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女人的第六感是一种很可怕的魔力,总能够预知到很多东西,而她也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悲伤,那种离别的悲伤。大概,她已经预感到了她跟洪哲清的结局了吧。
最终,墨莹还是没有劝住她。她就穿着今天出来逛街的这套装备,进了洪哲清的车子里。
好像,这也是第一次洪哲清开车过来接她,她第一次做洪哲清的车子。
一上车子,两人竟只打了声招呼后,一时无语。
“雯雯,我听洪笑讲,昨天他见到你了。”
“嗯。”
“洪笑这个孩子,因为是家里最小的,所以从型被家里给宠坏了。说话什么的也从来不知道分寸,加上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不会看人,对人对事都带着份尖锐,你别太在意。”
“我知道。我不会给他计较的,况且,他其实昨天遇到我也没有说什么。”
车子里又静默了下来,两人之间分明只是几天未见,吴雯却觉得像是好几年未见的熟人。认识,熟悉,却觉得十分陌生。
“雯雯,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些天去哪里了?”
吴雯扭头看了洪哲清一眼,发现他也偏头看了她一眼。她默默地将头扭向窗外,看着窗外的车流,“我这个人好奇心一向不重,而且如果你要是想跟我说,你自然就跟我讲了。”
“雯雯,你会不会有些生气。最为你的男朋友,莫名其妙就没了音信,一连消失好几天又突然出现……”
洪哲清还没有讲话说完,就被吴雯打断了,“洪哲清,我不生气。因为作为你的女朋友,其实我也不合格。你消失了好几天,我却那么晚才察觉到。甚至连个电话都没给你打……我也有错,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我会生气。”
之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直到车子驶进一个戒备森严,有拿着真枪实弹的兵哥哥看守的大院里,车子左扭右拐地停在了一栋大宅面前。
吴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洪家果然是她高攀不起的。
大门是从里面打开的,进了大厅后,就看到洪家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
“爸妈,这是吴雯。”洪哲清又回过头来对他吴雯说,“吴雯,这是我爸妈。”
“叔叔阿姨好。”
“你好。坐吧。”
洪哲清的母亲很年轻的样子,皮肤保养的很好,但是终究因为年纪大了会有些皱纹,不像她妈妈那样本身就年轻。不过洪哲清的母亲一点都不像在部队里待过,人长得很漂亮,穿着一条翠绿色的旗袍,很有江南大家闺秀的感觉。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梨纹。怎么说呢,比吴雯想象中要好相处。
而洪哲清的父亲则是真的像是部队出身,十分的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的头发好像没有染过,有些白发隐藏在黑丝中,丝毫不掩饰。眼神很锐利,打量她的时候,吴雯感觉就像是有刀子在她身上划过一样。让她有些不安。
其实这豪门中的人,也是普通人,两眼一鼻子的,根本没有吴雯想象中那么刻薄。洪哲清的母亲比较健谈,看样子还挺喜欢她的,问了她家里还有什么人,也问了些她这些年的情况,吴雯一五一十地答着,两个人谈到厨艺的时候,还探讨了几样洪哲清爱吃的食物。总的来说,没有吴雯想想中的那样刻薄寡情,也没有那种有钱有势人家的那种丑恶嘴脸。
洪哲清的父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偶尔插问一两句。
过了一小会儿,就有阿姨过来喊吃饭。他们就转战饭桌。很大的桌子,是长方形的,很长,但是只坐了他们四个人,没有洪笑。
洪家的桌子上有饭桌礼仪,不多说话的。只是大概因为今天吴雯来了,所以洪哲清的母亲倒是开口多说了几句。
从见面到吃完午饭,到快要走的时候,其实都是风平浪静,就像是一般人的儿子带着女朋友回家见家长一样。聊天吃饭,没有什么刻薄讽刺,也没什么恶劣争吵,跟电视剧里的豪门演得不一样,灰姑娘没有收到恶毒婆婆的欺负,也没有被赶出家门,更没有被嘲笑穿着寒酸。
洪哲清说是送吴雯回去,洪哲清的父母还起身来送。这一切在吴雯看来都是十分平静的,总觉得自己多想了,也许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只是,洪哲清去停车位开车,洪哲清的母亲就拉着吴雯的手说话。
“吴雯,你这姑娘很朴实,阿姨很喜欢。阿姨没有女儿,只生了两个儿子,你要是能做阿姨的干女儿就好了。”
听到这里,吴雯本来已经放松了的神经又绷紧了,终于,警报响了。
“我家哲清,其实平日也没什么女性朋友,看来跟你挺投缘的。哲清很多时候都想不开,他在部队待久了,那里环境比较纯粹,所以刚回归社会,很多人世感情,他还没有适应,希望你能多帮帮他。对了,过些日子,哲清就会跟谢家小姐订婚,希望你能来参加,毕竟哲清在这边的朋友不太多。”
嘭,炸弹终于还是爆了。原来吴雯以为,这个炸弹可能是空心的,只是外包装是炸弹,里面没有火药的。不然她在这炸弹面前晃悠了这么久,他就是没爆炸呢,结果,到了爆炸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定时炸弹。该爆炸的时候还是要爆的。
吴雯知道,今天洪哲清的父母没有一点点对不起她的,从头到尾都以礼相待。以她这种小人物,还能劳烦这两位大佛亲自接待,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今天中午的饭菜很合胃口,很丰盛,他们也从未给过她一点脸色看,特别是洪哲清的母亲,和颜悦色的,没有一点刻薄的样子。这比她想象中的情景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只是结局是一样的……
算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里是她选择要来的,人家给了她优待,虽然结局还是那个结局,但是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多了,不是吗?她也没什么期待,也没什么好失落的,那就这样吧。
“阿姨,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劝他的。”
吴雯一刹那,能够看到洪哲清母亲眼中的欣赏和惋惜。
欣赏她的聪明与识时务,大概惋惜她的出身吧。注定了东西,便是注定了,不要想着去改变,因为也改变不了。
洪哲清正好将车子开过来,看到的便是母亲拉着吴雯的手,笑着告别的嘲,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他就知道,虽然父母更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有背景的女人,可以为他的将来助一臂之力,但是,那些门第观念在见到吴雯的时候都会改变的。因为吴雯是个好女孩儿,他相信他的父母会喜欢她的,也会改变的。毕竟,跟那些名利地位相比,他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他以为这次带吴雯过来吃饭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殊不知这顿饭才是真真正正将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画上句号的一笔。
吴雯上了车子,却没说要回家,“我好久没去海边了,我们今天去海边逛逛吧。”
她希望,即便是分手,也能在日后想起的时候,给彼此留一个美好的念想。
洪哲清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吴雯见到他父母接受她之后,心情好了很多,想跟他到还边逛逛,正好趁这个机会谈谈心,加深一下感情。
现在刚到下午,今天天气很好,但是因为已经有些入秋了,所以海边并没有很多人游泳。洪哲清将车在停在离海边不远的公路上,在那里,即便是坐在车子里,吴雯一样能够看清大海的样子。下午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天中阳光最盛的那段时间,整个海面都是波光粼粼的,就像是炎炎烈日下路边的玻璃碴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有海风吹过来,带着浓浓的腥味,但是让人很舒服。
“哲清,我们在一起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就像是你刚开始跟我说的那样,可能我们并没有很浓厚的感情基础,也没有认识很长时间,但是你相信我们会幸福,你给我信心,也希望我相信你,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证明给我看。那哲清,现在你觉得我们真的合适吗?”
洪哲清原以为今天过后,一切都会解决掉,自然想不到吴雯会这样说:“雯雯,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这些天消失了,没告诉你啊。我是临时有事情,那边有朋友需要我帮忙,我才过去的,真的不是故意没有通知你,你别生气……”
吴雯叹了口气,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好理由,“哲清,是什么事情居然重要到连给我发个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呢?就连我也是,平日也不用工作,居然闲的连打给你一个电话都想不起来,我想我们之间,真的是存在问题的。”
“雯雯,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没有我对你那么深的感情,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但是,我要说的是,你知道,我以前是在部队工作的,那里有我许多好朋友,我跟他们之间就像兄弟一样。虽然我现在已经退伍了,但是跟他们还是有联系的。这次,他们有一个任务,缺人手,所以让我过去帮忙。因为那是特种部队,所以具体是什么任务我就不方便跟你讲了,而且在这期间我是不可以跟外界联系的,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