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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优计划

——发生在公元2500年的故事。公元2500年,整个世界,动物在减少,植物在减少,唯人类在无休止地增长,地球上人满为患。有识之士都在大声疾呼:要立即制止人口的无序膨胀!

各国政府也为此忧心忡忡。经过无数轮紧急磋商,最后公选W国的公正博士出任“裁减人口,拯救人类”委员会首席总监。

公正博士走马上任后,组织了一个精悍的工作班子,启用了最先进的计算机,制定出了最科学的绝密计划,其中核心的核心秘密是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一次全民体格普查。每个人的普查数据都将输入电脑储存。普查的项目很多很细,诸如智商、外貌、体质、年龄、遗传基因、个人特长、病患记录、有无犯罪记录等等、等等,每一项都由电脑分析后自动打分,凡总分不满六十分者,则属淘汰之列。所谓淘汰,说白了就是由机器人组成的执法队将其从地球上清除。根据计划,仅保留三分之一人种精华。

这个拯救人类的行动,一经宣布,付之行动,立即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机器人执法队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不管是达官显要,还是大款富婆,机器人执法队只认指令不认人。

公正博士办公室的电话尽管是保密的,仍彻夜不息,他成了许许多多有权有势,有钱有路,有本事有手段的人的追踪目标。说情的、行贿的、要挟的、恐吓的,软的硬的,各式各样,无非一个目的:要公正博士手下留情,放过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公正博土铁了心,决心即使上帝来说情,也“我自岿然不动”。

然而,公正博士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境地——手下有些助手或经不住“糖衣炮弹”“肉弹”的进攻,或因不甘心亲人被淘汰,竟瞒着公正博士,偷偷修改了对机器人执法队下达的指令。公正博士决不姑息,决不手软,一发现手下有舞弊行为,则先行淘汰。品行不端者,岂能算人种精华。智商愈高,危害愈烈。公正博士挥泪斩马谡。

情绪坏透了的公正博士回到家,丈母娘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他狼心狗肺,竟连小舅子也不放过。妻子更是哭哭啼啼,说宝贝儿子只59分,也属淘汰之列,难道身为首席总监,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能救吗?难道一分之差也不能通融通融吗?至少可以变通变通吧?

公正博士一夜未眠,痛苦万状,思想斗争结果,公正博土决心公正到底,即使牺牲儿子也在所不惜。公正博士因将面临丧子之痛,心情极为恶劣,无处排遣。正好情人玛丽来电话约他,公正博士破例休息半天,准备去散散心,玛丽不愧是超级尤物,在玛丽的温柔下,公正博士所有的烦恼全抛到了爪哇国。正在销魂之际,玛丽柔柔地说道:她母亲也属淘汰之列,望能网开一面——

公正博士顿时从温柔乡里醒来,但经不住玛丽的情攻,在挡不住的诱惑下,终于松了口。

虽然此事公正博士十二万分保密,但真如中国老话说的“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即有人探知了这足以致公正博士于死地的秘密,有人以此为要挟,要公正博士以此为例,否则,要捅给新闻界,要让公正博士身败名裂,前功尽弃。公正博士再也公正不下去了,他感到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无形中扼住了他的脖子。

机器人执法队依然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指令,只是指令有了偏差——那些被电脑判处为淘汰的人,不少依然活得好好的,而原本该保留的人种精华却面临着一场浩劫。

那些保留下来的所谓人种精华,众口一词颂扬公正博士有公正精神,开始公正博土羞愧万分,甚至想一死以谢天下,但所到处,几乎全是颂扬声,慢慢地,公正博士麻木了,习以为常了,心安理得了。

补记:后世史家评曰:计划堪称最优,然执法可说最劣。呜呼,长叹息,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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