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莹闻之身体一怔,又将手上的酒杯放下。在这节骨眼上,丽妃为何不放过自己呢?刚才自己走上殿前给上官景宸解围,假装镇定地给众人留个好印象,不想刚舒口气来,那丽妃就来逼迫自己,看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丽妃果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她为何这样针对自己。罢了,不就是弹琴嘛,那个面具师父教了自己这么多年,随手弹一曲又有何难!只是现在自己是燕芳琴的替身,怕自己弹得不够好惹来众人猜忌。
正当燕冰莹忧心忡忡时,对面的上官云皓瞧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嗤笑道:“你不会是怯场吧!要不,本宫陪你一起来段二人奏,本宫吹箫,你弹琴!如何?”
燕冰莹眼眸突然一亮,这个办法好,既能掩盖自己的不足,也能让丽妃缄口。
“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燕冰莹心中一喜,迅即唤宫人取来瑶琴。
不多时宫人就将一把上等沉香木的瑶琴抱来。
燕冰莹素手一摸琴身,便觉是把十分难得的好琴,便抱着朝着殿上众人道:“既然丽妃娘娘想听,那臣妾就只能献丑了!不过一人独奏,音色单调,臣妾想与太子殿下同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她这话一出,殿上一片哗然,殊不知,那上官云皓的箫是曲高和寡十分了得,几乎无人能与他和奏,燕冰莹当然是不知道的。这可把燕臣相急得虚汗淋淋。这丫头自小呆在山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无人教她识字学琴,能弹一曲就很不错,竟还提出要与太子殿下和奏,这回丢人丢到家了!这丫头竟无自知之明,气死老夫也!
“喔!九王妃既有这样的雅兴,那就让朕和众位爱卿开开眼界,一饱耳福!”上官轩煌捋着下巴上的胡须颔首点头,他是越看燕冰莹,越觉得她像极了宫若水。
燕冰莹盈盈福身,抱起瑶琴,双手轻落在琴弦上。上官云皓一袭白衣飘飘然然立在她身边,素手一提将玉箫放在唇边,起了个调。箫声悠扬,时高时低,时悲时喜,时轻时重,万分跌宕,很有节奏。这让燕冰莹大开眼界,不过她淡然一笑,跟随着那悠扬的箫声折手拔动起琴弦。
瑶琴综综地奏着,似潺潺的溪水,又似翻涌的竹林,悠长婉转,宛如天籁般。引着众人一会在鸟语花香,溪水潺潺的山涧;一会又到碧波万倾的海面,吹着清凉的海风;一会又到白雪皑皑的雪原,倾听着大自然的宁静,感受着雪花曼舞的绮丽……跟随着乐声,众人神魂移体,如登神境,一声行云流水的回弦,让众人神魂猛得又回了体,顿觉如梦醒来,身心异常舒畅。
上官云皓悠扬的箫声与燕冰莹的悦耳的琴声拧结一体,配合得天一无缝,音色绝美堪称天宫之音,引来众人一片热烈掌声。
上官轩煌欣喜地一笑:“九王妃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与皇太子这段琴箫合鸣,堪称史无前例,让人绕梁三日,回味无穷!即便是那天宫中的神曲也不过如此!”
“臣妾只是随手一弹,借着太子殿下的箫声跟和着!不敢跟神曲相提并论!”燕冰莹朝着殿堂上又一福身。
上官景宸一脸的迷茫,这女人竟有如此绝技,还真是身藏不露,本王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燕臣相此时也满脸的疑惑。这丫头的琴艺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竟能与皇太子和奏,还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即便是由琴儿自亲出场,也未必能跟上皇太子的箫声。燕臣相是又喜又忧。喜得是,昨天已收到消息,已打听到燕芳琴的下落。忧得是,皇上如此喜欢莹儿,知道真相后,未必同意放莹儿走,倒时自己真是两头难,同样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也罢,琴儿不是说已有心上人了么,只要九王真心喜欢莹儿,那就让莹儿做个名副其实地九王妃!依着那九王的性子,从来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即便到时皇上反对,他也会站出来袒护莹儿!自己嘛,虽有欺君之罪,但相信九王爷看在莹儿的面上,也会替自己求份情的,到时自己就选最后一条路,辞官养老算了!
燕臣相心思转了个千百,将后路想得清清楚楚,独独没去想想,燕冰莹是否会依着他的心愿。
众人都在夸着燕冰莹的琴艺,唯有丽妃此时满脸怒气。她本想看看燕冰莹在众人面前出尽丑的,没料到上官云皓会伸出手来相助,让燕冰莹出尽了风头。丽妃越想越气,贝齿一咬恨不得冲过去往燕冰莹那张粉脸上抓上两把,看她还能得意得起来么!
丽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被坐在身边的宋淑妃一一瞧去,宋淑妃瞟了她一眼心里直冷笑:洛丽云,这会也让你吃回瘪!。你以为你的那点破事,本宫不知么!你如此戏弄九王妃不就是为了九王爷么,这**之罪,终有一天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思着宋淑妃掩嘴一笑,对着丽妃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竟如此之差!要不先回去歇着吧!”
丽妃闻之身体一怔,这宋淑妃历来与自己不合,今儿个突然关心自己来,该不会是对自己有了猜忌吧!思磨着,丽妃故作镇定地应道:“多谢淑妃姐姐关心!我只是坐得时间长了,有些头晕,歇会就好!”说着用手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闭目养神起来。
哼,还装!本宫就不信你能沉得住气!宋淑妃想着,端起手中的酒,立起身,对着对面坐席上的燕冰莹微微一笑:“九王妃琴艺精湛,让本宫大开眼界,有幸听了回九天神曲!来!本宫敬九王妃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借势要喝,可当酒杯快沾到嘴唇时,宋淑妃手指一松,“嘡”那杯酒水不偏不奇砸在丽妃头上,发出一声碰撞声。
丽妃痛得轻哼一声,顿时满头的酒水,发髻也被撞歪在一边,好不狼狈。那酒水顺着头发滴滴流下,将丽妃脸上涂得那层厚厚脂粉剥了下来,露出红白不一的脸,让人看了好不搞笑。
“咯咯!”燕冰莹瞧见丽妃如此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燕冰莹这一笑使得丽妃更是怒火中烧,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丽妃这道道如尖刀的目光早就将燕冰莹砍了数刀。
燕冰莹似乎察觉到什么,赶紧用手将嘴捂住,将目光调向其它地方。心里却想着,惨了!这回把丽妃给得罪了!
上官云皓见燕冰莹一副似笑不敢笑的样子,十分搞笑。见皇上皇后此时已离去,便拉了下燕冰莹的衣襟,“这里闷得慌,你陪本宫出去走走好么!”
燕冰莹听后一愣,朝着上官景宸的方向望了去,见他依旧执起酒壶大口喝着。再朝妃嫔席上望去,众妃嫔都还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怎能跟皇太子出去呢?想起上回,上官云皓给自己领路,上官景宸还发把无名火,此时若再跟着上官云皓出去,还能说得清么?这后果是不堪设想,自己还是老实呆在这稳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