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话一点不假。香梅踏上社会,刚迈步就失足掉进这样的火坑,真是始料不及。镇定下来以后,香梅深知: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现在要拯救自己不能依靠上帝,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不能自救,上帝也救不了她。
绞尽脑汁之后,香梅开始实施自救。
既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香梅声泪俱下,一次次地哀求:“大哥,大哥,你是好人,你饶了我,我双倍返还你花的钱。”
这大汉是只三十多年的馁虎,有优越的社会关系,其亲戚在某处做大官,是很好的保护伞。面对着到嘴边的美味佳肴,刀山敢上,火海敢闯,岂能为语言所动。他不顾一切地抱住香梅,生怕到了嘴边的肉被什么东西叼走了。
香梅见哀求无济于事,于是奋力反抗,嘴咬、手搔、脚刨。
那个大汉开始以为一个姑娘家很快就会驯服,没想到香梅会拼命地反抗,反抗给他制造了很多的麻烦。大汉在遭受一些皮肉之苦以后,将心一横把香梅的两只胳膊扭到背后,推到炕上。香梅先是大惊,她虽有思想准备却没有想到这个混蛋动作这么狠,力气这么大。她很快就清醒了,她怒火冲天,拼命反抗。几个回合下来,她被大汉紧紧地抱住,不得不暂时屈服。她感到自己受了极大的污辱。她外表柔和,其实是一个有力气又有勇气的女人,她岂能让这个禽兽阴谋得逞,玷污自己?她乘这家伙动手解他自己衣服的间隙,猛地一用劲,用胳膊撑开这个邪恶的身子,同时顺脚就给了他一个兔儿双蹬腿。这一蹬腿把大汉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牙齿都跌出血了。香梅乘机向外跑,可是还没跑到门外,那大汉就一个箭步蹿了上来,一把抱住香梅,同时嘴里不停地念叨:你这个臭女人胆气真不小,居然敢打我,我看你往哪里跑?你要能跑出老子的手掌,我就不算男人。
香梅难以忍受肉体身体的痛苦和心灵的创伤,不停地哭泣,越哭越悲伤,泪水流到嘴里生咸生咸的,流到心里苦苦的涩涩的。香梅整整地哭了三天三夜,哭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在遭受无数次蹂躏之后,变得聪明起来,不能硬碰硬,要寻找机会逃出魔窟。于是她开始吃饭了,表面顺合了。那大汉见她屈服了,慢慢也放松了警惕。她瞅准一个机会往车站猛跑,由于人生地不熟,跑了不少冤枉路,打听道又浪费了时间,还是被抓回去,当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经过多日的思考,她心灵忽然开窍,想起山东还有一个姐姐,想起她曾经将地址写信告诉过家人。她想出一个好办法,向窗外路上投纸条求救。尽管她投出许多纸团,但纸团投出以后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了消息。她还是不死心,不停地写,找到机会便向外投,她知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总有一天会遇到好心人。在纸团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为了引起人们的注意,她又改为用钱,在钱上写求救信,卷成团往窗户外投掷……
屋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那雨断断续续、没完没了。雨滴落在脸盆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多么像香梅的苦诉。香梅的泪水流到脸颊上,她轻轻地抹一下继续讲。香玲和毕丰收耐心地听着,并不插话。他们希望香梅从头到尾往外倒,倒吧,把她心中的苦水全倒完才好呢。
香玲劝香梅经常出去走走,逛逛商店,买两件新衣服,再到理发馆整理一下发型,到艾山汤泡泡温泉,格叽格叽地洗一洗,这样心情就会好起来。
艾山东麓有一温泉,古称艾山汤,泉水喷涌不竭,水温达52℃,水中含有钾、铁、锡、铜、碘等多种微量元素和镭、铀、氡等微量放射性元素,且水色清澈,四季可沐。清光绪五年的《栖霞县志》以及明代大医学家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都曾记载过,有“华清第二池”的美誉,属北方第一淡水温泉,在周围远近闻名,好多慕名而来的人到此泡一泡温泉,品尝一下农家饭,其乐融融。
香玲和香梅起了个大早,乘车来到艾山汤泡温泉。
浴池配有先进的按摩冲浪泡池,多种风格的露天温泉。香玲觉得天体浴好,泡温泉时不穿泳衣,身心放松,除去羁绊,整个人回归自然,充分享受阳光、温泉水、轻风的沐浴,水中的矿物质被人体充分的吸收,对身体健康和心情都有很多益处。
香玲和香梅宽衣解带,泡在温泉里。二人仿佛浸在天然化妆水里一般,滋润漂白着皮肤,同时清爽着心情。
香玲领着香梅泡温泉,毕丰收也有上佳的表现。
毕丰收宽慰香梅,信口开河地说,把户口转过来,明年参加全县组织的文化考试,像你姐那样分配工作。你要重整旗鼓,开始新的生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香梅默默地听着,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东北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去了,做到这个份上,无脸见爹娘,无脸面对熟人。
看到香梅的精神恢复一些,毕丰收对妻妹也挺关心的,香玲就撵香梅到南平房去睡觉,毕丰收又回到往日温暖的被窝。
星期一香玲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毕丰收和香梅。上午,毕丰收赶集去了,家里只剩下香梅。香梅吃了睡,睡了吃,偶尔下下厨房。切肉,烧饭,炒菜,对于香梅来说样样都成了享受。吃水不忘挖井的人,享受之余非常感激姐姐,对姐夫也刮目相看。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对姐夫的敬佩之情如夏季的蔓草滋生疯长,多好的人啊,一生能找个这样的人做伴侣将是多么的幸福。
香玲对毕丰收的怨恨,香梅说什么也不能理解。多棒的小伙啊,又有钱,又会说,像电影里的大明星——刘德华,高高的个子,挺拔的鼻梁,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姐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赖人,还横挑鼻子竖挑眼地不给好气。日后找男人,就照着这个标准找。我有这样的女婿,亲不够,爱不够。就是骂我几句,打我几下,我都心甘情愿。
香梅心灵手巧,是料理家务的一把好手,没过几天,家里的家务让她一人揽下,不管谁回来早晚,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毕丰收和香玲的矛盾也暂时得到缓解。香梅人也胖了,脸也增添了红润,如同成熟的红苹果一样可爱。
花开的季节,屋外成群的蜜蜂围着飘香的槐花飞舞着,贪婪地采蜜,不知道疲倦。村里的小伙子听说毕丰收的家里飞来个靓妹,有好几个托着媒人来说亲,脸皮厚一点的小伙主动跑上门来求婚。香梅的心暂时还被冰雪覆盖着,不可能说出个一二,毕丰收和香玲只好一个一个婉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