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美姗瞒着清儿他们独自来到拜月宫,风呼呼的掀起她的罗裙,吹乱了她的头发,四周空旷无人让人觉得有些阴森,等了许久也不见桓彩儿人来,她正准备回去突然看到房间里的灯亮了,难道彩儿在里面等我?她急忙跑上台阶,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间的门。
“彩儿你在里面吗?彩儿?”美姗轻声唤道,房里烛光微弱,房梁上挂着许多祭祀时用白布,在烛影中摇曳,异常诡异。一阵风袭来,“啪”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美姗吓得打了个冷颤。她撞着胆子往里走,房间里的摆设虽然许久没人用了,但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空旷的屋子里只放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张床。突然美姗看到烛光中映出一个人影,正欲尖叫嘴却被一双大手捂住,耳边传来温热的“嘘”声,来人见她镇定下来才缓缓放开了手。
“姗儿,我把你吓着了吗?”熟悉的声音让美姗身体一震,转身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桓文信。
“你为什么会在这?”美姗皱起了眉头,约她的明明是彩儿啊。
桓文信也是一脸的疑惑:“不是你约我今晚在这里见面的吗?”
“我没有啊!是彩儿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我才来的。”
“这丫头搞的什么鬼。”桓文信拉长了脸生气的说,“走,我们现在就找那丫头说清楚去。”
桓文信拉着美姗的手正欲往外走,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未来得及开口两人就挨着倒在了地上。
“皇上,大大大事不好啦。”一大早李宏德尖锐的声音就穿透了溟祥宫。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慕容东刚在整理衣服,一个宫女端来一碗浓茶,他猛得喝了一大口包在嘴里涮了涮又吐在了茶杯里。
“皇上奴才也说不清啊,你去拜月宫看看就知道了。”李宏德慌慌张张的领着慕容东往拜月宫赶去。
宫外已大大小小的围了一圈人,所有妃嫔都在那里,慕容东冲进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冷妃尴尬的往床上指了指,慕容东转头一看,那有些褪色的木床上坐着两个人,用被褥遮挡,衣服裤子被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有些还被撕破了。女子紧紧的拽住被子眼里满是惊恐,男子也慌乱地扯过被子不敢下床。慕容东眼中怒火渐渐升起,整个拜月宫似乎都要被这火烧为灰烬。
“茗妃,你这是在做什么?!”慕容东冲上去推开桓文信狠狠地抓住美姗的手问。
“我、我不知道。”美姗一阵目眩,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赤果果的和桓文信躺在一起。
“你居然和他……”慕容东愤怒的甩开她的手,若是有把剑,他真想立刻就把桓文信杀掉。
“我们什么都没做!”美姗这才反应过来慕容东怀疑她和桓文信有染,“我们是无辜的,皇上你要相信我啊!”
“你要朕如何相信你?”凌乱的床,她白皙的脖子上还有深深的吻痕,而桓文信的胸口也有一道道抓痕,这如同一把利剑霹在慕容东的心上。
“茗妃,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你想骗皇上骗到什么时候?”冷妃严厉的责问道。
“做了还不敢承认,茗妃你太贱了,你对得起皇上吗?”吴常在在一边附和道。
“我没有,真的没有……皇上,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我……”美姗凄厉的哭着,想要抓住慕容东的手,他却离她好远。
“皇上千万别相信她!”
“皇上,茗妃早就与桓文信有奸情了,之前就有宫人看到他们在青墨宫拥抱。”
“是啊皇上,您还不知道吧,茗妃和桓文信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茗妃在入宫之前是桓文信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你们都给朕闭嘴!来人把茗妃和桓文信打入天牢,由宗人府处理。”慕容东冷漠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皇上……”美姗无尽的嘶喊终究没能让慕容东再看她一眼。
天牢是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冰冷的地板上只有一层干枯的杂草,这里与外界完全格局,只从天窗上隐隐透下一点点光,老鼠是这里的常客也是这里的霸王,它们“吱吱吱”的叫嚣着,任意的在天牢之间穿行,撕咬着那本就破旧的囚服,你却不忍将它们杀掉,因为它们是这里面唯一的声音。有时候人飞得越高跌得越惨,美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千算万算她还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狱卒送饭来了,那发霉的饭菜令她作呕,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你又不吃吗?你若不吃我只有喂耗子了”那狱卒叹叹气,这样的人他见多了,熬不了几天的。
“姗儿,姗儿你吃一点吧,我们是清白的,一定会查清楚的。”桓文信在隔壁劝说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与你何干?”美姗淡淡的说,“她们早就算计好了,你要怎么查?呵呵,我们还是等死比较靠谱。”若要道歉应该是她对不起他吧,她不是那个颜美姗,她却骗了他,明明别人想害的是她,结果为了算计她把他也作为了牺牲品。只是她没有想到慕容东竟然也不相信她,是啊,要他怎么相信?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赤果果的躺在床上,脖子上还有吻痕,若是她她也不会相信吧。可她还那么年轻,她不想死啊,她爬到门口凄凉的喊道:“让我见皇上,求求你帮我通传一下,就让我见皇上一面。”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皇上是不可能来见你的。”狱卒无奈的摇摇头。
“是啊,皇上正在起头上呢,怎么可能来救你。”循声望去,冷妃、柳贵人等人正得意往这边来,桓彩儿也在其中。
“桓彩儿,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太狠毒了,连自己亲生哥哥也算计。”美姗伸出手张牙舞爪的想要捉住桓彩儿。
“我没有害你,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跑到桓文信的监牢前痛哭起来,“哥,哥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好了彩儿别哭了,哥哥相信你。”桓文信伸出那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他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色长袍已被这潮湿的地面磨蹭上了污点,脸上是说不出来的疲倦。
这冷清的牢房一下子就像炸开锅的蚂蚁热闹起来,妃嫔们是有仇的报仇,无仇的打欺头,众人都在美姗面前指指点点数落着她的不是。
“茗妃,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居然当着皇上的面上别的男人的床,你可真有够贱的。”
“哎呀,冷妃姐姐这可是茗妃的能耐啊,她不最擅长魅惑之术了吗?”柳贵人在掩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少血口喷人,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美姗说着就往柳贵人身上扑去,柳贵人是大惊失色,慌忙往后退,美姗拉住她的衣角“刷”的一声撕下了一大半,里衣顿时曝露在大家面前,牢里的狱卒太监宫女都往她身上看,她赶紧用袖子挡住上身。
柳贵人恼怒的吼道:“你这贱人以为自己还是茗妃吗,敢对本宫不敬,来人把她给我抓住。”两个宫女上前把她死死的架住,柳贵人重重地甩了她两个巴掌,狱卒于心不忍本想上前阻拦,但见柳贵人怒火冲天,而被打的人又给皇上戴了绿帽子,心知会吃力不讨好,于是也就默默的呆在一旁观战。柳贵人接了连三的抽了她好几下,知道她脸上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来才觉得解了气。
冷妃这才悠悠的开口说:“柳贵人你还是歇歇气吧,玩也玩够了,这地儿脏得让本宫恶心了,本宫可不想一直呆在这儿,茗妃妹妹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明儿再来看你,呵呵呵。”
吴常在走上前轻蔑的拍了拍美姗的脸惋惜的说说:“真是可怜了这张俊俏的脸,你就好好的呆着吧,皇上还等着我去哄呢。”只是她未曾注意冷妃眼中那两道冷森森的光。
珍妃一直未多说话,虽然她和冷妃关系较好,但言语之间会附和她一下外倒没做太多伤天害理之事,她与美姗之间也算不上有过节,见她如此狼狈心里倒是怜悯起来,小声丢下一句:“你自己保重。”后就跟着去了。
不一会儿洛妃和潇嫔也来到了天牢,刚才路上碰到冷妃等人她们就猜到美姗的境况一定不好,这一进门就见她衣衫凌乱的跪坐在地上,领口还有几滴刺眼的血迹。
洛妃关切的问道:“妹妹,你没事吧?”
美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血色的说:“怎么,你们也来看我笑话?”
洛妃急忙蹲下扶住她说:“妹妹多虑了,我和潇嫔知道你在这过得不好,特意来看看你的。“潇嫔也走上前来从食盒中拿出几盘精致的饭菜说:“你先吃点东西吧。”
美姗早已饿得浑身无力,未等她们再开口,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好像这一生都没吃过那么好的饭菜,等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口道:“谢谢两位姐姐。”她迟疑了一下继续说,“洛妃姐姐,能否请你帮忙让皇上见我一面?我一定要向皇上解释。”
“皇上正在起头上,恐怕是不会见你的。”这些天大大小小的宫人做事都是战战兢兢,谨言微行,生怕一个不是触怒了皇上,而慕容东也是稍有不顺就打发脾气,砸碎的东西惩罚的奴才也不占少数。
“姐姐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求求你……”美姗死死握住洛妃的手恳求道。
洛妃无奈的点了点头,入宫那么多年还有什么没看透呢?茗妃与桓文信的奸情是疑点重重,只是人赃俱获,又有人在暗中操作,真相恐怕也石沉大海了。
“妹妹你保重身体,我们会尽量想办法的。”潇嫔安慰道,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平日除了美姗和洛妃待她友善外,其他妃嫔都是冷嘲热讽,她本对美姗有些敬佩,之前又收了她精心挑选的礼物,现在见她这番光景实在不忍,也想尽点绵薄之力。
“娘娘,时间差不多了,该回了。”守门的狱卒提醒道,潇嫔从袖口中摸出一些银两塞给狱卒,嘱咐他好生对待美姗,这才和洛妃一同离了去。
璟琇苑“柳贵人你骗我,都是你害我哥被关入大牢,我这就去告诉皇上真相。”桓彩儿哭闹着就要往外跑。
柳贵人急忙拉住她低声说:“你小声点,不要命了吗?你以为你三两句皇上就会相信你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罪臣的妹妹,若是皇上认为你是为救你哥哥才刻意编造的借口,那你也会被安上个包庇罪臣的罪名。即便皇上相信了你,你陷害茗妃,扰乱后宫,还刻意隐瞒事实欺君犯上,不仅救不了你哥哥,还会牵连你们桓氏家族,你忍心让你的父母后半生都在狱中度过或是被发配边疆吗?”桓彩儿一听神情恍惚,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柳贵人继续说道,“你若是闭口不言,我们不仅可以除掉茗妃,我也可以设法保你哥哥不死,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一夜无眠,桓彩儿在这煎熬中憔悴了不少,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事太天真太愚蠢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