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曲子完毕,一道空灵的少女声打断了笛声,只见那少女身着粉衣,发上的流苏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摆动着,额间的妆花添了几分俏皮。
我瞧着这少女急急忙忙的跑到蓝衣男子身旁:“缚怜哥哥,你回来啦,星夜好想你。”
我心中诧异:缚怜,是他的字吗?刚刚我也喊了这个字,他是否认识原主?
少女说罢,便朝着蓝衣男子扑去,可蓝衣男子似不想与少女有接触,不着痕迹的挪开步子让少女扑了空。
蓝衣男子后退,与少女保持距离:“郡主,男女授受不亲。”
少女也不恼,笑着走近蓝衣男子,于是她每往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缚怜哥哥的笛声比以往的更好听了,星夜很喜欢呢。”
“多谢郡主赞扬。”
“缚怜哥哥...怕星夜吗?”
蓝衣男子望向我,一顿:“没有,郡主别失了礼仪。”
少女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脸当即黑了下来。
我瞧瞧蓝衣男子,又瞧瞧粉衣少女,我挑眉,敢情是我在这碍着他俩的叙旧情了,所以让我滚蛋吗?
好,滚就滚。
我搂起熟睡的竹子,起身:“夜公子,离岸突感不适,先行回房。”
蓝衣男子点头,绕过逼近他的少女,走到我身前:“我陪楚姑娘回去吧。”
“啊?”我愕然,他不是让我回避吗,送我回去不怕那个少女吃醋吗?
我摇头,眼神暗示:“不用,离岸识得回去的路。”
意思委婉的够明确了吧,听懂了吧!
蓝衣男子垂首看了我一眼,直接无视地搂过竹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走吧。”
我回首看了少女一眼,少女的脸很臭,非常的臭,像被别人抢了心爱的东西,但又碍着形象不敢发作。
我停住,挣开他的手:“夜公子一路舟车劳顿的,就不劳烦公子送我回去了。”
要是让他送回去了,少女还指不定会弄出些什么事来,我可不想刚穿来这个世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
“无妨,我和缚怜哥哥送你回去。”粉衣少女走来挽上缚怜的手臂,笑嘻嘻地看着我,刚才的脸色已经不复存在。
我硬着头皮点头,内心感慨万千:古人身上浑然都是戏,要是在现代肯定能获奥斯卡奖。
我挤出一点笑容,刚欲开口,竹子就呓语。
“楚姐姐,阿竺...好喜欢你...”竹子蹭了蹭缚怜,又睡了过去。
三人同时默然:“......”
我干笑:“呵呵,这孩子...说梦话了。”
天阳底,我顶着众人的目光艰难的走回了夜缚怜的院子。
“咦,楚姑娘你住在缚怜哥哥的院子里一个人多么冷清,不如我搬来与你一起住做个伴可好?”少女从夜缚怜身旁探出头,语气随意又充满不容拒绝。
我心道:想陪夜缚怜才是真的的吧。
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你。
我道:“这里着实冷清了点,若郡主入住进来,那也是甚...”没等我说完,一旁的缚怜便出声打断了话:“郡主,我素喜清净。”
我猛然望向夜缚怜,他扫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有阿竺和楚姑娘两人,已经够多人了,再多一人便闹得慌。”
夜缚怜此话一出,我的脸上就感到一阵微热,也不知是我想多了,还是夜缚怜说的话意思不清不楚。
粉衣少女瞪了我一眼,后可怜巴巴的垂下首来,弱弱的说:“星夜明白了。”
少女的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我不允许让她住进来似的。
我心中无奈道:姑娘啊,你莫要怨我,又不是我不让你住进来,是你那缚怜哥哥找的借口,不想让你住进来,你要怨也只能怨他。
我瞧着这两人,总觉得我在这儿碍着人家了,倒不如给他们俩一些相处时间叙叙旧情。
我接过竹子,对夜缚怜点点头:“我先搂竹子回房安置好。”说罢便朝房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二人如何叙旧。
我坐在床榻边,轻弹了竹子额头:“竹子,起来吧,知道你在装睡。”
竹子悠悠睁开眼,幽怨地望着我:“楚姐姐刚刚为什么愿意让她搬进来?”
我一愣,反问他道:“竹子为何这么排斥那位郡主?”
那少女心性不坏,虽然我对她没有什么好感,起码人家喜欢夜缚怜,但他们两个都好像不怎么喜欢她。
竹子眼中怨恨渐浓,手指握得“咯吱”响:“阿竺讨厌她,要不是因为她的家人逼迫二少爷与她定亲,二少爷也不会失去心上人,更不会天天以酒入梦而伤了身。”
我捂住竹子的嘴,伏下身:“外头还有夜公子他们,不许胡说。”
竹子见我不信他,便有些着急了:“阿..竺,没有...胡说...,是...真的…”
我对于夜缚怜的事情,心中生了好奇,忽得脑子一抽,道:“那...可否..将你家公子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见竹子点头,我松开了手,竹子抹去眼角的泪,才开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少女的戏言才导致两家定了亲,而缚怜那时已经有了心上人,说什么也不愿娶那个星夜郡主,后来他的那位心上人得知后便消失无踪,再后来缚怜拿着剑到星夜府上要退婚,不得而归,回来后日日嗜酒入眠,可过量的嗜酒让缚怜大病一场,痊愈后缚怜却变了心性,他将院子里的人都赶出去,只留得竹子一人常伴身侧。
夜缚怜喜清净不假,但他恨星夜郡主也不假,难怪我说好的时候,他便出话打断拒绝,看来皆因这件事,也不知夜缚怜每每看见星夜,心中作何滋味。
我拉过被子将竹子盖好,对他道:“事已过去,任竹子再怎么讨厌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家公子的心上人也回不来,现在天色还早,竹子若困就再睡会吧。”
竹子瞧着我,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将头埋在被窝里。
想来是不明白我刚刚的话,生闷气了,我轻拍了被子里的他,有些无奈:“竹子以后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