道纹路不仅没有消失,倒越来越清晰,不低头也能看出来了。旭生把犯罪的纹路圆满地印在布告上,到处张贴,郑小群把罪恶的纹路过早地刻到额头上,压迫自己。他对着镜子,用手指揉搓额头,想把三道纹路揉掉,父亲却不理解他,问他有什么愁肠。

他说他没有什么愁肠。

父亲说,你没有愁肠,你那是什么?

他说,什么?

父亲晴天霹雳一样说:“抬头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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