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的父亲在雪路上滑倒,打了石膏,躺在家里下不了炕,柳琴得知后,急得淌出了泪,下午下班后,让李勇骑摩托送她回去。
李勇推说肚子不舒服,还是让王斌送吧!柳琴说:“你是故意把我和王斌往一块扯吧!”李勇忙说,“不不不,我真的肚子不舒服,今晚还得做信贷台账,写贷款评估调查报告,这几天找我贷款的人很多。”
李勇支吾了半天,还是对柳琴说:“其实王斌是很爱你的,他跟我说现在是没脸跟你说,心里觉得自己错了,嘴上又不好意思承认。”
柳琴冷笑一声算作回答,心说,“王斌你被钱水仙用脚踹了就又来怀念我了。”
王斌和钱水仙到底还是分手了,分手是钱水仙提出的。钱水仙的父母坚决反对女儿找王斌这样一个平凡的信贷员,并警告女儿,她要和王斌结婚,就别再进这个家,更别想要家里的一分钱。钱水仙胆怯了,她怕失去一笔丰厚的遗产。在父母威吓面前,不得不打了退堂鼓。王斌想为钱水仙作一番努力,就让钱水仙告诉父母说,她和王斌已有了夫妻关系,钱水仙又把这话对父母说了。
钱水仙的母亲得知女儿不是黄花闺女了,一怒之下,要到法院起诉王斌强奸罪。
钱水仙的父亲不同意,他说,女儿和王斌的事不算强奸,再说把女儿的事弄得沸沸扬扬,对女儿的前程也不好,在人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钱水仙的母亲恨恨地说:“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小子。”
钱水仙父亲冷冷一笑:“哪有好事便宜他。”
于是,钱水仙父母便打电话到王斌家要求王斌父母赔女儿的青春损失费。正好王斌刚从大青山回来,接了电话,王斌觉得恶心,但不想跟钱水仙的父母讨价还价,答应付给钱家5000元。
取钱的时候是钱水仙的母亲到王斌家的,正好王斌父母听说女儿王华自杀未遂,忙跑去看王华去了,家里只有王斌一个人,王斌黑沉着脸,恨恨地把5000元摔倒钱水仙母亲手里,那是赵虎刚还得5000块,票面脏脏的,涂着木炭黑。
钱水仙回到大青山,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回了大青山信用社,有人说是钱水仙自己告诉别人的,柳琴在夜里睡下与钱水仙闲聊时曾问过钱水仙,钱水仙就哭着把经过一丝不漏地讲给柳琴听,并告诉柳琴,她在大青山信用社无法待下去了,已向联社递交了辞职申请,和父母到南方做生意,柳琴听了没说什么,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陪钱水仙流泪,她在哭钱水仙的同时也在哭自己。
柳琴见李勇不送自己,就说:“那我再找人送。”
李勇跑回宿舍,对正在写贷款调查评估的王斌说:“柳琴要回家看她父亲,天快黑了,你去送送她。”
柳琴走了一截,听到身后有摩托车跟来,知道是李勇让王斌跟来了,她没回头,一直朝前走着。
王斌见柳琴不理自己,就加大油门,超出柳琴,然后熄了火,回头望着柳琴,并从身上掏出纸和笔,匆匆写了几个字,在柳琴走到近前时,王斌就把纸张递给柳琴。
柳琴迟疑了一下,展开纸,看见上面写着一句话:“我从此永远爱你!”柳琴的泪打湿了手中的那张纸,她怕王斌看见自己为他而流泪,扭着头上了王斌的摩托车。
在柳琴家门口,王斌临走时对柳琴说:“难道你真的不会原谅我?”
柳琴说:“我可以原谅你,但永远不能原谅你用5000块钱做了一个女人很多次丈夫。”
王斌顿觉有些无地自容,他猛地踩着摩托,风一样地开走了。
王斌回到信用社,李勇正复习考试提纲,见王斌回来,告诉他马云仙让他过去一趟。
王斌走进马云仙办公室,马云仙正在写工作总结,她见王斌回来了,就停下笔,叮嘱了王斌几件事。
其一是,马云仙安葬奶奶要请几天假,让王斌和职工们做好各方面工作,尤其是注意安全,这些时候,库存现金多,又遇上年关,容易发生事故。
其二是,钱水仙向联社写了辞职申请,要随她父母到南方做生意,联社很快派人来审计,让王斌接待,协助工作。
其三是,公布贷款投放情况,让农民了解贷款投向的真实性,了解贷款的对象用途,请农民做好监督员,增加贷款透明度,以此密切信用社与广大农民的鱼水关系,真正使每笔贷款投得准,用得好,有效益。
其四是,红柳村有几户农民要联合买断本村水利资源,实行改造,变旱地为水地,进行立体种植,并向信用社提出贷款申请。
“这是个新项目,又是现代农业基础项目,我们应大力扶持,促进当地产业结构调整,我觉得这几位农民思路很好,现在开石头的人很多,公路建设项目并非年年有,而且石头腿不长,将来肯定会出现市场疲软,倒不如在土地上做文章,民以食为天,只要土地不受旱,年年好收成,粮菜一起种,经济效益不见得差。”马云仙说。
王斌点点头,说:“所以,我们在投放石头贷款中更要认真调查分析,贷款应针对一些信用度高,开山技术好,经营手段强的农民,这样既控制了石头贷款规模,又避免了一哄而上,同时也减少了贷款风险。”
“是的,对那些非要贷款开石头的农民,决不能打闷棍,拒之门外,那样会伤害他们与信用社的感情,我们应利用下乡,主动找上门与他们谈心,帮助他们开阔思路,放远眼光,在别的项目上动动脑子,比如退耕还林,种树种草啦,养羊养牛啦,等等。”马云仙说。
马云仙和王斌谈完时,一看表,已是深夜11点多了,马云仙在王斌离开时问她在路上和柳琴谈没谈,柳琴是否能回心转意,王斌叹口气:“一只碗摔破后,便很难完整地黏合在一起,尽管勉强粘好也可以盛水盛饭,但那又何尝不是一只破碗呢?柳琴是不愿端起我这只破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