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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其时为秋天。原来的团支部书记带领青年做好事,经常夜战。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第二天要刨的地瓜蔓子拔了,不记工分,连谁干的都不让人知道。他们做好事诡秘而又机警,有时候好像偷偷摸摸的。傍晚收工的时候互相看一眼,递个暗号,等上年纪的人睡下了,他们便悄悄地上山了。第二天早晨,他们照样跟大家一样起来上工,不露痕迹。天气渐凉,开始刨留种的地瓜,准备放到窖子里贮存,以便来年春天上温床生地瓜芽。原团支部书记带领青年们继续做好事,不留姓名。有一天,党支部书记杜邦来到夜里拔光了蔓子的地瓜地里说,做地瓜种的地瓜,不应该把蔓子拔光,应该用镰刀割蔓,刨的时候连蔓刨起,绑成一提溜一提溜入窖。这一来团支部书记沉不住气了,忍不住说,新的农业技术证明,地瓜种带蔓入窖,还会消耗养分,而且地瓜蔓腐烂,会接着引烂地瓜,像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杜邦说地瓜蔓烂了,就不能消耗养分,它要是消耗养分,就不能烂掉,新的农业技术简直是矛盾嘛。团支部书记即刻从衣兜里掏出小册子来,让党支部书记看,杜邦把手一摆说,我不识字我不看,团支部书记当即劝党支部书记上夜校扫盲,跟杜炳成学文化。

要是原来的团支部书记不劝杜邦上夜校,杜邦还看不出团支部书记有野心。团组织是党的外围,团支部书记倒不一定非要当上党支部书记不可。夜校是青年人的天下,由团支部书记掌握,党支部书记要是去学文化,拿了石笔,在瓦片上写字,他就不用在开会的时候讲话了。此时南乡的老吕头已经被请来烧制瓦罐,杜炳成一边在夜校里当老师,一边跟老吕头学制陶,做出了后来改盛硬币的笔筒。老吕头烧制的瓦罐,还没有试验出漏水,原来的团支部书记被撤掉,换上了老两。一切全都出人意料,原团支部书记远走新疆,不再回来觊觎故乡的政权了,令党支部书记放心。“文化大革命”爆发,杜邦还是被打倒。成立起新的权力机构革命委员会,杜邦久久结合不进去。

老两当团支部书记的短暂时期里,最突出的作为,就是在老严家夜校用细嗓教唱“麦苗儿青来”。“文化大革命”初期,“造反派”一开始批判杜邦,历数他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种种罪行,排在首位的,是他请人烧制漏水的瓦罐,随后就是他撤掉原来的团支部书记,换上老两,“造反派”为其定的罪名叫“耍猴”。他们举出老两在老严家夜校用细嗓教唱“麦苗儿青来”为例,说把人当猴耍,也就是这个玩法。老两替杜邦说话,说他教老严家青年唱“麦苗儿青来”,是自愿的,没有杜邦的指示。“造反派”怒不可遏,命老两“闭上那个臭嘴”,喝令杜邦老老实实交代:为什么叫老两当团支部书记?杜邦说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老两是响当当的贫下中农,他反问大家,东顶村,还有哪一家比老两家更穷?正月十五元宵节,还有谁领着弟弟妹妹挨家门口捡胡萝卜灯碗,晒干了当饭吃?杜邦的这一条理由立刻被打垮,问题就在这里:老三像老两一样穷,拐一个大篓子,跟着哥哥捡过胡萝卜灯碗,为什么不叫老三当团支部书记?说穿了吧——“造反派”一矛枪戳到实质——你是怕老三当了团支部书记,要夺你的权,你是怕贫下中农掌大权!

老三的革命热情就此被激发起来。他还没有娶到小秋云做老婆,一心一意要当“文化大革命”干将,发动了村子里唯一的一场武斗,在地里干活,他动手打了杜邦的老婆。因为杜邦老婆嘎嘎的,笑起来声音很大,他认为走资派的老婆没有理由如此发笑,她分明是在向革命挑战嘛。混战就在地瓜地里展开,地瓜蔓把人绊倒,分不清哪是男人的腿,哪是女人的腿。杜邦夫妇、老三兄妹,扭打在一起,满地乱滚,地瓜蛋和人蛋有软有硬,老三的妹妹专拣软的捏,下手捋住杜邦的蛋,把杜邦痛得哇哇惨叫,脸色煞白,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乖乖缴械。从此后,只要有老三兄妹在场,杜邦老婆就不敢再嘎嘎大笑。老三娶妻,小秋云和旭生手扯手走出满地月光的胡同口,杜邦老婆知道了,也只敢偷偷地高兴,不敢造次。杜邦老婆深深地佩服老三的妹妹年纪不大,就能懂得男人最怕痛的地方在哪里,一把逮住,死不松手。

老两并没有参加那场武斗。他会用细嗓唱歌,擅打文仗,他即便跟柳弦子争夺老严家第一美女严青青,也以文对文,柳弦子自拉自唱,他便用细嗓唱歌,打得再激烈,也不会流血,不能危及生命,蛋子无恙。对手沟水库二期工程,老两没有参加,退出了与柳弦子争夺严青青的战斗,绝不是因为他蛋子受伤不能参战了,而是因为他的腿被冷水冰坏,行走不便,不能拉着大磙子飞跑,给水库铺褥子。

铺褥子

公社书记李玉明戴一顶皮帽子护头,热乎乎的,萌生了修对手沟水库给大山“捆玉带”的理想,亲自指挥,修了个漏水的水库。像东顶的党支部书记杜邦请人烧制漏水的瓦罐一样,“文化大革命”一起,就成了他的第一条罪状。第一次批判李玉明,是在公社开会的大屋子里;第二次批判,就拉到了屋子外面,寒风刺骨,李玉明戴着皮帽子防冷。革命群众不允许他暖暖和和地认罪,革命的耳光把他的皮帽子打掉,让他站到桌子上受冻。他瑟瑟发抖,尿到裤子里立即结冰,彻底认识到水库盛不住水的罪恶滋味。他的皮帽子被台子底下年龄最小的红小兵捡到,用一根指头挑起来旋转,然后轻蔑地丢掉,一脚踢飞,永远消失。从此后他失去了皮帽子护头,泰然经受十二月的寒冷,不再萌生躁热的理想。革命群众命令他戴罪立功,指挥对手沟水库二期工程,什么时候把水库治得不漏水了,就给他一顶新的皮帽子护头。李玉明信心百倍,带领民工给水库铺褥子,只争朝夕。

整个水库工地上,只有李玉明一个人戴了手表。过去了冬天,开始暖和,对手沟崖帮上绽开了野花,李玉明卷起了衣袖。他的胳膊原来是如此瘦细,手表差不多捋到了肘子上,才掉不下来。杂花生树,风光正好,只要有一道银光闪闪,那就是李玉明甩打着胳膊走来了。推着小车飞跑,一抬头有一道银光一闪,李玉明甩打着胳膊走过来;抡着大镢头刨泥,踏在高高的泥帮半腰上,一低头银光闪烁,李玉明甩打着胳膊走过来;把小车偏筐装满泥,丢掉铁锨,转到泥帮能挡住人的地方撒尿,提上裤子银光闪亮,李玉明甩打着胳膊走过来。“天地转,光阴迫”,李玉明戴了手表无处不在,时时刻刻都在催逼你。地球转得这么快,掉不到比地球更大的海里,就是有一根中轴拴住了它。李玉明满工地乱窜,好像会施分身术,其实他的中心是在拉大磙子那里。

给水库铺褥子,是专治水库漏水的妙方,姓孙的技术员倒说成是他的发明。姓孙的技术员秃顶,会讲故事。他最常讲的故事发生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期。他说斯大林征兵,手里卡着大烟袋,亲自到火车站送新兵上车,开赴前线。苏联女人舍不得男人上前线送死,轨道上跪下一片。斯大林把大烟袋叼在嘴里,抽一口烟,把手一摆:开!火车的铁轮子就从女人身上碾过去,鬼哭狼嚎。他的故事与水库工程无关,漏水的水库要铺褥子,女人的身体根本不管用。女人要铺褥子,就在炕上,软软和和的。对手沟水库铺褥子,恰恰要硬。把泥一车车铺上去,再拉着大磙子碾过来碾过去,压得像石头一样硬了,再铺上一层。李玉明常在大磙子旁边转,就是因为他认准了,能不能让漏水的水库盛住水,就要看大磙子能不能把褥子碾结实。

地球上从来没有滚过这么大的石磙子,它是县城东北面又出石磨又出石条的石场上,特地为对手沟水库錾制的。它比所有村子碾房里的碾磙子都大,没有哪一头牲口能拉动它。它需要的额定动力是四匹马力,李玉明安排二十六个人拉。像海上拉网,拴两根大绳,大绳上拴细一点的绳子,细一点的绳子上再拴小绳子,人把小绳子挂在肩膀上。大磙子不滚动的时候,绳子丢在“褥子”上,就像两棵砍倒的树躺在地上,枝枝桠桠,旁逸斜出,人就是大风吹落的果子四散了。大绳上没有为李玉明备下小绳子,李玉明来到的时候,一只手抓住大绳,戴手表的一只手甩打出闪闪银光。他瘦细的一只胳膊没有一根马尾巴的力气大,顶多能赶跑马屁股上叮的苍蝇。不过,有他跟着走,大磙子滚动的速度仍然会加快。李玉明不戴皮帽子,依然躁急,他弄来了拖拉机拉大磙子。

巨型拖拉机来自县城,一看那嘎啦嘎啦响的履带,姓孙的秃顶技术员就说,打起仗来,把拖拉机棚拆掉,装上大炮就是坦克。拖拉机不择道路,自己铺路往前走,在没有路的地方碾出一条人走不了的路来,头朝下屁股朝天,侥幸未翻倒。拖拉机手坐在棚子里,眼睛瞪得像坦克手一样紧张,不穿的棉衣搭在皮座子背上,棉衣里被油渍透了,看上去坚硬如铁,没有温情,正是机械的本色。拖拉机开到大磙子跟前,原地扭屁股,掉过头来往后退,钢铁履带把刚刚铺好的硬褥子碾出一个大坑。李玉明立即命令,再倒上两车土。拖拉机不在乎硬软,照走不误。大磙子一晃,没有滚动,十二股绿豆粗的铁丝一齐绷断了,拖拉机自己跑出去,屁股上大铁钩子拖着十二股断铁丝,无所作为停下来。大家感叹拖拉机的力气太大,十二股铁丝都能拉断,秃顶技术员说:“‘东方红’52嘛,装上大炮就是坦克。”亲自动手把十二股铁丝扭起来,拴上去要拖拉机再拉。大磙子滚动的那一刻,谁也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看铁丝。拖拉机拉着大磙子从南往北跑,跑到北头划个圈转弯,又拉回来。李玉明最先发现了问题,拖拉机拉大磙子,自然比人拉跑得快,拖拉机履带压一遍,大磙子再跟着压一遍,褥子也会压结实,可是拖拉机履带走过去,先把褥子碾碎了,大磙子随后再走,也压不平。看着满地破碎的痕迹,李玉明用脚跺一跺,用脚尖点着破碎的痕迹,问秃顶技术员,会不会从褥子缝里漏水?秃顶技术员先摇摇头,再点点头,不置可否。不等拖拉机把一床大褥子全部碾碎,李玉明摆摆手叫它停下来,重新换上人拉。为了让大磙子赶进度,又能保证质量,李玉明给拉大磙子的民工提供了特殊装备,每人备一件,就是肩垫儿。

肩垫儿这种专门用来挑担子的装备,第一次为特殊的工程服务,拉大磙子的人披挂起来,非同寻常,看一看,就好像小绳子勒不痛肩膀了。一群人肩膀上戴了灰白色的肩垫儿,好像放羊,李玉明倒不拿鞭子,他还是一只手抓大绳,一只手甩打着,银光闪闪,有时候抬起腕子来看一看,计算时间,表针还是比大磙子走得快。都怨大家不把肩垫儿一直戴在肩膀上,休息的时候就摘下来,替到屁股底下坐着,有人还用一只手拿着,当扇子扇风。只有老康保一个人始终戴着肩垫儿,离开工地,来来回回走路也不摘下来。李玉明要求大家像老康保一样,肩垫儿不离肩膀,大家表示做不到,说一个理由:

“肩垫儿太厚了,有汗透不出来。”

李玉明用脚跺地说:“不漏水正好嘛。”

大家说:“那可热得受不了。”

李玉明用戴了手表的那只手指着老康保,问他热不热。

老康保毫不含糊地说:“一点儿不热,我还冷呢。”

大家哈哈地笑起来,说:“他要是不冷就怪了。”

老康保是拉大磙子的民工中年龄最大的人,热情很高,一直跟着大家走。他背一根小绳走在最前头,脚步坚定,腰杆笔直,肩膀上的小绳时常打弯,不如他的腰杆挺得好。大家不计较他拉不直绳子,他年龄最大,跟着走,能一直走在前头就不错了。他肩垫儿不离肩膀,李玉明喜欢他不出汗不漏水,他自然不妨把肩垫儿当成肩膀上的褥子,可是李玉明也不用指望大家会学习他。李玉明被打倒,戴罪立功,给漏水的水库铺褥子,他远远没有对手沟水库一期工程时的权威了。那时候他号召大家像老两那样,跳到冰水里清基,问老两冷不冷,老两说热,伸了腿叫他摸摸,他的皮帽子——老严家的老吹鼓手大约说得对,只恐是狐皮,不是貂皮——早就没有了,不管是冷是热,都无济于事了,还有屌用?

老康保倒是有了肩垫儿护肩,自得其乐。旧社会他给地主扛活,当牛作马,还没有戴过肩垫儿拉犁驮担呢。解放后他自己做个小买卖,杂七拉八装两个筐子,担在肩上,他也没戴过肩垫儿。后来,他把两个筐子绑在一辆破自行车的货架子两旁,货架子上再添一个筐子,长长的上坡路,他跳下车子推着走,肩膀抵在自行车的车把上,他依然没有戴上肩垫儿。对手沟水库漏水,铺褥子治漏,拉大磙子把褥子碾结实,他有幸参与其中,得到了肩垫儿护肩,他可不能轻易把大好时机放过去。水库工地上,他肩垫儿不离肩膀,离开了水库工地回到家里,他也不摘下肩垫儿。他戴着肩垫儿,从村子东头进村,走进村子西头一条小胡同。刚刚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戴着肩垫儿出来了,肩膀上担了水桶。他不到离家近的水井上挑水,多走一段路,到村子中间的井上去。他戴着肩垫儿汲水挑水,引人注目,一直从春天走到夏天。天气热起来,他脱光了脊梁挑水,肩膀上仍然戴着肩垫儿。大家看常了,不以为奇,只有他自己的老婆看不惯了,问他光着脊梁戴肩垫儿,到底是怕热,还是怕冷?他把肩垫儿上的布带系紧一点儿,问老婆,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老婆说她是真的不懂。老康保按着肩垫儿,用巴掌揉一揉,告诉老婆,说:

“睡觉的时候,你不用手给我捂着肩膀,我不用肩垫儿捂着,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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