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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卢沟桥事变:中国全民族抗日战争爆发

1901年9月,列强与清廷签订屈辱的《辛丑条约》,不仅向清政府勒索4.5亿两白银,还附加许多苛刻条件。《辛丑条约》签订前4个月,日本政府就以“护侨”“护路”为名,成立清国驻屯军,司令部设于天津海光寺,兵营分别设于海光寺和北京东交民巷,兵力部署于北京、天津、塘沽、秦皇岛、山海关等地。辛亥革命后,日本将清国驻屯军改名为中国驻屯军。1937年制造卢沟桥事变的正是驻丰台的驻屯军步兵旅团第1联队第3大队。

东北沦陷后,日本把侵略矛头指向华北。1933年元旦夜,日军向山海关进攻。何柱国率部奋起反击,经激战,守军第1营、3营将士全部殉国,1月1日山海关失陷。日军转向进攻热河、察哈尔省,占领长城北部地区后,再攻破蓟镇、宣镇长城防线。承德于3月3日失守。在义院口、界岭口、青山口、喜峰口、铁门关、罗文峪、冷口等100多个长城关口、蜿蜒1000多里的长城沿线上,中国守军严阵以待。

3月9日,日军先遣队进抵河北遵化东北的喜峰口,进攻东北军万福麟部。傍晚侵占北侧长城线及喜峰口以东的董家口。第29军37师冯治安部旅长赵登禹,奉命派王长海团为先锋,急行军增援喜峰口。王长海组成500人的大刀队,乘夜分两路潜入敌阵,趁日军酣睡之际,用大刀砍杀,暂时稳定了战局。3月10日,日军服部旅团长令步兵第26、27联队一部增援喜峰口,由董家口、铁门关等处发起进攻。赵登禹即率部前往堵截敌人,宋哲元令第37师王治邦、佟泽光两旅分左右两翼支援,与敌展开激烈战斗。日军以一部确保喜峰口,将主力集中在长城北侧地区待机。3月11日夜,第29军迂回夜袭,绕至敌右侧背,攻击喜峰口西侧高地。官兵携手榴弹,提大刀,在夜色中踏雪前进,次日拂晓前进至日军三家子、小喜峰口、狼洞子、白台子等阵地。敌人在睡梦中被砍杀。佟泽光率两个团绕至敌左侧背,攻击喜峰口东侧高地之敌。3月12日,驻喜峰口外老婆山的日军赶来增援。双方激战,伤亡均重。3月13日,日军再攻喜峰口未得逞,后撤到遵化以北25千米的半壁山。3月14日,宋哲元部收复老婆山。此役,第29军虏获敌坦克11辆,装甲车6辆,步枪6000多支,俘敌万余。日本不得不承认喜峰口战斗丧尽了“皇军名誉”,遭受了“60年来未有之侮辱”。

由于长城守军得不到有力支援,两个多月后被迫撤离各口。日军南进密云、怀柔等地,守军第35军傅作义部英勇抵抗。5月12日,日军渡滦河西进,突破中国军队第57军阵地,先后占领丰润、遵化、玉田、平谷、蓟县、三河等县,直逼北平、天津。长城抗战以签订卖国的《塘沽协定》告终。

日军迫使南京国民政府签订《塘沽协议》后,战略重点转向准备对苏作战,对中国由单纯的武力征服改变为推行“华北自治运动”。1935年1月中旬,日军迫使南京政府承认察哈尔沽源以东地区为“非武装区”。5-7月,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和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借口“河北事件”和“张北事件”,胁迫南京政府批准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与梅津美治郎达成的“何梅协议”,及察哈尔代理主席秦德纯与土肥原贤二达成的“秦土协议”,接受日军所提取消冀、察两省境内的国民党党部等多项要求,使河北、察哈尔两省主权大部丧失。10月20日,日军继“丰台夺城事件”后,收买汉奸、流氓发动“香河暴动事件”。11月11日土肥原贤二提出《华北高度自治方案》,经日军、宋哲元、南京政府之间一系列讨价还价,12月18日,在北平正式成立既保存南京中央政府和宋的体面,又有“自治”之实的冀察政务委员会。在日本侵略者压力下,南京国民政府特派宋哲元为委员长,王揖唐、王克敏等为委员。

1936年4月17日,日本裕仁天皇任命田代皖一郎中将为驻屯军新任司令官,桥本群少将为驻屯军参谋长,新设置的驻屯军步兵旅团长为河边正三少将。驻屯军的兵力达14000-20000人。驻屯军司令部下辖步兵旅团司令部,两个步兵联队,驻屯军战军队、骑兵队、炮兵队、工兵队,以及受驻屯军节制的驻华北航空大队,各地守备队等,驻屯军成为一支兵种齐全,具有攻战能力的野战兵团。

卢沟桥位于北平城西南约15千米的永定河上,卢沟桥畔的宛平城建于1640年,是守卫北京城的要塞。从1937年6月起,驻丰台日军连续举行军事演习。1937年7月7日夜,卢沟桥的日本驻军在未通知中国地方当局的情况下,径自在中国驻军阵地附近举行所谓军事演习,并称有一名日军士兵于演习时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城搜查,被中国守军拒绝。日军向卢沟桥一带开火,向城内的守军进攻,守军第29军37师219团予以还击。由此掀开了中国全面抗日战争的序幕。

7月8日晨,日军包围宛平城,向卢沟桥中国驻军发起进攻。219团官兵奋力反击。排长申仲明亲赴前线,指挥作战,最后战死。驻守在卢沟桥北面的一个连仅余4人生还,余者全部壮烈牺牲。

蒋中正传记中有《何(应钦)上将军事报告》,以及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记录的秦德纯证词:“1937年7月7日夜11时,驻扎在丰台的日本军队在未通知中国北平地方当局的情况下,在国民革命军驻地附近进行夜间军事演习,并之后以‘一名士兵失踪’为理由,要求进入宛平城内搜查。当时驻扎在卢沟桥的是国民革命军第37师219团吉星文部队的一营,营长是金振中。由于时间已是深夜,中国驻军拒绝了日军的要求。之后日军包围了卢沟桥,双方都同意天亮后派出代表去现场调查。但是日本的寺平副官依然坚持日军入城搜索的要求,在中方回绝这一要求后,日军开始从东西两门外炮击城内,城内守军未予反击。在日军强化攻击后,中方守军以正当防卫为目的开始反击,双方互有伤亡。随后卢沟桥北方进入相持状态。”

相持状态持续到7月9日凌晨2时,中日交战双方对“日军占领永定河东岸,中方占领永定河西岸,日方撤走交战军队”达成一致,开始撤军,直到当日12时20分撤军完毕。7月9日之后,交战双方进入谈判,同时日军也开始加紧对华北地区派兵,以增加对南京国民政府的压力。

7月17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在庐山宣布准备应战和必要时守土抗战到底的决心。7月19日,他发表《最后的关头》演说,正式宣布开始全面抗战。随即日军向天津、北平大举进攻。7月29日、30日,相继占领北平、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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