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东受了这等侮辱实在伤心欲绝,其实他早就知道桓文信是美姗入宫前指腹为婚的丈夫,因美姗失忆长时间相处下来他们感情渐深,他相信美姗已经完全忘掉了桓文信,所以对她与桓文信往来也没太多过问,即使是美姗一心想帮桓彩儿,为了让她高兴他也听从了她的安排留宿璟琇宫,最后当看到他们赤果着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所有的爱都被恨占据了,他甚至怀疑从一开始美姗就是在欺骗他,假装失忆得到他的信任,假装爱他得到他的宠幸。可几日不见他又怀念起她的一颦一笑,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青墨宫。美姗入狱后青墨宫陷入了一片凄凉,往昔的欢声笑语已不复存在,明知道美姗凶多吉少,清儿、柯月、小福等人还是天天把她的寝宫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待着她回来。
“皇上?”清儿诧异地看着消瘦不少的慕容东福身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慕容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抚摸着美姗寝宫里的每一样摆设,不久前他们还在那张炕上有说有笑,而现在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
“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在这呆会儿。”慕容东凝视着炕几上的围棋,旁边的茶杯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日的茶香。
清儿犹豫再三突然跪下道:“皇上,娘娘对您一往情深,清儿在这给您磕头了,求您饶了娘娘吧。”
“砰砰”的磕头声一个接着一个,慕容东心烦的吼了一声“滚”,清儿吓得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她迅速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她颤抖着递给慕容东冒着胆子说:“这是皇上每次来随意写下的诗文,娘娘都小心珍藏着。”
慕容东还是呆呆的望着,只是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清儿这才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慕容东小心翼翼的翻开一页,上面有他写的诗,还有美姗后来加上去的文字,每一页都标上了日期,还简单的记录了他们那一天的生活,就像记的日记一样,每一页上的情景都历历在目,都让他记忆犹新。他越看越心痛,还不得不一遍一遍在心中暗示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再被她骗了。在青墨宫独自呆了一个时辰,他终于按捺不住那股思念,往天牢走去。看守的人刚想开口就被他制止住了,他缓缓地走到关押美姗的牢房门前,房中非常昏暗,他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靠在墙脚下,美姗几日都没合眼,已经疲惫的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中她感到有一股犀利的目光向她射来,猛得睁开眼睛发现门外有一抹明黄的身影,她欣喜若狂的叫道:“皇上?是皇上吗?皇上……”她顾不得站稳就踉踉跄跄的向门口走去。慕容东见状迅速转身离开了天牢,只留下牢中撕心裂肺的呼唤。
溟祥宫冷妃等人几乎日日都会到溟祥宫陪伴慕容东,安抚一个受伤男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他被一个女人伤害后趁虚而入。冷柳吴三人变着法子的讨好他,可却不见得他有多开心。
“皇上,来臣妾为你揉揉肩。”冷妃体贴的跪在他身后为他按摩。
“臣妾陪皇上喝一杯。”柳贵人为他斟上满满一杯酒,慕容东一饮而尽。
吴常在和着音乐翩翩起舞,那娇丽的脸蛋红唇微嗔,长袖向空中一抛,回眸一笑百媚生。柳腰袅娜,莲步轻摇,如花魂回飘。慕容东早已微熏,眼前只剩下那撩人的身姿,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吴常在揽入怀中抱进了寝宫。一连数日夜夜如此,也许沉溺于声色才能让他忘记心中的伤痛,而吴常在恃宠而骄,几乎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有时和冷妃说话她也毫无分寸。
皇上独宠吴常在冷妃很不痛快,一个美姗还没除掉,一个吴元霜又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晚从溟祥宫回来她都会发火,一如既往的拿着东西就开砸,主子心情不好奴才自然受罪,一帮子人也不能睡,只能在一旁候着有着主子发火。
“姐姐,你消消气,皇上只是一时半伙儿被吴常在迷住了,他心里最疼的还是你啊。”这“噼里啪啦”的破碎声让柳贵人也有些受不了了。
“哼,吴元霜这个狐狸精居然连本宫的男人都敢抢,瞧她那无法无天的样子本宫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冷妃说着把一个花瓶朝一个宫女扔了过去,只听“啪啦”一声那宫女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冷妃狂妄的笑了起来。
“哎呀姐姐,你这一摔摔掉了多少银子,区区一个吴常在也值得你破费这么多吗。”
“哼,银子?本宫有的是。”冷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那白花花的银子想克扣一点还不容易吗,“对了,茗妃的事怎么个了结法?”
柳贵人脸上浮出一丝为难:“按照姐姐说的本想让刑部的人随便查查就结案,谁知皇上吩咐新上任的侍郎彻查此事,怕不好办啊。”
冷妃拿出手绢擦了擦手说:“有什么不好办?没拿银子给那查案的?”
柳贵人叹气道:“拿了,可那侍郎不收,说要秉公处理。”
冷妃将手绢一扔,冷笑着说:“哼,恐怕是嫌银子少了吧,真是贪得无厌。明天你再多带些银子去,本宫就不信收买不了他。”
皇上吩咐宗人府和刑部一起查办茗妃的案子,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刚赴任不久的刑部侍郎当然要借此机会树立威信,一接到圣旨他就认真的翻查起资料,谁知立刻就有人来贿赂要他草草了结此案,他更觉得这案件有蹊跷,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
“王蒙,此案的犯人现在何处?”
“回大人,都关押在天牢里。”
“把他们带来,我有话要问。”
“是。”
助手王蒙得了吩咐就立刻办事去了,不一会儿就带来了两个青年男女,两人因多日关押在没有阳光的大牢中,两色都有些发白,发饰衣着都有些凌乱。他走上前仔细端详那女子,虽然有些憔悴但面容清丽依旧,那乌黑的眸子中隐藏着一股不屈服的气质,他心中一动轻声叫道:“姗儿姑娘?”美姗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却回忆不起在哪见过。贺儒丰心中有些失落,“在下与姑娘在花灯节上有过一面之缘,姑娘忘记了?”
美姗这才想起在花灯节上她被几个纨绔子弟调戏,是他救了她,“那日多亏大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这次事件我与桓大人实属冤枉,还望大人彻查还我们个清白。”
三人聊了许久,贺儒丰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日琼芳阁一舞惊人的姗儿姑娘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皇上最宠爱的茗妃,而这个被认为与她通奸的男人不仅是她的青梅竹马还是她从前指腹为婚的丈夫,这案子是复杂又棘手啊。能够再次见面他是很高兴,不过美姗的身份多少有些打击他,只能说他们是有缘无分,但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好好保护她。而美姗也从中得知原来贺儒丰是京城最大绸缎商贺啸之子,他家三代经商,贺啸一直希望儿子能入仕为官光宗耀祖,贺儒丰不负众望高中后被任命为刑部侍郎,一时间事情又有了转机,美姗似乎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