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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办班(2)

周部长的脸色越来越灿烂,他放下喷水壶,问培训班还有啥需要他支持的。张志阳赶紧把来意说了。周部长说这类小事你也来问我,去文化馆吧,文化馆不是有好几个教室吗?

得了周部长的指示,张志阳马不停蹄去了文化馆。华馆长还没来。文化馆不用坐班,啥时来啥时去都由自己决定,一个单位的人谁想找谁也不是太好碰的。除非开会,手机一打,大家才像生产队听了敲钟的社员们一样从各处奔过来。

抽了两支烟,还不见华馆长来。张志阳惦着学员报名的事,决定先回文联看看,一会儿再过来。到了楼上,见门口站着两个袅袅婷婷的女孩子。瞧那身材和打扮张志阳猜想她们八成是去团委报名参加舞蹈比赛的,团委和文联一层楼,谁知她们却冲他打起招呼:“你是张志阳老师吧?”

原来两个女孩是县幼师的学生,爱好写诗,竟是来报名参加文学培训班的。时下的社会,像这样的女孩一般都不会划归于文学,可今天……张志阳把她俩让进屋,拿出印好的报名表让她俩填。填到“发表作品”一栏两个女孩不好意思了,一脸羞愧:“张老师,我们还没发过作品呢!是不是不能参加?”张志阳笑了,说只要爱好文学都能参加。填好表两个女孩问他都是谁来讲课?张志阳报了省里几个作家,两个女孩问:“叶倾城来不来?我们最喜欢她的青春美文了。”张志阳说只要你们需要我就想法请她来。两个女孩一听欢呼起来,然后雀跃着离去,留下的芳香却在屋里飘溢,久久不去。张志阳感叹不已,又想想昨天打过电话的几位还要来报名,就赶紧找了一块红纸写了“报名处”三个隶书大字,用透明胶贴在办公室门上。张志阳端详了好一阵,觉得缺点什么,就找来油彩笔又添上“文学培训班”和自己的小灵通号码,这才满意低拍拍手,决定再去文化馆。

等到半上午华馆长才来上班,张志阳见他脖子上有几道新鲜的血印就知道他又和老婆干架了。华馆长原在一个乡当副乡长,老婆在县里守不住空房就趁他不在家找别人解决那个问题,被他逮住过几回。每次老婆都是涕泪交流跪下保证往后不犯了,可他一下乡老婆又耐不住空落继续找男人。真是改了又犯,犯了又改,最后他一狠心决定调回来守老婆。县里没有位置,一狠心,副科降成股级才调了回来。老婆也很感动就不再犯了,他却还是不放心,经常搞跟踪,一发现老婆跟哪个男人说话就回家审老婆。经常翻看老婆的衣裳和手提包,老婆的手机也是他的侦察对象,凡是陌生来电一个也不放过,都要打回去弄清是哪一个。有一回,他发现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我想说的都在留言箱里……”,总算抓住了证据,审问老婆,老婆当时就把手机摔到他脸上,骂他是一头猪,让他看看后面的内容。“你发D到10111”,原来是一条垃圾短信。猜疑来猜疑去,两人便三天两头打架,弄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打了架心情自然不好,张志阳找他解决教室,华馆长就有些不耐烦:“人家办班都是租馆里的地方,交钱创收的,你这文学班不交钱不说,别再弄出点啥事,到时候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叫我说算了,你省口气暖暖肚吧!”

张志阳听了也不急,他知道周部长同意过的事一个小小的文化馆馆长是不敢拒绝的,华馆长不过是心里不情愿耍耍脾气罢了。张志阳不想得罪华馆长,办班期间,用水用电,开门关门,还得人家说了算,弄僵了肯定会遇到很多障隘。这时,华馆长勾下头瞧报纸,不再跟他说话。张志阳正踌躇着,一抬头,见华馆长办公室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太行秋色》的山水画,瞧那墨迹,画好的时间不会太长。张志阳知道该咋办了。他说华馆长你又有新作品出来了?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那幅《太行秋色》跟前,看了足足十几分钟,他知道身后报纸堆里肯定有一双关切的目光在等待他的评论,于是双掌一击,惊叹不已:“好!好!‘小斧劈皴法’用得好,有大唐李思训的遗风。”

华馆长一开始还矜持着,慢慢就忍不住了,从报纸中抬起头,踱到《太行秋色》下喜孜孜地问张志阳:“张老师,你咋看出来了?真有大唐遗风?”华馆长本是个粗人,一调到文化馆进了文人堆就也想斯文斯文,他选择了作画。尽管画的狗屁不是却弄出一身酸气,经常背着画夹进山写生,办公室家里到处都是他的山水画。来了客人就拉人家瞧画,客人都点头说:好好。好在哪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华馆长也看出大家都不承认他,一次进山写生他就求教家庭旅社的老板,问为什么大家都不把他当艺术家看?老板说,关键是你的行头不像,人家照相的画画的都喜欢戴墨镜留长头发大胡子,头上还好缠个花布片,让人一看分不出男女才行。华馆长茅塞顿开,也留起了长发,果然镇住很多人,一下乡或参加活动,总会有人对他指指戳戳。他心里很受用。

今天张志阳出口评画,华馆长很是兴奋。为了教室的事,张志阳只好挖空心思,胡扯一通:“元人赵孟曾说,用笔千古不易,要的就是个变化,你用不同程式去画山石的皱褶,皴笔绝妙,真是大家手笔!”华馆长听得两眼放光,紧攥住张志阳的手摇晃:“知音,知音呵!”又拿出一盒硬“三五”让张志阳抽,还泡上一杯茶,说等张志阳忙过了文学培训班再和他好好切磋,还说要送几幅画给张志阳。华馆长又想起了张志阳要教室的事,大手一挥,“用吧,馆里大力支持,免费使用!只是里面的音响都是宋小华个人的……”

张志阳说我去找她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宋小华是音体部主任,歌唱得很好,在地区青年歌手大赛上得过一等奖,属于孙悦那种又跳又唱的风格。得过奖身价就高了,来找她学唱歌的不少,好多家长都愿意把孩子送来上她的音乐班。宋小华收入不低,就把教室改造了一番,买了一架德国钢琴,还装了柜式空调。张志阳去音美部找她,不在,打手机,说在家里看书哩。张志阳把用教室的事说了,宋小华在手机里答复他:“要有诚心你就来家里找我,正二八经地说,要没诚心就算了。”说罢啪一下挂了电话。

嗡嗡嗡的忙音让张志阳进退两难。宋小华是个新寡,他丈夫在银行当行长喜欢拈花惹草,年前在一家歌舞厅跟一个小姐过夜中煤气死了,让宋小华也跟着出了一回臭名。往街上一走,不少人指着她嘀咕:瞧,她就是那个中煤气死的行长的老婆!宋小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一次,宋小华路过体育场,两个穿着体面的女人与她擦肩而过时又指着她小声嘀咕起来。其中一个偷偷看宋小华一眼,然后咯咯咯笑起来。那笑声很硌人,宋小华气愤不过,她转过身逼视着那两个女人,“你俩笑啥呢?”

两个女人脸上略微显过一丝惊慌,但马上强悍起来,“你管我们笑啥!碍你走路了?”

宋小华多日的委屈一起涌上来,开始不管不顾地发起疯来,张口就骂起来:“等你男人叫车轧死了,看你俩还笑!”

这两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见一个小寡妇居然敢向她俩宣战,马上捋胳膊卷袖,扯开嗓子大骂起来。那天宋小华也是疯了,她们骂一句她就还两句。那两个女人用手指点她的鼻子,她也用手指点她们的鼻子;那两个女人双手掐腰跳着高骂她,她也掐着腰跳着高骂她们。很快,三个人被围得水泄不通。

慢慢地,宋小华的阵脚有些乱了,好像招架不住了。这时出来一个人给她们劝架,宋小华认得这个人,文化系统每年搞联欢,这个人都是坐在领导席的,大家都叫他张文联。轮到这个张文联出节目,他每年都是朗诵毛主席的《沁园春·雪》,朗诵前还要谦虚几句,说自己没有音乐细胞……张志阳也是认得宋小华的,知道她的遭遇,很同情。今天见宋小华被两个悍妇前后夹击,就有些于心不忍。张志阳很勇敢地站到双方中间,打了个篮球场上裁判暂停的手势,双方居然真的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他。张志阳冲那两个女人一抱拳,“两位大嫂,不要再吵了。遇见那种事本身就是她的不幸了,你们还要取笑她,不就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两个女人起初以为张志阳是宋小华的亲戚,现在才知道张志阳是狗拿耗子,于是一把把张志阳扒拉到一边,“不幸?她知道不幸还不收敛?你瞧她那德行!”

宋小华一听又蹦了起来,对骂再次开始。这一轮,宋小华明显不支,人家骂三句她才还上一句,而且磕磕巴巴的。骂的内容也很单调,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张志阳在一边看不下去,这两个女人的奋强,加上她们刚才那一推,使张志阳义愤填膺,决定出手援助宋小华。张志阳肯定不会出面与人家对骂,他要在对骂的实际内容上援助宋小华。张志阳从公文包里抽出字和笔,刷刷刷写下一句刻毒的话,交给了宋小华。宋小华一看就笑了,骂出来,两个女人果真呆了。接着张志阳一条一条地写下去,并且让宋小华每条骂十遍。张志阳多年来的功夫没有白费,宋小华用他收集来的骂街素材大打出手,简直就是少林加武当。两个女人很快败下阵了,变成了哑巴。宋小华不依不饶,继续穷追猛打,一个女人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宋小华大获全胜。

这一回,县城都知道了宋小华的骂街本领,见了她,再没人敢指指戳戳了。事后宋小华感激张志阳的拔刀相助,非要请张志阳吃顿饭。张志阳不想去,觉得宋小华孤儿寡母挺不容易的,再说,和一个单身女人……宋小华却不依,拉着张志阳的手一个劲地晃,结果就把张志阳晃去了。吃到一半,张志阳借口上卫生间把账结了,宋小华很意外,说:“张老师,我请客你算帐,你还挺时髦的!”

张志阳不好意思,“你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我能让你破费?”

这话叫宋小华很感动,就痴痴地望着张志阳,幽幽地说:“张老师,你真是一个好人,唉!”她重重叹一口气,满腹心事的样子。人烟闹市的地方,宋小华居然动了感情,张志阳一看,赶紧提出回家。

宋小华觉得过意不去,几天后又把一件鸭绒衣送到文联办公室。当宋小华说这是送给你的后,张志阳霍地一下跳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他把鸭绒衣给宋小华塞回去,那样子好像刚才手里捧了颗炸弹似的。宋小华笑眯眯地,心情特好,又把鸭绒衣塞到张志阳怀里:“上回请客你不让我掏钱,我总得补偿一下啊,张老师,你得给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呀!”宋小华说着,两只眼睛又多情起来。宋小华的眼睛很特别,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很专注,偶尔眨一下,张志阳感觉就像被夹子夹了一下似的,心里不由一忽悠。张志阳搞文学多年,在情感方面也是个心知肚明的人,看出了宋小华的意思他就更不敢要这件羽绒衣,坚决推了回去。宋小华幽怨地看了一眼张志阳,还是把鸭绒衣再次塞进张志阳的怀里。两人推来推去,张志阳一不留神推到了宋小华胸上,硬顶顶一大块,张志阳吓了一大跳。宋小华脸刷一下红了,“张老师……”她丢下鸭绒衣,害羞地走了。之后张志阳把那件鸭绒衣锁进公文柜里,借他俩胆他也不敢穿出去。

张志阳以为这次过去就没事了。一次县里举办月末文艺晚会,张志阳正看得起劲,一股香气扑来,身旁的空位上忽地坐下一个人。是宋小华。黑暗里宋小华握了张志阳的手,握得很紧,张志阳抽了抽,竟抽不回去。他呼哧呼哧地喘气,感觉世界末日来临了。宋小华却轻轻松松,握着他的手,还对前边的一个女同事说,小孩回乡下他姥姥家了,不住个十天半月是不会回来的。那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结束后宋小华和他并肩出来,到了出口,趁人最多的时候他奋力往前面挤,硬是把宋小华甩了。尽管他在自己的文章里写过很多风花雪月的故事,平时也有过不少非分之想,可是轮到实处却蔫了。色胆是装不出来的。那次暗示之后宋小华再见到他,眼里就多了一层幽怨。今天又叫他去家说事,定是“凶多吉少”。犹豫着,又有几个人打电话报名,为了培训班能如期开课,张志阳决定赴一次险。

在去宋小华家的路上,张志阳神色肃穆,像赴刑场一样豪情万丈。

叩门,张志阳心跳如鼓。宋小华只穿了一件吊带短裙,一双时隐时现的硕乳向张志阳张开了迎接的翅膀。张志阳不敢望宋小华,脸冲着墙壁进了屋,双腿抖得厉害。防盗门咣当一声关上,木头门也关上了。张志阳感觉那声音明显透着一种阴谋。宋小华趿着一双红色拖鞋向客厅走来,很有节奏,跟她在舞台上一样。宋小华的短裙只盖住半个屁股,和它的主人一样极其开放。张志阳一瞬间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家里,像是自己的媳妇黄三菊刚刚从卫生间冲洗出来一样。宋小华挨着张志阳坐下,张志阳屁股下仿佛装了一只弹簧,嘣一下跳到了另一只沙发上。宋小华咯咯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白亮的牙齿,还有偶然一现的鲜红的舌头。宋小华笑够了把一条腿叠到另一条腿上,脸色一正,斥张志阳:“张志阳你给我听着,我宋小华虽然疯疯颠颠,可不是个随便跟人上床的角色!我追你是你身上那股没被社会污染的纯正吸引了我,我爱你,心甘情愿为你献身。你睁开狗眼瞅瞅,我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张志阳还是不敢看宋小华,宋小华说完一头扎进沙发里呜呜哭起来。

宋小华一番话可谓掏心掏肺,张志阳有点傻了。细一想,这个女人风风火火的还真没有听说跟谁怎么过,自己躲她避她一定伤她心了。望着哭得花枝乱颤的宋小华,张志阳心头不由一酸,她一个人过得也不容易呵。就伸了手去拉宋小华,宋小华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了大人身边,一头扎进张志阳怀里,哭得更凶了。不一会儿,张志阳的胸前就洇湿了一大片。

宋小华要留张志阳吃饭,张志阳说还有一堆事要忙呢,说不定还有报名的人在等我呢。宋小华拉着张志阳的手恋恋不舍,“那你以后多来我这坐坐,说说知心话?”张志阳点头答应又关照宋小华:“你以后别穿这么露,吓跑我就没人跟你说话了。”宋小华扑哧一声笑了,粉拳在张志阳胸脯上捣了一下,“还不是穿给你看的。”开了木头门要开防盗门,宋小华不让,仰起脸一片潮红:“亲我一下再走!”说罢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启仿佛欲张的蚌一样。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宋小华气恼地睁开眼,一把拉开门,赶张志阳走。

张志阳没有动步,他问宋小华:“以后你还让我来不让?”

宋小华不吭声。

张志阳又说:“我要真做了,以后恐怕就来不成了。”

宋小华还是不吭声。

张志阳知道不能再留了,他怕最后自己守不住自己。门啪一声关上,宋小华呜呜的哭声仿佛小孩撒尿一样从门缝里断断续续透出来。张志阳轻轻叹一口气,不知自己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接下来该去联系讲课教师了。张志阳那天给两个女孩说的可是大话,教师的事他还没顾上去联系,心里也没底。地区有几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张志阳邀请他们,他们一个比一个谦虚,说自己肚里这点货还敢授人子弟?张志阳一再坚持,他们最后松口了,却有些羞答答地问讲课费多少。张志阳哪有钱支付讲课费,就如实说了。几个作家一听就沉默了,没有说中也没有说不中。张志阳只好把希望寄托到省里,要是省里再不中他就没法办班了。张志阳心里很着急,那两个女孩还想见叶倾城呢,他却连地区的作家都请不动。

到了省里,张志阳直接去找作协胡主席。胡主席当年在省作协主办的《卫水》杂志当编辑,张志阳那个短篇《孙老大犁地》就是他编的,十几年来还偶有书信往来。省作协在文联大院二楼,张志阳一个挨着一个敲门,都是关得死定定的,一个人都不见。张志阳恍然大悟,作家有几个坐班的?找了一圈,总算有一个办公室开着门,张志阳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办公室两个女孩正在整理表格,一看张志阳的装束就知道是基层来的,问张志阳是哪个县的,张志阳一报,其中一个欢呼起来,“我姥姥家是你们县的,你们县的红焖羊肉最有名了,是不是?”张志阳点点头,说你要去我们县,我就能给你露一手。女孩听了,钦佩得不得了,又是让座又是倒茶,然后问张志阳的来意。张志阳一说,两个女孩连说不巧,胡主席去北京开会了,还有四五天才能结束。张志阳傻了眼,给他倒的茶水也顾不上喝,一个劲嘟囔:“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工作人员见他着急的样子就把胡主席的手机号码给了他,要他直接跟胡主席联系,要他在电话里先把事情定了。张志阳不敢打胡主席的手机,说:“人家是厅级干部,又是著名作家……你们不知道,在我们县里,像我这样的一般工作人员见一回县长,那可比登天还难,好几道门,根本不让你进。”两个女孩笑了,告诉他:“胡主席没有架子,他经常跟民工在一块光着膀子喝酒打牌。在作协我们对他都是直呼其名,你只管打吧。”还让张志阳用作协的电话联系。张志阳有点不敢相信,“啥?直呼其名?”两个女孩咯咯笑着,说咱们省里文学圈不论年龄大小一律直呼其名,名字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符号嘛。

张志阳却选择到街上的公用电话跟胡主席联系,他怕两个女孩在跟前自己说不好话。张志阳到了大地方就紧张,他知道自己这贱毛病。两个女孩一听,又咯咯笑起来。张志阳来到街上。

胡主席手机通了,张志阳一报姓名胡主席就想起来了,问他在哪里有什么事。张志阳一说办班的事,胡主席很惊讶,说文学萧条了这么多年,一个县却要办培训班,真是可贵,可贵。他表示全力支持,省里的作家去讲课没问题,会议结束后他先到县里看看,到时候具体细节再商定。又告诉张志阳,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在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上肯定了文学的地位,说文学是一切艺术之母,要求各省要全力扶持文学事业的发展。他回去就准备和文学院商量商量一起搞一批签约作家。最后胡主席说文学的第二个春天就要来了……张志阳在电话里顿觉春风扑面,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结束半天了还握着话筒不舍。

按胡主席的交待又去找文学院赵院长。赵院长一听握住张志阳的手说:文学院也想办个培训班,没想到你走到我们前面了。赵院长说文学院十三个专业作家,你们想叫谁去讲课我就派谁跟你去,来往路费由文学院报销,讲课费一分都不用给!中午赵院长又请张志阳吃了一顿信阳炖菜,叫来几个作家作陪。几个作家都是全国有名的,《小说选刊》和《小说月报》上经常露面,属于重量级的。以前只见过作品没见过本人,谁知他们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一个劲和张志阳碰杯。张志阳可能是空肚也可能是太激动,喝了没几杯就醉了,忽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抹脸上的泪,一个劲说: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这顿文学的酒,大家喝得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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