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已经不再为陈忠他们做饭了,她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已经不太适应那些体力活了。
那一天陈忠私下里就对她说:“你就在家歇着吧再怎么说咱现在也不缺你挣的那几个钱儿,现在有我一个人挣着就够咱俩花的。”玉环听了陈忠说的话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是啊!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一生会交给一个年纪比她大这么多的男人。并且这还是一个很有心计、很善于在社会经济舞台上展示自己能力的男人。由于他的努力,他们现在已经拥有了一份比较安定的生活。
对于目前所拥有的这一切,她的确感到很满足了。
可是,可是在她的心里,她始终不能忘记那片隐藏在心底的阴影。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到她家里对她施以轻薄的人到底是谁呢?那个人和孩子会不会有什么瓜葛呢?那次意外不会影响到她和陈忠未来的关系吧?
“怎么了玉环?你好像有啥心事啊?”陈忠注意到了她皱起的眉头却问她道。
“不不!我没事儿,你现在这么能干能这么能挣钱,我还有啥心事呢?”玉环轻轻摇摇头道。
是啊!她怎么会不高兴呢?她只是因为那些始终不解的事儿而迷惑罢了。她现在身体真的是很不方便了,她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要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
“行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外面一切有我呢你就放心好了。”
“那行那我再坚持几天,等过两天让吉明他们找两个干活的以后我就轻快了。”
“那行那就让他们上劳务市场去找两个。我工地上有事我先走了。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陈忠一边说着,一边竟还轻轻拥抱了她,并把他的刮得发青的脸在玉环的脸上蹭了蹭。然后就出门走了。
玉环望着陈忠的背影只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多么让她容易满足的男人啊?是的,他具有非常健康的体魄和旺盛的精力。他的头脑里永远是那么富有激情和创意。他虽然是个有点年纪的男人,可是他很会调剂他和她之间的感情生活。
可是现在随着身子一天一天的不方便在家闲着,她却开始被一些莫名的烦恼所缠绕着。她真的好担心,万一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真的,万一孩子的身世真的跟那个人有关,那她该如何面对陈忠呢?
她在家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最后她决定不再去想了,人的一生不就很简单的一辈子吗?况且这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让她承担那些因意外而带来的祸患呢?
她打开了刚买不久的彩色电视机,自己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始看那长篇的电视连续剧《包青天》。
这些日子陈忠和刘吉明他们已经接了好几宗拆迁工程,并且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刘副总的一份。每个月到月底时,陈忠总是亲自将那钱用牛皮信封装好送到他的办公室去。
曾经有一次,刘吉明眼看着陈忠往信封里装钱,一时就愤愤不平地道:“他娘的,咱辛辛苦苦挣了钱倒要给人家送去,这太不公平了。”陈忠瞪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咱能干的这么红火,还不是靠着人家的帮助吗?人家当初要没把咱当回事那咱能有今天吗?”
“那也不能给他这么多啊?而且还月月给他送。”刘吉明心疼地说。
“咋的了心疼了?咱不给了?那就少给点儿?”陈忠无奈地摇头,说句实话,把辛苦挣来的钱轻易地送到人家手中他也十分心疼。可心疼又有啥法子呢?谁叫人家在这儿掌着权呢?从内心说,他很想摆脱开宏券公司和刘副总,他们做啥都要靠人家,尤其是刘副总那儿,陈思每一次去找他都有一种跟人家讨饭的感觉。
可是他们要不去找人家能行吗?这旧城改造大一些的项目几乎都让宏泰公司给包揽了啊!古城再没有第二个具有相当资质的大公司能够与之相抗衡的。
“吉明咱就想开些吧!别才玉米饼子够吃的马上就想要吃海鲜,啥事总得一步一步地来。如今咱是没有别的办法,咱就先跟着人家干,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咱就实实在在地注册成立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公司,到那时候咱挣了钱都是咱哥几个的,啥事都由咱自个儿说了算,咱哥几个啊以后也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地求人家了。”陈忠劝慰他道。
其时由于收入的增加,他们已经添置了不少施工机械,同时施工队伍也越来越壮大了,现在已经有六十多号人跟着他们干了!
这段时间里刘吉明和于海自然也已经成了领兵带将的人物,刘吉明主要负责拆,于海则主要负责废旧物品的回收处理。
在干完南郊商场那处工程后,他们又获得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前些日子陈忠已经商议吉明和于海,准备找两个女工来帮忙浆洗缝补外加做菜做饭。
这天刘吉明去了一趟古城的劳务市场。不过小半天工夫便带回两个姑娘来。这两个姑娘一个是穿着白底黑花衬衣的安徽姑娘叫崔七巧,人长得挺高,模样倒也清秀,身体也好,只是穿着太朴素了点儿。不过从小在淮河岸边长大,见过南来北往的人,因此人便显得活泛一些。她讲条件时说不管活有多累,只要能按时发下工资来就行了。另一个黄衬衣灰裤子脚穿一双黑布鞋的姑娘名叫兰兰,她来自中原南部贫困山区,她长得比七巧要丰满一些,但模样还是有的,且浑身凹凸有致。
刘吉明把人带回来之后,陈忠对七巧着实多看了一眼,后来他将刘吉明拉到一边埋怨道:“伙计,咱这是找人回来干活的,你给我找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回来干啥呢?”
吉明心想我就是看着她顺眼才让她来的,可嘴上却说:“忠哥,我是看着七巧姑娘实成才要的她,哎!我这也是一片好心那!”
“好心,你好心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媳妇吧!”陈忠压低声音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这……嘿嘿!”刘吉明不说话了。
既然已经找回来了,陈忠不好再说什么。陈忠让玉环带着她们去买菜,菜买回来后玉环只打打下手,稍重点儿的活儿都让两个新来的姑娘干了。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玉环的衣服便穿得越来越少,眼下只能着一件短衫,因此那腹部便意外地凸现出来。
玉环并不隐瞒自己的体型,反而为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而感到自豪。跟来喜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她根本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什么激情,尤其是听到婆婆跟邻里说自己不会拉蛋时,那心中除了失落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叛逆,心说这都啥跟啥事啊?母鸡下蛋公鸡打鸣,虽然在生活上是各司其职,可要下出会孵小鸡的蛋来,光母鸡自己也不行啊!
因此有一次守着婆婆的面,她头一次不耐烦,却直截了当的地反驳她:“这事能怨我自己吗?该不会是您儿子的问题吧?”
她没想到婆婆只当着她这个媳妇的面谈论这个话题时却很不好意思,反而讪笑着劝玉环:“我也寻思过该不会是来喜自己的事儿吧?可我这当娘的咋好跟他说呢?玉环要不这事还是你跟他说说?你要劝他去看看医生吧!你们老这样下去人家街上是要说咱闲话的。”
玉环当时听了,心里便冷笑,婆婆为了能抱上孙子倒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玉环心里有气儿,一时便对婆婆道:“要说到这事儿您儿子根本就不肯听我的。要说还是您老人家自己跟他说好了。”
玉环真是想不到,婆婆还真跟儿子说这事儿了。那天晚上来喜一回到家里就问玉环:“你跟娘说我啥不行了?”
玉环一怔,心说婆婆这是咋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敢和儿子探讨吗?
来喜又追问:“你真的和娘说我啥来着?”
玉环其时的心情已经坏透了,嘴上只道:“这还不是娘在着急吗?是她叫你上医院找医生给检査检查的。”
“她,她放屁!”来喜竟然骂了他娘一句。来喜一边骂着,一边就拉玉环上床,来喜试图说明自己的本事很强,他根本不会有病。可他只在玉环身上做了一二分钟便了事。等他喘息着瘫下身去,玉环拿块卫生纸给自己擦了,她看到那精稀的脏物,很恶心地扔了,道:“说不定您娘说的是对的。”
来喜本来憋股子闷气,这时听玉环这么说,便气不打一处来,有心再和玉环做,却再也力不从心。无奈,只好悻悻地从玉环身上下来,道:“她的话能信吗?说不定还是你的事儿呢?”
玉环听他这样说,又冷笑了一声,心说:“到底是谁不行?老天自会给个公道的。”
没想到这一天就真的来了,她竟然怀上了孩子。这就足以证明她玉环绝对不是不下蛋的鸡啊!
万幸的是,在私奔之前,她居然就多了个心眼,把她和来喜一块儿办的计划生育证也捎上了。要不然自己在这儿挺个肚子在当地可能会有麻烦事的。
她在当地登记了暂住户口后,很快便有街道计生办的人来找。不过说起来这里倒比老家那边还是松多了,当地街道计生办只来过一次,说是要验看她的生育证。这个当然难不倒她,拿给人家看过之后,人家便再也没来找什么麻烦。
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来检查的那一天,陈忠不在家。其实他就是在家,只要她不承认她和陈忠的关系,别人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来古城后的第二个月时,玉环就觉得自己妊娠反应得很厉害,她在饮食上也分外挑剔,吃不下东西不说,还常常朝着陈忠发些无名脾气。可是陈忠不但不怪她,反而时时迎合她,甚至她将自己不爱喝的牛奶泼到地上,他也毫不怪她。
情绪只是一时的,过后玉环往往也后悔,而陈忠却说:“傻丫头,你想发脾气你就发,,有气儿一定要洒出来才行,要不会憋坏自己的。”
玉环听了心里很感动。其实有时候想想,男人是很容易满足的,尤其是当他拥有一个从内心把他当做唯一依靠的女人,他便更喜欢把自己当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怕是拼尽自己的性命,也要处处小心地呵护着爱他的女人。
现在陈忠已经在古城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开始起步了,并且表现出了非常旺盛的势头,这是玉环所没有想到的。她相信如果照此下去,用不了几年工夫陈忠在事业上就会有一些成功的。到那时他们不就可以风风光光地抱着孩子回家了吗?
是的,他们曾经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遭受乡亲们的唾弃。“私奔”这个名词在这个拥有几千年文明的大国传统中似乎还是带有一些贬义的。但是因“私奔”发生的故事却也曾留下无数的佳话。古时候有许多封建才子皆是才情并茂,然而出身却是差了些,但凡遇见贵族小姐,无不一见钟情私订终身,一旦遭受封建礼教约束,便会萌生私奔之意。
其实说到私奔的典范,当属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他们俩一个风情作赋一个春意当垆,他们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当然也是发生在私奔之后的事儿!那时他们的行径虽然为封建贵族们所不齿,但却是用爱情的力量战胜封建道德禁锢的一件奇闻轶事。
而在时过几百年后的南宋时代,伟大的爱国诗人陆游却上演了处完全不同的爱情悲剧。身为诗词大家的陆游陆放翁,虽然同祥深深爱着他的表妹唐婉,但却迫于家庭和封建道德思想的禁锢,根本不敢仿效汉时前辈才子佳人,最终做了一对爱情劳燕各奔东西,致使一段大好姻缘空落个“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的悲伤爱情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