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撤兵
深夜，细碎的雪粒迎风落下，在大地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夜无声，雪微扬。
纪灵和诸将稍一碰面，整个纪灵大营便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大军开始陆续趁着夜色出营北上。
寰羽已经恢复成了女装，她骑在马背上站在去卑的身旁，目送纪灵吕布的离开。临走时，吕布还专门来到寰羽身前，道
“寰羽公主，一定要注意安全。”吕布倒是对寰羽很有好感，一方面，像寰羽这样的美丽女子他自然不肯放过，更重要的是匈奴单于於夫罗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己若是能娶了她，那就能继承南匈奴於夫罗丰厚的政治遗产，这对他而言才是真正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流水有意载落花，落花无意随流水。尽管吕布在寰羽面前表现的极为温润，可寰羽竟然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吕布。让吕布僵在当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比这个更加尴尬的事情了。
吕布幽暗的眸子盯了寰羽一眼，便转过身走了。
寰羽嗔了一声，极为不屑。寰羽身边的丫头雪莲看着吕布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道：“公主，你也太坏了，人家好心来问候你，哪有你这样的，光那无视的眼神就能杀人了。”
寰羽冷笑道：“一个无情无义的叛徒而已，我能给他什么好脸色。”匈奴人崇尚勇士，对于背叛自己主子的下属更是深恶痛绝。吕布先叛丁原归董卓，再叛董卓归王允。在寰羽眼里，早已经将吕布划在了不可交的名单之中，哪里会搭理他的殷勤。
再说他也不是三岁的孩子，吕布这般在她面前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的那点心思寰羽又岂能不知。
“公主，这样说会不会太狠了些。”寰羽性子便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雪莲看见吕布已经走远了还不时地转头向后望一眼，不由得有些担心。
“三姓家奴，就该如此。”忽然去卑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却是去卑送走纪灵之后已经回转，听到了主仆二人的谈话。
寰羽忙眉开眼笑，道：“叔叔，你也这样觉得？”能够和去卑叔叔同一个意见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难得的寰羽居然没有被去卑叱骂，反而去卑居然还支持她的观点，让她很是意外。
去卑转眼看向逐渐模糊的火把，道：“志大才疏的一匹夫尔，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的寰羽怎么说也是草原上的一颗明珠，岂能是他觊觎的。”
寰羽一把揽住去卑的胳膊，笑嘻嘻的道：“叔叔说的好，简直说的太好了。我也这样觉得。”
去卑宠溺的点了点寰羽的额头，他膝下有好几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所以对这个侄女也是视如己出，宠爱有加。惯得这个丫头说话也是没大没小，不过她的这种俏皮淘气的性格却也让他和於夫罗开心不已。
有这样一个活宝贝在身边，每天不笑一笑都不行了。
寰羽道：“这个坏家伙把我们留在这里，实在是可恶的紧。叔叔，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
去卑沉思片刻，道：“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就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我们去找大单于。”
“父汗？”寰羽原本还以为叔叔也是要跟在纪灵军后面撤军的，没想到去卑居然说要找自己的父汗，这话让她一时没有明白。
去卑冷声道：“从我这几日的观察来看，伏波将军周瑜应该并不在襄阳城中，他的旗号在这里也只是虚张声势。”
寰羽惊的嘴都合不拢，周瑜不在城中，不在城中那他会去哪里。
“叔叔，你说那个小子他不在襄阳城，那他会去哪里？”
“是啊，他不在城中，会去哪里呢？”去卑低声的回着寰羽的话，又好像是自己对自己说。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宛城一定出了事。十多天粮草没有南下，想想都可怕。
去卑转过脸来对着寰羽道：“寰羽，你记住，这个少年，不简单啊，我们日后能避着他就避着些，总没有坏处。”
寰羽虽然上次也为周瑜的用兵和勇武折服，但是心中的那股子傲气却让她绝不可能那么简单地认输。
“叔叔，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寰羽不愿意了，叔叔对那个家伙似乎也有点太过于看重了。
“寰羽，反正你记住就是。”说罢，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黑夜，然后对身后一个心腹道：“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全军起行，我们绕道去河内找大单于。”
心腹领命而去。寰羽道：“叔叔，我们一个时辰以后就走？”
去卑道：“不错。这样的雪夜，正是我们脱离危险之地的好时机。他纪灵和吕布想的美，想让我留在这里送死，我偏偏不随他们的愿。”
说罢，便带着众人安排去了。
三个时辰后，在纪灵大营附近暗暗探查的密探发现纪灵军大营的火光暗淡，而且异常的安静。
两人起了疑心，便悄悄的摸近了大营，凑近一看，虽然营门紧闭，但那里还有半个士兵的影子。
其中一个军探暗呼不好，看来是纪灵军连夜撤兵了。于是赶忙将事情报告到襄阳城。恰在此时，周瑜派来的密探内卫也将周瑜烧毁宛城粮草的事情秘密抱上。
王睿笑道：“好，好，瑜儿干的好。这次，我定要将纪灵军彻底击败，也要绝了袁术觊觎我荆州的心思。”
蒯良看着王睿紧绷了好多天的脸，今天才舒展开来，忙道：“莫非是少主公在宛城得手了？”
王睿将周瑜的密信递给蒯良，然后面对众将道：“瑜儿在宛城大破张勋部万人，烧毁宛城外全部粮草。”
蔡瑁道：“原来真是粮草不济纪灵才溜掉的，主公，现在正是大好时机，敌军军心已经丧乱，我军现在若是乘势追击，必能取得大胜。”
文聘早已经忍不住了，也上前一步道：“主公，末将愿为先锋。”
蒯良点了点头，他现在其实也同意蔡瑁的建议，周瑜既然已经烧毁了粮草，现在肯定在宛城以南的某地静静的蛰伏，若自己大军出击，与周瑜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必能大胜。
“主公，蔡将军说的不错，此时正是良机。能不能取得南阳之地，在此一举。”
王睿也干脆，既然下了决心，那便不在犹豫，道：“好，我便亲自率军追击！”
可王睿的话刚出口，便遭到了蒯良的坚决反对。王睿乃是荆州之主，三军之魂。理应镇守襄阳城中，居中调节，至于那些领兵上战场的事情，实在已经不是他应该干的了。
“主公，敌军已退，兵无战心，只需遣一大将追击即可。主公乃我荆州长吏，岂能轻出？”
蒯良都这样说了，其他的荆州文武官员也立即跪倒劝阻。王睿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蔡瑁道：“主公，蒯大人说的极是，末将愿领一军出击，与少主公汇合，全力击贼。”
王睿坐在主座上，不能下决断。说实话，他也是战将出生，所以对上阵杀敌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众人正劝阻间，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子娇声，“爹爹。”
众人没有抬头，都知道这声音出自哪里，正是王睿独生爱女王淑婷。
王淑婷穿着一件如雪的锦衣长裙，光洁若月光的脸蛋上微微有些晕红，嘴里还在低低的喘着气，明显便是跑过来的。
王睿看了王淑婷一眼，王叔婷如珍珠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种莫名的意味。她摇摇头，眼睛里似乎在说，不要去。
王睿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下子心就软了。
王睿定了定神，朝着倚在门上的王淑婷点了点头，王淑婷会意，便离开了。
王睿这才重新将目光收回到大堂上来。既然自己不能亲自去，那此次出兵就一定要选好一个主将。
他的目光在众将面前来回的徘徊了一番，最后落在蔡瑁的身上。蔡瑁虽然归附他不久，但是用兵颇有一手。于是便道：“好，蔡瑁！”
“末将在。”蔡瑁忙出班听令。
“你率两万大军立即出城追击纪灵，记住，和周瑜会合后，一切听周瑜命令行事。”
蔡瑁见自己要受王睿重用，油然大喜。忙道：“末将领命。末将一定不辜负主公的大恩。”
王睿点了点头，继续道：“文聘。”
“末将在。”
“你为先锋，率三千兵马先行。”
文聘大喜，忙道：“喏。”
王睿猛地站起身来，继续道：“其他诸将，随我镇守襄阳，为大军提供粮草军械。诸位，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击败袁术，让他再也没有南犯的心思。”
众人轰然道：“喏。”
王睿回到后园，刚进屋子，王淑婷便如一阵风一样扑了上来。抓住王睿的胳膊，道：“爹爹，瑜哥哥是不是来信了，是不是？是不是？”虽然说他们分别不过也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王淑婷无时无刻没有不在想念着她心中的瑜哥哥。
王睿摇摇头，自己这个女儿啊，随即从怀里将周瑜的信拿了出来，交给王淑婷，道：“你个傻丫头。”
王淑婷嘟嘟嘴，也不理爹爹的调侃和无奈，便拿起信直奔自己的闺房而去。
王睿夫妇看到女儿这个样子，都不由自主的相互看了一眼，叹息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