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黎落说,人如果在彼岸花丛中死去,那么他便会重生在另一个世界,是灵魂或是身体。
可我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伸出手,望着这双修长如玉的手,有些出神,我...不是死了吗?
难道说,我跳崖时候,刚好有人?
我心底一沉,怕是想死没死成,却被人路过时救了,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既然上苍给了我重新生活的开始,那便好好活下来,总不能为了同一个人再死一遍吧,那样可真不值。
我想就算我死了,黎落也不会皱下眉,毕竟他用心呵护的宝贝被我害进了重症监护室,他恨我还来不及,怎可能会为我哭。
我抬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古色韵味十足,连照明的工具都是用蜡烛代替的,想必这家主人对复古风格是十分喜爱啊。
正欲起身,只听见门被人推开,随后来了位小男孩,我定睛一看,脸霎时黑了下来,这厮穿一身素色的长衣,只见他大半头发都用发带系起来,只留部分的发丝散下,活脱脱就是个古代人,我怕不是穿越了,随后转念一想,万一人家有这个喜好呢。
“姑娘,您醒了呀。”这一声稚嫩“姑娘”让我认命般,我确实穿越了。
我仰头一笑,心里百感交集,黎落他会高兴吧,我彻底消失在原本的世界了,曾经的仅有的亲情也离我远去,哈哈哈,真是可怜至极。
小男孩用乌黑的眼睛看着我脸上丰富的表情,看下自己的装着,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后,便咬着拇指道,“姑娘表情怎如此丰富,是阿竺有什么说错了还是做错些什么,若有烦请姑娘不要怪罪?”
说罢,便跪下给我磕了个头,我被此举动吓到连忙拉起他,收起脸上的情绪,将他抱起,跟他缓缓道来,“你没说或做错什么,只是我一时半刻没适应这里,有些不舒服罢。”
“真的吗?”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脸清澈双眼如水般看着我,让我忍不住捏了把脸,“嗯。”
也不知是不是屋内闷热,竹子的脸跟抹了胭脂红似的,随后想起古代人的“男女授受不亲”,便将竹子放下,也学起古代人说话的样子,“小竹子,我初来乍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可否容我问几个问题?”
“我才不是小竹子呢...”竹子嘟囔了声,便正色:“姑娘但问无妨。”
我自是听到了竹子的不满,便拉过竹子的手,笑道,“阿竺不喜欢吗?那我去掉小字,叫竹子好不好?”
竹子把手抽出,勉强的点点头。
孩子天生就得这么哄,高兴了以后便黏着你,但我实在也想不到这孩子以后会那么黏我。
“竹子,那我便开始问了,这儿是哪,救我的人是谁,当今是谁当皇帝,如今世上太平吗?”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只怕竹子这样的孩子还没能听清楚,当我正欲要再重复一遍时,竹子那软糯的声音一字一句却说了起来,“这儿是夜府,当今有名的商府,救姑娘的人是我家二少爷夜忧冷,嗯..当今陛下是還落帝,陛下爱民如子,所以如今世上很是繁盛太平。”
還落帝吗,历史上并没有这个帝皇,想来是架空的时代了。
架空时代,我即无亲无故,该怎么活下去,也不知道竹子口中二少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得打听打听了..
“竹子,你今年几岁,是这家的什么人?”
“阿竺今年十一岁,是夜府上的仆人,幸得二少爷怜悯阿竺,让我做了他的书童..”竹子越说越小声,声音多了几分颤抖。
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还是竹子怕我看不起他的身份?
现在看来两者皆有,我将竹子拉过,“是我错了,不该问的。”
竹子不语,只是静静地低头,就像犯错的孩子。
这样的竹子实在让我心疼,像及了当初的我,我将他拥入怀中,忽地感到肩上一阵滚烫的湿润,我轻拍着他的背,低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落,竹子不该哭,刚才的事是我不该问的,实在抱歉。”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竹子哭得更凶了,我想这孩子在小时候恐怕受了不少的苦,所以才这么敏感别人问他身份吧...
我抹去竹子脸蛋的眼泪,“竹子再这么哭下去,都要成泪人了,都说女孩子爱哭,如今你这小男孩也爱哭,该改掉这毛病了,不哭了啊,姐姐疼你。”
竹子用湿漉漉的双眼望着我,眼里悲伤渐渐蔓延出来,像是勾起了往事,哽咽了会,语气很轻叙起他曾经的故事,“阿竺的母亲在我5岁时因病去世,父亲嫌养阿竺浪费粮食,将其赶出门去外面乞讨,后来在街上乞讨时,因太饿就回家偷吃了饼被发现,将阿竺暴打一顿丢在乱葬岗上,那时二少爷将仅剩一口气的阿竺带了回去悉心照顾,随后成了夜府的仆人,可那些人都瞧不起阿竺,说阿竺只会吃不会干活,阿竺气不过便拿石头砸中了其中一个人,后来我被打的满身伤痕,躲在院子哭时,被二少爷瞧见了,将阿竺领回去做他的书童。”
难怪竹子会这般自卑,原来是有了个不靠谱的爹和那些嘴碎的人。
我心中怒道:天杀的,竹子那时那么小也舍得下手打,就不怕下雨时雷忽然劈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