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冬陪着厉秋吃过早饭,又陪着她说笑了一会,然后说有事要出去,起身就往外走。厉秋依依不舍地望着他,还用特别的眼神望了望他推起的那辆红色坤车。
靳冬去了自行车管理所。他要通过车体号找到那个贼,把贼送进局子里去饱受一番皮肉之苦,以解他日前的裸奔之仇和挨冻之恨。同时也为社会减少一害。另外他还准备让贼赔偿他精神损失费若干万元。然后他便用这笔钱领着厉秋去游新马泰。兑现他曾许下过的诺言。人生无常啊,特别是象他这个岁数了,说没就没了,留着钱干啥?招灾啊?还是惹祸啊?
他查询了半天才查询到那台坤车的主人的名字,竟然是一个女人,肯定就是那贼的老婆了。于是他开始顺藤摸瓜了。只要找到了贼的老婆,贼也就跑不了了。
摸来摸去就摸到了一家家政公司门前。当车主从门里出来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珠子差点要冒出来了。没等他说出话来,对方已经惊喜万分地奔上前来。
“哎呀,靳叔啊?你怎么来了?我正到处找你找不着呢。我妈她”
他呐呐地道:“你就是贼、贼的”他怀疑这是在做梦。他想掐一下自己的大腿证实一下,却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能是什么贼啊?”老闺女哭笑不得地说:“我这车子丢了好长时间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他睁大了两眼,两片嘴唇合不拢似地张开着。“什么”他实在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了。实在难以忽然,他心里边格登一下,接着便噗嚓一下跌倒地上,动弹不得了。
老闺女见状,想了想,突然一个转身就开溜了。她又不是他的亲闺女,这样的罗嗦事还是别沾边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
她现在仍然一个人过。女儿继续放在长托。前不久阿姨还好一顿夸,说这孩子现在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了,不让别人替,自立精神特强,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的。她听了非常地高兴。只要女儿将来能有出息,她这当妈不就省心了么?
可是她倒是一直为自己发着愁呢。象她这样徐娘半老的人了,过去基础没打好,现在再想干什么也都晚三春了,然而日子还得过啊,女儿上完长托就该正式上学了,那就得开始用钱堆了。可这钱又从哪儿出呢?怎么办怎么办?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最近听到的一套喀:老头好,老头好,老头钱多事又少。她觉得真就是这么回事。就暗忖
刚才一见到老靳头的时候,她心里忽然一动,这个老帅哥不就是一个最佳人选么?而且又是个老干部。他不但有一套大房子,还可能有一大笔那个
谁知他竟突然间又犯病倒在地上了,看样是要灭火了。就凭他俩现在这种关系,她就是搅合进去最后也继承不了他一毛钱的遗产,白费劲,弄不好还得往里面搭呢。她觉得自己的点真背,命真不好。
他躺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土,虽然动弹不得,头脑却很清醒。他想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死就死吧。已经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官也当过了,儿女也有了,黄昏恋也恋了,应该此生无憾了。
谁知,这时眼前忽然晃动起了一束目光,那目光有依依不舍,有哀哀欲泪。不觉就惹动起了他的一份柔肠不行,他不能死,不能死啊。这温馨的生活他还没享受够呢。
恰好这时,记在小本本上的一个有关心脏病突发自救的小偏方突然蹦进了他的脑海里,于是他就按着偏方上说的故意地大声咳嗽起来,咳嗽振动了心脏,从而就使得心脏又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